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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沉默地看着一地尸体与伤员。
回到紫蒙城将军府,在老扁的止血方式对照实验报告上签了字,老扁又送上一份,尸体无害化处理方式对照实验报告,然后又一份骨折新固定方式实验报告。韦帅望这才注意到老扁身后谢农报着半米高的一罗子报告,这才吓得“嗷”一声:“你,你这他妈都是拿给我的?”整个人立刻就精神了。
老扁面无表情地:“教主你要求的,每个试验都给你详细报告。”
韦帅望怒目:“你整我是吧?”
老扁道:“嗯,教主也觉得看起来麻烦?难怪谢农都快写哭了。”
帅望支着头:“我得找人替我审查。”
老扁沉下脸来:“教主要诏告天下我也没意见。”
韦帅望道:“你放这儿吧,我看一个批一个,不死人的实验你先进行着。”
这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啊,开啥玩笑好几万人呢,你们动不动写个报告,日日复年年,我得看到死。不行,我得组个参谋团了。单耍我一人儿太不人道了。
原来当大侠多好玩啊,遇到啥事捣个乱想个主意,真闹出乱子了,回家找爹摆平去。
现在我看着人家玩,出了事人找我摆平啊!好歹我爹就我一个人坑,我可是被几万人坑,坑不起啊!
苦恼人生,要不我辞职找个堂主的活干吧。
人家老扁也琢磨呢,我原来就一看病的,多好玩啊,想怎么治怎么治,想下啥方子下啥方子,现在一堆报告审批,我整天不干别的了,光跑手续了。要不我辞职当个主治医吧,谁爱当堂主谁当去。
老扁喃喃:“又要白看病,又一点风险不要,教主你需要的不是神医,是神仙。”
韦帅望只得伸手抚摸老扁的大头:“老扁啊,报告又不是你写,你顶天站这儿把报告拿给我啊,看报告的是我啊。你就站着抱怨一会儿,就得到这么几千个伤员做对比实验,这种大型实验也就我能给你弄来吧,你不给我磕一个,还抱怨,我看你需要的也不是教主,是救世主。”
老扁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承认:“教主说得也对,原来顶多弄几十个人比较一下,这样几千人的确实……嗯,写写报告也值,这样子将来查数据也方便。反正也不要我写。”
谢农默默地低下头,我要养活老婆孩子,所以,你们就坑我吧,反正我只能忍着。
帅望道:“你想总结药性药效,要确实数据,不要凭传说凭感觉的,那就只有靠个好名声啊,才能申请到,或者让人家主动请咱们来办大型公共卫生项目,咱就得办事谨慎点。再跟我废话,我就不替你整这种大项目了,你继续自己抓人实验去吧。”
老扁急了:“别啊,我不说了还不行!”
韦帅望挥挥手。
韦帅望发现做老大最重要的好象不只是能力,还有耐力。为心理健康着想,我得规定下属每天必须拍两句马屁,天天被所有人抱怨,这日子太难过了。
韦帅望道:“不行,还得说点好听的,弥补我刚才听抱怨的损失。”
老扁呆了半晌:“教主,你,你,你挺好的。”
韦帅望忍不住笑:“继续。”
老扁道:“真挺好。”
韦帅望哈哈大笑:“行了,我心里舒服了。”
谢农轻声:“教主,后面人还等着。”
笑声嘎然而止,韦帅望沮丧地双手支头,你妈啊!一件又一件的事啊,没完没了,还得微笑服务啊。
谢农轻声:“教主,这些报告,如果教主有急事的话……”
帅望道:“嗯,你把要实验的项目列了名录没有?”
谢农递过来,韦帅望看了一遍:“这两项拿出来放这边,其它的你们先开始。谢农,你自己审查一下,如何任何一个项目出问题,我现在可是哪漏补哪儿,到时别怪我给你禁了。大原则,就是你们只能实验哪种药效更好,不能……”韦帅望搔一会儿头:“我现在还想不出来大原则,你找几个堂里看起来比较善良的,讨论一下,给我个总则,然后再慢慢改细节。”
谢农答应一声:“是!”虽然他很不喜欢写报告,但是制定规则这件事,他觉得,咦,我来订规则吗?我好象……嗯,有点,感觉自豪而光荣了。
下一个是鸟皇的批捕请示,同时来的还有贺白艳的求请,帅望呆呆看着面前两份报告:“这一定是我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的报应……”
冷先进来:“教主,陈其有紧急军情。”
韦帅望叹气:“请他进来。”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
陈其身上还带着血迹:“教主,人没拦住,只劫下了粮草,我手下五万水军损失过半,实在支持不下去了。”
帅望道:“坐下,来人,拿点吃的喝的来。”
陈其坐下,韦帅望倒茶,冷先忙接过去,递给陈其,陈其吓得起身:“教主!”
