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比赛的篮球馆外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看比赛的人们,但是他们原本行走的脚步却因为某个存在而慢了下来。
穿着白色体恤牛仔裤的少年戴着遮阳帽,长长的头发被帽子压住乖顺的垂在少年腰间,莹白的耳朵露在外面,让人有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他一路都是慢悠悠的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有点像狮子的狗,周身的气息平静温和,帽檐顺势投下的阴影却遮不住那微勾的唇角,让人看着都觉得想要跟着微笑起来。
他走到了门口,没有在意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打量,似乎有些犹豫的停下了脚步,半晌他低头亲了口怀里的狗狗,像是赞赏的说了句什么,就不再犹豫的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戴着帽子抱着狗的少年,也就是幸一,他在知道今天是黑子的学校诚凛,要和海常进行比赛后,想了想后还是打算先过来看看好友,毕竟他昨晚试了试,并没有发现杀生丸的踪迹,难不成他又回去了?
幸一想到这个可能后,就有些囧,不过他还是需要再找找,不能马上就确定。
所以他现在才又来看看黑子,虽然他并没有想好自己应该见他还是不见。
想着想着,他已经抱着迷尼从通道里出去,站在了篮球场内的观众席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场地里的人们。
和其他人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场上队员休息座上的蓝发少年不同,幸一的视线放在场上的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个正听着应该是他们经理的短发少女讲话的少年身上,他微微一笑,唇角荡起柔软的怀念。
虽然看上去长大了,但哲也果然还是哲也啊。
虽然只看过黑子哲也穿帝光中学队服的他,看着现在穿着诚凛高中队服的他觉得有些陌生,但黑子哲也给他的那份感觉却并不陌生。
当然,他也感觉到了黑子哲也比国一时显得更加坚韧的那份决心,他的眼睛里是他曾经在他所没有看到那种成熟,所以他现在,也许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做吧。
幸一想着,被帽檐遮住了大半的眼睛里闪过淡淡的光点,他知道哲也是为了什么,所以希望他真的能够达成他的目的。
因为他和他一样由衷的希望着,所谓的奇迹时代可以变回曾经的他们,不只是为了胜利而机械式的去打篮球。
当然,没有亲身经历那种看着队友们四分五裂的他并不能比哲也更难过,所以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他们而已。
他静静的站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地方,打下的黯淡阴影让他本就透着瘦弱的身影看上去显出一种仿佛久病后的单薄。但他更瘦了,却也长高了,比起曾经可以被紫原敦一把抱起的个字,显出了一种高挑的感觉。帽子的帽檐让他的神情只若隐若现,却更引得人想要窥探,只有那一头显眼的银色长发,哪怕是在光线并不明亮的地方,依然打眼的紧。
绿间真太郎镜片后的目光再不能移开,他没有发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他用力的握了起来,连带着本来平缓的呼吸也轻了几分,他下意识的放轻吐息,眉头只是皱在一起,好像稍微一不注意,放低警惕,那个少年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本想走过去,确认自己看到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只是那双望着少年的所在地的眼睛,并没有挪动半分。
而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个本望着下方的少年忽而动了动脑袋,像是要转过来,绿间真太郎做了一个自己都很觉得丢人的举动,他猛地把头扭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看着下面的场地。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一道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了一个身上,的那道目光,就来自于方才他所看到的,少年的所在方向。
感觉到这个现象,绿间真太郎觉得这一瞬间自己心跳快的吓人,在那么久以后,他再次重温到了这种因为某个人的目光而思维混乱,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旁边的人发现了他的异常,于是看着赛场的目光转而看着他,奇怪道“小真?你怎么了?”看上去和往常的他似乎都不大一样。
绿间真太郎真的也想回他一句,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就算是那个人怎么样,他和他之间,也不过是曾经的队友和普通同学的关系罢了,他为什么,要因为他可能回来了,而这么紧张?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想到这里,绿间真太郎仿佛才找回了自己正常的心跳频率,他定了定神,重新朝那个方向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下面的赛况发生了变化,观众席也一阵声响,而绿间真太郎却没有去管这些,他看着那个方才还站着少年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耳边的声音在这个瞬间都仿佛远去,绿间真太郎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那样忽然的动起来,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他忽然离去的举动让人不解,可是他却没有空向谁去解释了,他只是往那个观众进场的通道往外跑,心里想:他不在观众席上,那么他一定是往外走了。
所以打算中途去上个厕所的少年正在通道里一脸茫然的找厕所呢,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那个脚步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忽而一滞,停了下来。
幸一觉得有点奇怪,抱着迷尼转了个身,愣住了,看着微微喘着气,却一直看着自己的绿间真太郎,回过神,开口道“绿间,君?”
虽然中学的时候,幸一就知道绿间他们在同龄人里面是很高的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上了高中又已经变得这么高,害得他乍一看见,都觉得有些不敢确认。他忍不住心里感叹,果然基因决定一切啊,羡慕。
绿间真太郎在看到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心里面还有的一丝疑惑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看着面前带着帽子,微微抬头望着自己的少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和记忆中无二,温和美好。本已经渐渐平缓的呼吸似乎又变得艰难起来。
这个时候,绿间真太郎又想起来了这个人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消失的事实,于是本来还尽力维持平静的脸色忽而难看了下来。
“蓝泽幸一?”他这样叫他,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一丝怒气“你消失了这么久,却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打招呼吗?”
绿间真太郎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对,说的话更不合适,因为在这之前,他和他并不是像他和黑子哲也他们那样更亲密的关系,也许黑子哲也他们说这句话更合适,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少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笑脸,好像这三年他一直都没有消失过一样,绿间真太郎就控制不住的...想要这样问。
幸一显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多,也没有觉得绿间真太郎这么问有什么不合适,所以他表情微微一滞,继而有些愧疚:“抱歉。”他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他终归是让别人为他牵挂担忧了。
如果绿间真太郎并不在意他,不把他当朋友,当然不会这样问他,所以幸一非常虚心的接受了他的怒气。
少年乖乖道歉的样子实在太真诚,让绿间真太郎有种自己继续这样说话是件非常不讲理的感觉。
本来他却并不想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但他飞去的理智现在完全回归,让他想要问更多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最后只吐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时少年消失,赤司甚至都动用家族势力在找,赤司家族在日本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在日本找一个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最后却没有结果,那只有一个可能,少年并不在日本了。
而他到底去了哪里,地球上的国家那么多,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他们只是一群国中生,谁又能知道呢?
幸一见绿间真太郎眼里的怒气似乎淡了,才继续小心道:“嗯,昨天回来的。”
虽然用法则给他的理由就行,可是幸一在可以不亲自说谎的情况下,还是希望不要由自己口中去吐出这些谎言的。
所以略过三年消失的理由虽然还是有些过分,但让他说自己是生病了去外国动手术什么的好像更羞耻。
于是,幸一果断选择了不说。
绿间真太郎又问“你今天,是来看黑子的?”虽然用的是问句,但他知道这句话是个陈述句。毕竟在这里的,能让他一回来就来看的人,除了当初和他最为亲密的黑子哲也,就没有别人了。
即使是这样想,可是看着幸一毫不犹豫的点头,绿间真太郎还是感觉到心情微妙的不爽。
幸一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忽然转身就走,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惹到这个人了,但更懵逼的是他又返回来,看着他问“你还没和黑子他们见面?”
幸一只能点头。
然后高大的绿发少年不发一言,但明显脸色好看很多:“诚凛和秀德迟早也会有一场比赛。”
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很干脆的离开了,幸一琢磨了半天:这个意思是,让自己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