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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小学联考的成绩公布出来,蓝兰以四科满分的成绩毫无争议地夺得本市的小状元,比之第二名竟然拉出十二分之多,且她以十一岁稚龄夺魁,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特别是她连语文都是满分,更是令人赞叹不已。
她的一篇满分作文也被登在本市的教育信息报上,可称得上石破天惊。一篇小学生临场作文,却如此笔力厚重深入,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于历史典故引证信手拈来,甚至连资深评论家都充满溢美之词。
最高兴的要属蓝父了,他看了教育报上的新闻以及蓝兰写的文章后,不顾夏语沁和蓝若菲的脸色抱起蓝兰高兴地哈哈大笑,宠爱之情溢于言表。而蓝兰自然是卖萌外加拍马屁,弄得蓝父极为得意。
蓝父最后还特意跑到清泠小学,去向学校要蓝兰的试卷,说是作为父亲,他要珍藏女儿的考卷。
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兴了几天,这天晚餐时分,蓝父又提出要为蓝兰办个庆祝PARTY,招来蓝若菲大力反对。
“不要,为什么要给阿兰开PARTY?她有什么了不起的?爹地为什么只看得到阿兰了?我才是爹地的女儿……爹地不疼我了……”她说得委屈不已,一双泪珠儿滚了下来。
夏语沁心疼之极,又是自苦自怜,心中怨毒万分却一时无法释放,只把这些全化作对蓝兰的恨。加上原本对百里芳的刻骨之恨,汇成一条绵绵不绝的洪江淹没她的*,燃起一片燎原的业火烧烤着她的灵魂。
“天赐,左右如今你是只看得到百里芳为你生的女儿了,我们多年的感情反不如阿兰在这儿几个月……我……我怎么这么命苦……”
夏语沁捂住嘴,似咬牙和血,一双美目泪如泉涌,幽怨地看了蓝天赐一眼,又风姿楚楚转身向楼上跑去。
“妈妈……妈妈……”蓝若菲也哭喊着跟了上去。转眼之间悲剧气氛笼着着整个蓝家。
蓝父见妻女二人这般模样,满腔的热血猛然沉入冰窟,想起自己对不起曾经恩爱无妻、山盟海誓的妻子,竟似老了十岁,慢慢起身,摸了摸蓝兰的头,叹了一口气,追了过去……
蓝兰这几天太过幸福,也未把夏语沁放在心上,这时却猛得惊醒。
她不是穿在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她是一个小三的女儿,正妻和正妻的女儿恨不得自己死。夏语沁只是忍着没出手,她一出手,片刻间就能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蓝父即便再疼爱她,相比于夏语沁和蓝若菲,她仍不入流。
蓝兰握紧拳头,看着下人们按蓝天赐的要求做的满桌珍羞,心头泛酸。
不可否认,自从前世所有亲人去逝后她多么渴望有家人,她近几天受到蓝父的百般宠爱,不禁生出孺慕之思。
所以,当他还是转身走向妻子和蓝若菲时,她才会有这样的凄凉之感。
蓝兰端起饭碗狠狠地吃饭……
万千宠爱只是一场梦,重归于平静,一夜之间,蓝父不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一个怜爱的眼神他也给得十分小心。
几日来,蓝若菲恢复了天之骄女的凌人神态,夏语沁恢复了大家豪门出身的“正室”的雍容骄傲,看着蓝兰眼中充满着不屑和胜利者的快意。
蓝兰虽觉与这一大一小两女人争宠非常幼稚,一个院门内的斗争戏码真的很小家子气。
但是,理智上她明白,对她唯一有实际用处的就是蓝父的宠爱。然而,最近,她去亲近蓝父或卖萌,他总是有各种理由支开她,她发觉他的矛盾和内心争扎,心更凉了。
这天早上,蓝父去公司前,单独对她说,他会为她找个地方住,过几天就提前安排她住外面去。
现在是暑假,居然如此匆匆忙忙,看来夏语沁是容不下她之极了,连日来不知是对蓝父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也不能怪夏语沁,要是本尊蓝兰,她还能留下她用来毒打出气,可是碰上她,她没有给她太多机会。本尊是朵小白花,而她却是懂自保的刺猬。
这天,夏语沁一早带着蓝若菲去购物了,因为过些天,她们一家三口打算去关岛渡假,她们要买漂亮的泳衣、旅行用品。
在这个世界,关岛这颗太平洋上的璀璨明珠居然是属于中国的一个海外小省!对历史有些了解的蓝兰记得那原本是西班牙殖民地,后来是独立了,但绝对不可能是中国的,那可是不比日本近呀!
她前世除了去过一次海南岛,就没离开过中国大陆,内心不乏艳羡。不过,人家又怎么会带她去?蓝兰不禁自责,人身安全还在天雷的威协之下,怎么异想天开了呢?