帅望道:“坐下坐下,我看你累得,我也不会天天给你倒水喝的。”
陈其坐下:“敌人至少还有六七万人,不过不都是士兵。”
帅望道:“我已经得到消息,不要紧,陈少琪到永定河之后,发现程欣没在指定时间与地点等他,已经仓惶南逃了。他们分头逃亡,杀伤力不大。你可以修整一下。”
陈其道:“教主!那个程欣伤我教众过万,请教主下令,不灭程军势不罢休!”
韦帅望明白了:“你这是向我要人来了!”
陈其道:“是!我不要修整!教主给我援军,我要灭了那些王八蛋!”
韦帅望笑了:“我理解错了,要援军……你歇歇,一会儿我们去同摄政王谈谈。”
陈其道:“我不用歇,我现在就可以。”
韦帅望道:“你容我先说一声吧。”
陈其道:“啊,是!属下鲁钝。属下外面等候传唤。”
韦帅望起身送陈其出去,陈其倒退着:“教主留步,属下万万不敢担。”
帅望道:“别废话,你是我手下堂主,不过这次做了将军一样的事,我就把你当大将军,尊重一下国家英雄。”
陈其感动了:“属下应该做的,属下愿为教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帅望道:“去好好休息一下,这一仗还得打很长时间呢,你不必着急。”
陈其大喜:“教主的意思是,我们会趁胜追击!不会同他们就这样算了!”
韦帅望道:“恐怕这事儿是没完啊。”
冷先伸手给陈其开门,手一碰门,门猛地被推开,冷先当即一反手“啪”地把门摔回去,好大的狗胆!什么人敢未经传唤也不通报就闯进来?不管是谁,吃一门板吧!
结果门板碎了,露出抬起一只手挡脸的冷冬晨。
冷冬晨这个气啊,你家这门是怎么了?还带回弹的?
韦帅望板下脸:“冷先!”
冷先道:“我没听到动静,以为是敌人。”
冬晨摆摆手:“没关系。”然后示意冷先陈其出去。
两位看看他,默默无言,大哥,你真觉得你是冷家长老,跟我们教主上司似的?你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您这定位不对,我们教主是老大,他说让走我们才能走。
冬晨瞪着韦帅望,帅望无奈地:“你们先出去。”
冷先道:“教主受伤未愈,需要人保护。”
韦帅望道:“滚。”
然后问:“长老大人,有何教导啊?”
冷冬晨问:“我听顾将军说,夺下开州之后,大军继续南进?”
帅望道:“这个事啊,将军不归我管。”
冷冬晨怒问:“那么冷家人是否跟着南进?”
帅望道:“武林人士不是配合军事行动的吗?啊,对,冷家人也不归我管。”
冬晨看他一会儿:“我只是问,是不是我们要一直侵入到南国境内?”
韦帅望道:“不一定,只要在边境上能把敌人都消灭掉,同时得到南军的战争赔偿与无条件投降协议就不用继续打了。啊,还有处决战犯。还有,这只是我的想法,皇帝大人怎么决定,我不敢猜测。”
冷冬晨张口结舌,处决战犯?谁啊?你不会是说赵家义吧?你要处决人家皇帝才行啊?那不就等于一定要入侵人家国家不可吗?
帅望很无辜地:“关于军队调动的事,你不应该问我。”
冷冬晨道:“这些事都是你同你……你们定的,你说不知道?”
帅望缓缓道:“我当然知道。”想了想:“我只是说,你不该问我。军事行动,我建议长老别问。如果长老一定要问,这事儿,不应该由我决定是否告诉你。冷家,有两位前掌门在,长老不宜出头询问此事。”
冬晨愣了一会儿:“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帅望问:“你是做为冷家长老来问,还是做为我兄弟来问的?如果你是我兄弟,我告诉我兄弟的话,是否会被在公开场合引用,用以指控我谴责我?”
