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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京墨蹲下来,搂着大宝,把一根一米长的花炮放在大宝手里,又攥着他的小手。
看他拿稳了,才点燃花炮。
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大宝见自己真的放响了一个,开心的只给自己拍手鼓掌。
还不忘招呼小宝,“小宝来放炮了,可有意思了。”
小宝使劲缩进夏菘蓝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
胆怯的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还把手给我崩烂呢。”
她越说不要,宁京墨和大宝越拿着炮去她身边逗她。
吓得小宝哇哇大叫,宁京墨却和大宝哈哈大笑。
夏菘蓝看不过去,横了一眼宁京墨,拽着小宝的手假意打宁京墨,“爸爸坏,揍他。”
一家人开心的笑闹着,直到两个小家伙实在熬不住了,才回房间去睡觉。
过年期间夏菘蓝仍然是初三值班,这一次她可没有让宁京墨带着两个孩子去陪她。
去年两个小家伙小,没有那么闹腾,吃了睡,睡了吃。
可今年就不一样了,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哪吒重生。
尤其是大宝,真应了那句老话,狗屁眼都搁把手。
他虽然话不多,手却快。
家里边的东西,但凡放的他能够的着,都会拿起来研究一番,喜欢的多玩会儿,不喜欢的随手就扔了。
为这儿夏菘蓝没少教育他,结果她发现大宝的性格非常倔强,认准了一件事,怎么说也不改。
而且大宝不喜欢哭,无论夏菘蓝绷着脸,还是宁京墨虎着脸,大宝总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
根本不害怕。
反而是小宝情商很高,往往见爸爸妈妈一生气,立马她先哭着求饶,甜甜的去哄父母开心。
两个小家伙的性格从小就很分明。
转眼年过完了,到了该上班的时间。
夏菘蓝早早的到了单位,和同事们一起忙活着,打扫着卫生。
大家正忙活着,刘新从外边小跑着进来了。
边跑嘴里边说着:“菘蓝,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是京医大的录取通知书。”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丢下手里的抹布,凑了过来。
夏菘蓝也将抹布放在桌子上,蹭了蹭手,才接过刘新递过来的录取通知书。
卫生室的同事们也都围在夏菘蓝身边,仔细的看了起来。
马主任看着夏菘蓝手里京医大的通知书,声音哽咽,“菘蓝,没想到咱俩成了校友。
好好学习,努力为国家做贡献,不辜负国家的栽培。”
其他人也纷纷恭喜,一时之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夏菘蓝的眼眶慢慢的湿润了。
感叹自己再一次通过努力改变了原主的命运轨迹。
不仅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还能够像前世一样去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
从这天开始,钢厂参加过高考的同事中,有11名同事先后收到了不同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
当初钢厂参加考试,去找厂长提交申请书的一共有将近200名的工人。
最终,有11名被录取了。
厂长对这一结果很满意,特意在厂里边举办了个欢送会。
夏菘蓝也参加了欢送会。
她望着身边的其他十名同事。
年纪最大的已经30多岁,最小的比她还小一岁。
一个个精神饱满,信心十足,眼睛亮晶晶的都透着光,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家里人看到录取通知书更是高兴。
尤其是夏苏木,他本来就是京医大的教授。
当初夏菘蓝要报考的时候,大家集体商量,让她报的京医大。
而现在录取通知书到了。
夏菘蓝真的成为了京医大的学生,这让夏苏木引以为豪。
全家人也都为夏菘蓝而高兴、而骄傲。
夏苏木拿着夏菘蓝的录取通知书,是看了又看。
随即满脸欣喜的说道:“那我也跟大家宣布个好消息,学校新给我分了套三居室。”
周桑宁不可置信,“真的吗?这次真的有你的名额。”
夏苏木笑着点头,“是真的,这次学校真给我分了套三居室。”
夏苏木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和他同期参加工作的人早就分了房子。
但因为种种原因,夏苏木一直没有分到。
这让周桑宁总认为这都是自己连累了夏苏木。
现在看着房子也分到了,女儿也考上了大学,周桑宁喜极而泣。
夏苏木拍着周桑宁的肩,“这是好事儿,为什么要难过?要开心!我们有新房子了。”
周桑宁哽咽着,“嗯嗯,好事,开心。”
一家人正高兴的说着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请问这是张老师家吗?张老师,在吗?
我是音乐学院政治处的。”
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外婆吓得紧抿着嘴唇,手不停的抖动着。
之前只要是他们学校政治处的人来,都是带着她去批斗或者去游行的。
这让外婆下意识的就缩到了周桑宁的身后。
夏菘蓝忙走过去,拥住外婆,“外婆别担心,不会有事儿。
现在政策都放宽了,很多人也平反了。
没准会是好消息。”
大家这边安慰着外婆,门外的敲门声不断。
外婆深呼吸,终于镇定了下来,但仍然面如死灰。
她对着宁京墨摆摆手,“京墨,你去把门开开,让他们进来。”
简单的一句话,外婆就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宁京墨应着,走到了门口,门外站着三个人。
他礼貌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们是音乐学院政治处的,想见一下张老师。”
宁京墨侧过身,回头看向外婆。
外婆点点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若不是周桑宁和夏菘蓝每人都扶着外婆的一只手,外婆这会儿可能就已经瘫软在地了。
她是真的害怕。
真怕这些人会将她的美梦打破。
家里现在好消息不断,而她也慢慢能走了出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她依旧顶着资本家小姐的名号,她是所有人的厄运之本。
外婆用力的闭了闭眼,双手紧紧的攥着周桑宁和夏菘蓝的手。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三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中等身材,约莫40岁左右,拎着个公文包。
他乐呵呵的走到外婆面前,“张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政治处的小孙。”
外婆当然记得他,每次自己被批斗都是被这个孙主任给带走的。
她紧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