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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问:“什么事?”
韩宇道:“有个叫王僖的,打算回去,是个军官,挺有想法。教主要不要见见?”
帅望道:“你同他说,让他出头组织一下,讨论出个大致结果来,我再见他。”
韩宇道:“是。”嗯,他得证明他有那个组织能力才行,不是随便什么人教主就肯见的。
月娘进来:“冷兰和冷冬晨回来了,他们去换件衣服,马上过来拜见长辈。”
帅望道:“韩宇,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些俘虏!”
冷秋道:“坐下。”
帅望坐下。
冷秋看他一会儿:“怎么了?”
帅望道:“我只是想看看韩宇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
冷秋道:“坐着,教主大人,你是这里的主人,你不喜欢的人,可以让他滚,你不用滚。”
帅望苦笑:“我不是那意思。”
冷秋道:“不是更好。”向韩宇挥挥手,滚。
冷兰同冬晨白衣青衫地进来,好一对漂亮人物。
修长身材,衣袂轻扬,英气逼人。只要芙瑶公主不现身,她弟弟就是全场最漂亮的人物了。冷秋虽然一肚子鄙视,也不能不承认,这两位是最佳的冷家品牌代言人,一脸正气,风度翩翩。
相较之下,面团一样的韦帅望,带着他那一脸委琐的笑和阴森眼神,很适合做鲜花下面那堆牛粪。
冷秋叹气,就这样吧,每个暴力组织都应该有一个光明使者打品牌,另外一个暗黑之神消灭竞争对手。
冷秋起身,扶起跪下问安的女儿,顺便试了下冷兰的功力,内心的叹气声简直如天簌般充满灵魂,脸上还微笑:“平安就好。”
顺便冲冬晨点点头:“身体恢复得如何?”你他妈的凭啥偷我女儿的功夫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冬晨欠欠身:“师爷挂心,还好。”
冷秋道:“先吃点东西,晚些给你们接风。”
两位再见过韦师兄和韦师侄,韦行只摆摆手,帅望笑道:“你跑这么快干嘛?我还以为耳根子能多清净几天呢。”
冬晨笑笑:“你真不知道原因?”
帅望咧嘴:“我真不知道。”我好象有点心虚。
冬晨道:“我也是为了耳朵清净,你猜,我为什么耳朵不清净。”
韦帅望想了想:“啊,嗯,可能……是不是你家人都挺唠叨啊?”
冬晨问:“他们为啥唠叨?”
韦帅望道:“天性呗!”笑:“谁家孩子不吃饭,家人都得唠叨啊。这都没把你喂胖点?”我不想告状啊,可你一副要死的样子。
冬晨道:“韦大哥请上座,我娘让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
韦帅望吓得:“别啊,你要真想跪,你等没人的时候,你看你老婆那眼神,好象要咬我似的……”
冷兰一脚踹过来,韦帅望已经飞到冷秋身后去了:“快管管你女儿。”
冬晨笑笑:“兰儿。”虽然他挺想回复从前的亲切笑闹的,可是努力半天,还是有点不对味,韦帅望虽然表现得自然得多,可是脸上的笑容总有点懒懒的,没有人能挽回逝去的一切,冬晨微笑:“我们入座吧,韦大哥请。”
帅望笑:“我等你们坐下的。师爷,我挨着你坐。”
冷秋淡淡地:“你父母还好?”
冬晨道:“韩叔叔让我替他向师爷问安。家母也请师爷安。他们都还好,只是挂念师爷鞍马劳顿,请师爷保重身体。”
冷秋道:“冷家的掌门死了,长老又不在,我就支撑两天,你们来了,我就可以歇歇了。两位长老,安排一下冷家的事吧。”
冬晨道:“我们,年青没经验,又不知道战况,还是请师爷主持大局。”
冷秋见冷冬晨不再说“你滚”了,也就不想再往深了讨论这话题了。两位长老大人要真过问起战况来,还真是麻烦。冷秋看看韦帅望,你打算把邪教传到南边的事,肯定不想你兄弟知道吧?