冬晨半晌:“我什么时候在公开场合……我应该为你隐瞒吗?君子不欺暗室。”
帅望淡淡地:“我是小人。”
冬晨看着他,良久:“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不觉得我应该隐瞒任何真相,所以,我很难过,我非常难过,我只是,在当时觉得我是对的,所以,我就那样做了。那些让你,厌恶我的话,我当时也只是,只是觉得应该对你说实话,我的真实想法。我从没想伤害你。”
帅望仰天长叹:“求你别说了,你现在说这些依旧伤到我了,我们,不讨论那些了,好吗?”
冷冬晨愤怒:“不讨论?不沟通?如果我们要踩上南国的国土,那是侵略。只会对双方造成更大伤亡,没有任何必要。你要这样做,我不能同你讨论我认为你正在做错事?你要我站一边,闭上嘴,什么也别做?”
韦帅望半晌:“你的意思是,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损失无数财物,只要对方不再砍我们,就算了?”
冬晨道:“你要再去杀死他们同样多的人吗?你去杀南国的人,我们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
帅望想了想:“那杀人还偿命干嘛?答应不杀了,就算了呗。罪犯干嘛还受惩罚啊?”
冬晨问:“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报复?杀掉无数已经逃走不再战斗的士兵,或者平民,来报复?”
帅望轻叹一声:“不不,我不赞成用人命来报复,我希望不管谁,杀了人或者做了什么任何有罪的事,只要忏悔就得原谅。你老婆你丈人都忏悔了,即使没对你,也对我表示过他们真心后悔了,请你不要再为了公正良心之类的再纠结了,原谅他们吧,好好地过你的生活去吧。至于我,我没任何决定权,我是冷家一个类似舵主之类的东西,我不干政。我们不要为我们决定不了的事争执了。”
冬晨愤怒:“他们没有受到惩罚!”
帅望点头:“是,他们没有受到惩罚。”
冬晨呆了一会儿:“那是不一样的,谁做的错事,谁要承担。但是战争,却是无辜的人在承担……”
韦帅望道:“听着小子……”韦帅望沉默一会儿,终于气馁了:“我他妈一堆事等着处理,你给我滚!”
冬晨道:“你在侵略!整个战争都是你引起的!你要十城就是侵略。你开的头!”
韦帅望终于笑了:“整个战争是我引起的?秦王拿十城换和氏璧要是换成了,也是赵国在侵略了?”
冬晨道:“他是自愿的,你是趁人之危。”
韦帅望绝望地:“他的危不是我造成的,我他妈的救他一国免于覆灭,要十城他赚了!所以他才同意!你给我滚!我没侵略过!战争也不是我引起的!我有和氏璧不是我的错!怀璧不是我的罪,是抢匪的罪!你给我滚!”
冬晨还要说话,冷先已经进来:“教主已经让你滚了!”
冬晨怒吼:“你闭嘴!我在同你教主说话!”
韦帅望有气无力地:“算了,冷先,咱们打不过他,我滚就得了。”
冬晨伸手要拉住韦帅望:“帅望……”
冷先伸手格开,冬晨抓住冷先手腕就要甩出去。韦帅望抓住他的手腕:“冬晨!冷先是我长辈。”
冬晨气急:“他不过是个……”
帅望轻声:“别逼我动手。”
冬晨愣了。
冷先挣了一下没挣开,顿时明白今非昔比,小冷长老武功升级了,自家教主功力全失,自己莽撞了,给教主惹事了:“教主,是我鲁莽,教主不用管我。”
帅望笑笑:“我兄弟同我闹着玩,你不该伸手的。冬晨,放手。”
冬晨慢慢松开冷先:“他不是你亲人,我们才是,你忘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没忘。”过了一会儿:“我们有无法弥合的分歧,讨论不出结果,那么,做为魔教教主,我选择支持摄政王,你做为冷家的长老,无权干涉,冷家现在没掌门,只有掌门能命令我,长老不能。”
冬晨道:“做为一个人,我会想办法阻止一切侵略战争。”
帅望掩面,过了一会儿,笑:“他妈的,人家侵略我们时,你说的是要克制啊!”哭笑不得:“我服了,你想办法去吧。”
陈其忍不住道:“以前我们不过搔扰一下他们的边境,他们就追杀千里还放火烧了牧草,饿死十万人,你忘了吧?”
冬晨问:“他们做得对吗?”
陈其竟然被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