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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毅丶钟严都大为欢喜,钟严连忙上前将施林扶起来,笑着说:“好!我又多一位得力好兄弟了。”对冯毅更是感激而赞赏。
火势得到控制,并逐渐减弱熄灭,人们渐渐安顿下来。
这时已是下半夜,离天亮尚有几个小时,双虎寨的人此番惨败退去,今晚应该不会卷土重来了,但钟严还是加派了人手戒备,另外命人暗中监视那些刚刚归顺的人,毕竟关乎全寨上下安全。又叫人照顾伤员,其余人等则可再休息待天明。
寨中房舍烧毁过半,很多人只能露宿了,钟严本来安排冯毅到另外屋中休息,但他拒绝了,让他把地方留给伤员丶妇女和小孩。他找了个地方,抱着背包靠着石头休息。
他的心到这时还难以平靜,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经历如此惨烈的厮杀,看着那么多人死去,虽然他已经非常克制不想伤人命,但直接和间接丧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
天上星月依旧,夜色迷人,但他再也沒有心情欣赏了.
他深切地明白到,在这样的乱世里,人命卑微而脆弱,他更为李呵而担忧。
得尽快找到她才行!和兴义寨的人一起上路,他们人多势众,路上让他们帮忙打听寻找,比自己一个人强多了。
第二天一早,兴义寨的人就忙着收拾准备离开,一片热闹忙碌的景像。
冯毅看着大家在忙,自己一旁闲看着不好意思,便要上前帮忙,但经过昨天打虎和昨晚一战后,大家都对他奉若神明的尊敬有加,哪敢劳烦他,都不让他动手。
大人们在忙碌,大一点的小孩也在帮忙,而小一点的孩子则负责照看比自己更小的弟弟妹妹。小孩子贪玩,有个小孩将不到一岁的弟弟放地上,自己跑去跟其他小伙伴玩去了,那地上的小孩便哇哇大哭起来。
冯毅便上前抱起那小孩逗他,他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这小孩胖嘟嘟的长得十分可爱,他哼着歌做着鬼脸把他逗乐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钟菊柔这时来找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逗弄孩子,脸上含笑,满眼尽是母性的温柔,似乎沒想到他也有这铁汉柔情孩子气的一面。
冯毅逗着那孩子越玩越开心,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甩脑袋,一扭头,见到了菊柔,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菊柔被他那搞怪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扑噗一下笑了起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
菊柔也脸上一红,走上前来,捧着一套衣服递给他说:“冯公子,这是我做的一套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希望你不要嫌弃。”
冯毅一手抱着孩子,只能单手去接,感激地说:"“多谢大小姐一番美意,在下怎会嫌弃,感激都来不及了。”他昨晚换洗下来的衣服晾在竹楼上被烧了,正缺替换衣服,沒想到人家为他想到了。
看着朝阳中她那明丽照人的脸上带着倦意,双眼布满血丝,这衣服显然是她下半夜不眠不休赶做出来的,心中不禁无比温馨而感动。
菊柔听了他的话,脸上更红了,但显得很愉快,嫣然地一笑,点点头,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冯毅看着,心底泛起一阵涟漪,有点儿茫然。
这时有个妇人过来,谢过他后将那小孩抱走。他翻了翻手上的衣服,是一件天蓝色的长袍,手感很好,似乎是上等丝绸料子,上面还有绣有精美的花瓣波浪条纹,而缝制的针线工夫也非常精巧。长袍里还包着短衣裤子和袜子,如此齐全周到,精心考究,更叫冯毅无限感动,要是穿回去,这可是千年温暖牌呀!
一切收拾停当,山寨人马便整队出发,浩浩荡荡的离开山寨了。
钟严骑在马上,回头看着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山寨,眼中没有多少留恋,大概是已习惯了流离迁徙。更多的是诀然悲壮的神情,这一次能否率部顺利抵达伏牛山,并且从此安定壮大,前路茫茫,实在没多大信心。
寨中大部分是精壮男人,其余是老弱妇孺和新添的百多伤号。
约有两百多的骑手,都是善骑善战的精锐。其余人都得步行,还得随身负带兵器和一些轻便物品,而粮食辎重和伤重不便行走者则由驴车牛车拉着。
骑手主要分成两部分,前锋开路及队伍后面殿后,另外派出探马前后侦察,以防敌人追截伏击和遇上金兵。
冯毅作为上宾,当然不用走路。但生平第一次骑马,虽然有点新鲜刺激,可这不是新鲜好玩的时候。那马鞍有点硬,坐上去双腿要大幅度张开,比坐摩托车辛苦多了。
而且他不懂得怎去驱使,那马一动不动,他学着古装剧里的,揺着缰绳喊:“驾,驾丶丶丶”可那马拿他当傻瓜,呆若木马的站着。
小马哥,你就走起来吧!四条腿长来干嘛!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老子老虎都骑了,还不配骑你!
他看到有些人奇怪的看他,打虎英雄不会骑马,这岂不是个笑话,人家怎么看他?心里便有点急,想起书上说的,那些将军打仗时,一夹马肚,那战马便冲向敌阵。于是,双脚一夹,可他忘记了此时的他那一身力气有多惊人,一夹之下,那马厉声嘶叫,撒腿狂奔出去,差点将他抛下马背。
幸好他反应速度快,一手拉紧马缰,另一只手也慌忙的抽住了马脖上的长鬃毛,才不至于堕马。但马缰一勒紧,那马便急停下来,加上鬃毛被扯得痛,那马便叫得更厉害,两前蹄离地,人一般直立起来。这下冯毅可再也坐不住了,人被抛离马背,他一惊之下也沒失方寸,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借力,身体在空中飘然落地,潇洒得体。
总算挽回了点面子,要是摔个滚地沙,他刚刚竖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就得毁了,但这也显得狼狈了,幸好美女钟菊柔不在一旁沒看见。
那个叫王小三的少年一见便急忙催马上前关切地问:“冯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马耍性子了?”
冯毅见机便说:“是吖,这马脾气太大,大概吃错东西了,比老虎还难骑。”
王小三热心的说:“它大概怕了你身上那虎气了,这样吧,我跟你换一下马好了。”
冯毅说:“好的,谢你了,不过,我们家乡的马跟你们北方的马不一样,所以我一路北上都是坐车坐船不骑马,你得教我一下才行。”
王小三深感荣幸,于是把马让给他,再仔细教他怎么样操控驱使,冯毅一一记着,很快便掌握了,慢慢走着也就能应付了。不过刚开始骑马,身体还未能适应,加上山路崎岖,一路颠簸,屁股生痛,只怕走不了一两天,皮都得磨破了。
冯毅心里叫苦,早知道要骑马,当初就带个水垫穿越来了。
山路崎岖难行,加上队伍步骑混杂,伤弱拖累,行进速度缓慢,看样子一天也就几十里。这样的速度一旦遇上敌人追击,肯定逃不掉,只能被动应战,但这样的队伍在野外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冯毅不禁为他们担心,钟严也是一脸担忧。
果然,到中午时分,大队人马在一地势平坦开阔处刚停下来准备午饭,忽然后边的探子飞马来报:大队敌人追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