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一夫打开门,穿着裙子的小女孩走进宅邸,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理奈,欢迎光临。”山田一夫笑道。
“你好。”江奏面对着他,适时地露出了讶异,“优酱在哪里?我们今天约好了要一起去街上逛街买东西的。”
“优酱她今天正好遇到钢琴老师,临时调课,过几天她马上就要去考级了,所以不好缺席这节课,要过一会儿才回来,外面阳光有点大,站太久的话会晒黑的,先进来等优酱好吗?”
江奏仰头看他。
山田一夫微微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气质儒雅而温和,很容易就能让人放下防备,心生好感,“叔叔这里还准备了特制的草莓冰淇淋。”
仅仅招待过她一次,就记住了她从那些色泽斑斓的糖果里选中的口味,观察力很强,又细致。
她当然不愿意推脱这一番好意,拎着小箱子递给山田一夫,“那就打扰山田先生了。”
“这是?”
“给山田先生准备的礼物,冒昧拜访,实在是打扰了。”
山田一夫拎着箱子,箱子挺沉,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他也不可能当着送礼人的面把礼物拆开,轻快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只能用美食来答谢理奈的好意了。”
山田一夫有一手很好的厨艺。
他给柠檬切片的时候手法很娴熟,可以媲美四星级的法国大厨。
这和他每天给山田优准备干巴难咽的梅子饭团并不冲突,他喜欢精致而优雅的生活,厌恶一切和粗俗挂钩的东西,因此熟练地把标签贴上那些自己不满意的事情上。
包括料理,“吃咖喱猪排饭”在他这里就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
“优酱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山田一夫温柔地反驳江奏,“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更了解我的女儿,她不喜欢吃这种街边廉价的快餐食品,油腻的食物很不健康,对身体不好,我最近已经准备给她找一个合适的芭蕾老师,好好练一练形体,以后才能变成一个优雅的舞蹈家……”
江奏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的世界里,都不喜欢和这种人沟通。
尽管对方会耐心地听她说完问题,却永远不会正面进行沟通,也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
他们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身体里却装着旧时代的灵魂,无论和他们说再多,也只会得到微笑礼貌的拒绝。
山田一夫并不在意山田优喜欢什么,因为这种事无关紧要。
“啊,真是不好意思,理奈一直在听我说话,一定觉得有点无聊吧?”山田一夫道歉,又自然而然的问起了江奏家里的情况,“今天没有谁送你过来吗?”
江奏嗯了一声,“我一个人出来的,家里人很忙,平时都在外面工作,很少才会回家,也没有空管我。”
“那理奈一定很寂寞吧,”山田一夫心里的喜悦浮起,语气里充满了怜惜之意,“如果以后觉得不好
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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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能陪你玩。”
江奏:“我也喜欢和叔叔一起玩。”
山田一夫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神色,这点倒不是装出来的,和山田优玩的几个好的学生他都接触过,只有这个京极理奈最难搞懂。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比起一般小孩的天真无知,这个女孩的身上更具备一种理性之美,总是独处一界,很难被周围的事物动摇。
但是这不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心里的征服欲。
“干聊了这么久的天,都忘了给我们的小客人倒点茶,是我的疏忽。”山田一夫起身,走进厨房,“之前说好的冰淇淋等了很久了吧?来,先吃点甜点,灶上的红酒炖牛肉还在煮,我特意选了最好的牛腩,不过要炖煮一会儿才更加入味。”
江奏冷眼看着山田一夫端来了两个造型精致的冰淇淋,放到了她的面前,“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我年轻的时候去法国读书当交换生,为了勤工俭学,在甜品餐厅里打工过一段时间,手艺大概有点生疏了,不过味道应该还不错。”
冰淇淋看上去十分美味诱人,江奏端起来面前的那一盘草莓酱冰淇淋,雪白的牛奶冰淇淋上浇着粉红色的草莓酱,非常出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吃完这个东西大概要出意外了。
“有巧克力酱吗?”江奏道,“我吃得比较甜。”
“有的。”山田一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巧克力酱,打开的冰箱门刚好遮挡住了他的上半身,大概巧克力酱在冰箱的里面,他翻找了一会儿拿出来,“美国牌子口味偏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可以试试,”江奏浇了一圈巧克力酱,“山田先生不尝尝自己的料理吗?”
还真是个有教养的好女孩,或许,也很有警惕心。
不过可惜了,山田一夫拿起小勺子在自己面前的甜品展里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江奏也吃了几勺,味道确实不差,牛奶的味道很醇厚,吃起来并不廉价。
山田一夫坐了一会儿,随即忍不住看了几眼江奏,对方一口一口地吃着冰淇淋,速度不算慢,显然很喜欢这个味道。
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他不安地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指针有些晃荡,大概是最近有点忙,身体忽然浮起了一丝劳累感,整个人有点振作不太起精神。
应该是房间里太闷了,待会儿得把空调开起来。
山田一夫睁了睁眼,往旁边的位置上一看,江奏坐在位置上吃完冰淇淋,扯了一张餐巾纸擦嘴。
怎么回事?怎么药效到现在还没有发挥?