韦帅望闷头吃饭,冷秋就笑笑,这三国还真有意思,我坐等你们兄弟开打吧,你俩一联手,我就没好事。
冬晨问:“听说紫蒙被围困了,情况危急吗?”
帅望道:“不太急吧,紫蒙城坚墙厚,一时攻不下。”
冬晨道:“十几万的大军,听说水路运粮的也有十万多,正往这边汇合。好象,不应该等他们集到一起……”
帅望道:“军队的事,是摄政王与元帅们定的。涉及兵马调集与粮草征运,可能没那么及时就位,要等双方都合适的时机。”
冬晨道:“那就是,双方兵力都集结到了的时候会战了?你的想法呢?”
帅望道:“我觉得王爷的决策很稳妥。我们只是帮着保护下各路首领,打仗的事不好干涉。”
冬晨一听,几天不见,韦大哥都改用外交词令回答问题了,就差没说你离我远点了,只得闭嘴。
沉默一会儿,冬晨笑笑:“我不会再干涉任何事,我的职责,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具体怎么做,应该是掌门定,我应当听从命令。”
帅望笑笑:“我听师爷的。”
冬晨没出声。
长老不能说听师爷的,那等请师爷代理掌门,代理掌门很容易就转正的。
可是很明显,对于战争来说,再也没有比冷秋更合适的指挥了。韦帅望也不会听别人指挥,他听师爷的,也不过这么一说,好歹他还肯这么一说。
韦帅望就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组织者,核心力量。
当然,冬晨并不觉得韦帅望不应该指挥,他只是觉得应该有人看着点暴风小子。而师爷明显是个扇风点火的,他不怂恿韦帅望把风雨搞得更猛烈些就算有良心了。
冷秋见自家女婿不提听话这事儿,虽然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冬晨的态度,还是忍不住眼睛里露出看到癞蛤蟆一样的眼神。而韦帅望对冬晨的职责,默默地想起被监军快逼疯了的陈少琪,和已经逼死了的方凛。心里叹口气,监督部门紧跟战斗部门可不是好事啊。
帅望匆匆吃完饭,告辞:“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师爷见谅。”
冷秋点头:“去吧,好好安抚那些闹事的。”
韦帅望无语,师爷,你成心是吧?
冷秋笑,是啊。
冬晨立刻也吃完了:“帅望,我跟你一起去……”
韦帅望道:“你们先休息一下,安排地方没呢?”
月娘过来:“早准备下了,公主吩咐跟师爷安排在一处。”
冷秋望天,不要……
帅望道:“两位,先去住处吧。”
冬晨道:“我们也该去见下公主。”
韦帅望无语泪双流啊:“好好。”
冬晨道:“你要是着急,我们自己过去。”
帅望无奈地站着等他。
冷秋道:“你去吧,兰丫头再坐会儿。”
两人沉默一会儿,冬晨问:“你好些了?”
帅望道:“嗯,你呢?”
冬晨低头沉默。
韦帅望不知道他这是觉得难堪,还是难过,或者正在想话题,或者……他会是歉疚之类的吗?不,他没什么好歉疚的。那么,这是要展开一个不好说出口的争议话题的意思吗?
噢不,噢快快快,快叉开!
帅望飞快地转着脑子,道:“你同冷兰也该结婚了吧?”
冬晨沉默一会儿,苦笑:“我不知道。”
帅望瞪眼:“不知道?”你是想死吗?这是始乱终弃啊!
冬晨道:“兰儿觉得,我也觉得,我们确实让彼此感到痛苦和压力,如果我们不在一起,或者对彼此来说都轻松一点。她说,她一个人过得很快乐。”
韦帅望问:“你呢?”