……
佣人们正在锄草、浇花,蓝兰坐在树阴下和藤椅上,看着手中的笛子。这还是那次独自出门买的。
她小时不能学钢琴,笛子却学得非常用心,周末没有老师指导时还常请教她家路口的一个老伯。
小时她懂些事后,心中一直为自己的任性后悔,可对父母说不出一句对不起,幼稚的她竟觉得那么难。后来她还单纯地想用“她非常喜欢吹笛子,没有那么想要钢琴”这样的外在表现安父母的心,用这种行动代替道歉。
未曾想吹久了,她便有这个习惯。
执起笛,置于唇边,纤纤青葱手指流畅飞跳,如白蝶翩翩飞舞,刹是好看,刚吹了几个难成曲调的音符试音,蓝兰忽停了下来。
她敏感的察觉到一些异样,一双清灵异常的眸子聚光,往右边看去,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翩翩美少年立于紫藤花下,斑驳的光影下,皮肤如上等的瓷器一般完美。
剑眉星目,丰姿绰约,微风拂起他些许额发,似从梦中走来的仙童。
蓝兰敛了敛神色,看着夏摘星道:“你姑姑和表妹出去了。”
蓝兰心中对夏摘星很反感,蓝若菲基本上是个眼界短浅却嫉恨心重,有严重公主病的草包,可夏摘心不是,每次她对着蓝若菲时,他这个表哥就会来帮忙相护。
夏家的人都很疼受蓝若菲。
“我知道。”夏摘星顿了顿,嘴角微勾起一丝不太友好的上扬,问:“你在想你母亲吗?”夏摘星见女孩儿神情抑郁,不禁猜测。
“你是在嘲笑我吗?”蓝兰冷笑两声,道:“哼,难道我就不可以想她吗?你们夏家人未免太横了。”
蓝兰想起因为夏语沁,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丝丝幸福,也最终被她破坏。
难道百里芳破坏了她一生的幸福,这一切就要她来偿还吗?
夏摘星在一旁坐下,仰头看看那一串串紫色的灿烂花儿,侧面英俊秀丽,长长睫毛微卷着美好的弧度,轻飘飘道:“我们夏家做错了什么事?似乎没有呀!”
夏摘星云淡风轻转过头睨着她,那是一种面对羸弱的仇敌无法掩盖的轻蔑,言中之意:当小三的又不是他夏家人——夏语沁。
蓝兰是一个人,是人便不可能真正做到超然红尘,何况最她原就在临界点。看懂听懂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么一个悲催的身份,似乎什么都不做也是罪该万死一般,可是有谁会替她想一想,蓝兰是无辜的,她这个西贝货更加无辜。
“难道是我的错吗?夏家人便又高贵了吗?一个脑残女人和一个脑残女儿,耍些低劣狭隘的手段,若是英雄,何不正大光明的较量?只有最无耻无能的女人才会利用虚伪的眼泪博取男人的内疚!我和我妈再无耻,也从未这样做过!”
是的,其实穿越来的这些日子,原装货的很多片断闪过蓝兰大脑,最终汇成一条记忆之河,似乎是原身把记忆慢慢复制给她。
记忆中的母亲从未哭着博取蓝天赐的可怜,更没有寻死寻活强留蓝天赐,甚至在她病入膏荒的时候,她也是瞒着他她得的是要命的病。在她死那一天,蓝天赐作为蓝兰的父亲,才收到消息。
她有社会底层女子的卑微无奈和求存的功利,有当小三的不完美品德,但也有做为一个女人的尊严,是她对爱情的骄傲。
她想要的是她所爱的男人的爱,当然还有物质上的帮助,她的观念里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没什么不对,所以,年轻时她想跟一个有钱的男人。但是,唯一不要的就是男人廉价的内疚和同情来维持脆弱的关系。
夏摘星不禁一怔,撇开眼睛,终是嘲讽道:“怎么较量?比吹笛子还是比考试?或者比写文章?这些方面,你确然算得上天资独秀,甚至我也自愧不如。然而,他们是一家人,你才是不速之客,你有正大光明较量的资格吗?你的存在本身就不是正大光明的。”
“是,我是小三的女儿,可是我有什么错?对,夏语沁是受害者,甚至,作为女儿,我不能说爹地和妈妈错了。但是,我为什么要承担这种后果?我什么都没做过,也从未想和夏语沁和蓝若菲争什么。如果真有什么错,是这个世道的错!为什么世上的男人不可以始终如一坚守誓言,为什么这世间没有此志不渝的忠贞爱情,为什么男人有了妻子之后还要对别的女人动心。可是,这些是我可以解决的吗?是我造成的吗?你们把后果强加在我身上,是因为你们懦弱!因为这些问题都是老天决定的,世道本就如此,你们欺软怕硬反不了天道,改不了世道风气,改变不了大部分男人花心种马的本质,只能把怨恨发泄在我身上!”
夏摘星再次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转头看去灵秀之极的少女倔强地怒视他。
夏摘星忽道:“如果你是我姑姑呢?你能做到不怨不恨吗?你能平静地天天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吗?”
“不能!!”
夏摘星冷笑道:“所以,你自己尚且如此,你如今又抱怨什么呢?”
“我不能是因为我会先抛弃背叛我的男人,我会找个更好的男人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这样为毁灭自己又毁灭别人。”
“你只是个小Y头,你懂什么感情和家庭?这又岂是说抛就能抛的?”
“那你又懂什么,不过比我大两三岁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对“夏雨荷”的儿子浪费口舌,是她对于现实无可奈何时引起了负面情绪吧。蓝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外挂啰……绝对是胡说八道的外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