冬晨慢慢垂下眼睛:“我的感受不重要。”
韦帅望道:“冷兰可能也这样觉得。她的感受不重要,你的才重要。我很讨厌谎言,不过我理解人类社会是依靠谎言维持下去的。所以,人人都可能说这种善意的谎言。当然,这是你们的事,我建议坦诚地沟通,多沟通几次。”擦,这话题我也不喜欢了!我再在对你们的腻歪不感兴趣了,真他妈的唧歪,你猜我猜大家猜!哥德巴赦猜想啊?用一生去解你,让乐在其中的人去干吧。
冬晨想了想:“也许,只是,我也觉得,我不能原谅她,又不离开,对她不公平。”
韦帅望默默地看他一会儿,兄弟你就是阎罗王啊,古往今来饶过谁?
冬晨刚从自己的私事上挣脱出来,想要说点什么,站在院外的冷先已经迎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冬晨。冬晨见小韦贴身心腹已经换上一水的魔教人,再不是旧日你我最知心,魔教人都是妖的时代了,此时再聊兄弟情,恐怕是已经晚了。当初他让小韦去死,韦帅望也曾问过,你可否仍喜欢原来的我?到现在冬晨当然知道他更喜欢原来的小韦,可惜,一如生死两隔,人妖殊途,韦帅望选择转身成魔,他希望的是小韦你改好点,小韦只是改了,却没好。爱而不伤怨而不怒,清甜可爱平和安静如小溪的大海谁又见过?你又想情深深如海,又想大海无风浪,连神话里都没有,只有童话里有。
帅望伸手:“那边是公主办公的地方。我往营地去了,你自便。”
冬晨以为还要等一会儿,阿丑却很快出来:“王爷忙了一天,刚吃午饭,你要是急,现在就进去,可能礼数上就怠慢些,要是不急,下午安排满了,晚饭后或者有空。”阿丑笑:“别人都是晚饭后一直等,等一晚上最后结果可能是没空。”
冬晨道:“我现在求见。”
阿丑前面带路,一改常态,一句话也没说。
冬晨一肚子心事,经过上次的荷包事件,也知道要避嫌,也没开口。
直到府门口,阿丑才回头一笑:“小心回话。”公主是因为小韦拿你当兄弟的,你这次可不能再当自己是弟弟了。
冬晨欠身,也笑笑。
芙瑶默默地喝点羹汤,冬晨的问候让她失了胃口。
她倒是不怕他,任何时候他闹得凶了,她都有必杀技,冷斐掌门的长老叛国公告,可以拿出来研究。只不过,这么严重的罪行,轻易使不得。在使得之前,小韦又要苦恼了。
只要芙瑶脸色沉静,室内就一片寂静,宫女们侍立如松,行动如轻风,杯盘偶尔发出轻微的声音,反而显得屋子里更静。
冬晨见王爷亲征的排场一如帝王,倒感叹起来,王夫当年真是俭朴啊。
芙瑶轻轻摆手:“免礼,这边坐。”里子面子给足,你自重好不?
冬晨倒是全礼,又听话地坐在下首:“韩叔叔和家母问候公主。”
芙瑶道:“替我谢过,路远事忙,不能亲至,还望海涵。”
冬晨道:“岂敢,公主为国操劳,孝莫大焉。”
芙瑶问:“冷家掌门死了,群龙无首,长老准备怎么做?”
冬晨道:“不知现在战局如何?”
芙瑶道:“很好。”看一眼冬晨,我可不认为你应当用反问来回答我。
冬晨道:“重选掌门需要时间,如果现状很好,似乎不必增加变数。待太平之后再选也罢。”
芙瑶不禁一笑,好小子,你对付我们时总这么能干,闪避攻击术使得出神入化的。逼一句吧:“那么,冷家人听谁号令呢?”
冬晨道:“维持现状最好吧,公主觉得呢?”
芙瑶淡淡地:“师爷坐镇,确实指挥若定。”
冬晨道:“是韦帅望在指挥吧?”
芙瑶看看他,冬晨道:“师爷现在倚仗小韦,所以任由他指挥,若真做了掌门,恐怕不容韦帅望自专。”
芙瑶沉默一会儿:“帅望无意掌门之位。”
冬晨道:“他却有了掌门之实。”
芙瑶问:“你什么意思?”
冬晨看看左右,芙瑶抬手,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