不应当出问题啊,他特意订购了药物,还在流浪猫身上做过实验。
那只该死的猫浑身都是跳蚤,总喜欢在小优回家的路上等着,他装作友好地喂了那只猫。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小优的气息,那只花猫没有任何怀疑地吃下了他喂的猫粮。
很快,那只猫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而他之前在京极理奈进门的时候因为对方的力气,又稍微调整了药量,按理来说,就算她体质强悍,可是过了这么久,到现在药物也应该见效了才对。
头晕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厚,山田一夫几乎要撑不住身体趴倒在桌上。
他心里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去翻冰淇淋碗。
为了区分两份冰淇淋,他记得其中一份冰淇淋的碗下有一个小缺口……而现在这个带缺口的碗……在他面前!
“你……”山田一夫想说什么,却抵挡不过身体的那份疲惫,彻底地倒在了桌上,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奏的方向。
“你的药物质量看来不是很好。”江奏伸手扯开山田一夫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还有点意识,这样也可以。”
她走到了山田一夫身后,轻松取到了柜子上面放置的摄像机,拖着椅子坐到了山田一夫身旁,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山田一夫大概是太过笃定没有人会发现他偷藏的东西,大胆地保存了许多应当被删除的东西。
江奏扫了几眼,又到处翻了个遍,找到几张内存卡,“还有吗?”
山田一夫的眼睛陡然瞪大。
“看来是没有了。”江奏打开里面的内容,大致看了看,里面不仅有山田优的照片,还有其他人,“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些都删掉的。”
山田一夫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只要删掉就不会有证据!
江奏清理完山田一夫的内存,又把人直接放平到了地上,打开了之前交给山田的那个箱子。
“山田先生,你一定很好奇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礼物,现在你知道了。”
山田呜呜了几声,却动弹不得,药物在他的血液里流动着。
江奏慢条斯理地戴上了白手套,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管注射器,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物注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组织虽然经常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不做人事,不过偶尔也能派上正当用场。
以山田一夫现在的视角看不到江奏想做什么,未知的恐惧毒蛇一样啃食着他的心。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只不过是做了和从前一样的事,为什么偏偏这次就翻车了呢?
山田一夫努力想要恢复身体的行动力,却悲哀发现,也许是药剂的剂量是针对小孩,又或许是刚才对方在他身上注射的药剂,他虽然还勉强保留着意识,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就好像灵魂被困进了这具躯壳里。
江奏拿出了一套锋利的手术刀,在山田一夫惊恐的眼神中把手伸向了他的裤子,“不用这么害怕,放松一点,我的技术还不错。”
曾经让他一听就能兴奋起来的小萝莉甜甜的声音,此刻变成了魔鬼的催命符。
他感觉先是裤子拉链被拉下来,随后
就是裤子被脱,
下-身凉飕飕的,
被注视的惶恐、强烈的羞耻感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求……”
“放心,”江奏道,“只有这么点的话,很快就结束了。”
单纯的切,有的时候并不费事,只要不考虑后续感染坏死之类的问题,做起来就很简单了。
她割下山田一夫的那块肉,用手术剪耐心剪成块,放到医用托盘里,走进厨房。
山田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红酒香气,江奏把锅盖打开,锅子里的牛肉正咕噜噜地滚着热气,香味四溢,看样子已经炖煮入味,她把托盘里的碎肉倒了进去,烹煮了一会儿,关掉火。
……
伏特加按照琴酒的指示开车。
“大哥你怎么知道地点是在这里?”伏特加踩了下油门,直接冲过红绿灯。
想当初,他也是个遵守交通规则的人……
“山田一夫在家里接受采访的照片背景里有一扇窗户,”琴酒道,“玻璃窗后的背景里可以看见一座摩天轮,45度角可以看见新建的那座写字楼。”
根据方位推算,符合要求的住宅楼就在这一线。
他盯着窗外飞驰的景色,高楼林立,城市如同钢铁森林。
流着肮脏污水的地面、灰尘弥漫的街道在眼前一闪而过。
琴酒闭上眼睛,不再回忆过去的事情。
伏特加很快就找到了山田家的位置。
没有敲门这种无聊的讲究,直接进了山田宅。
破门而入。
获得过散打一等奖的男人半躺半靠着,看上去奄奄一息。
“你没事吧?”伏特加道。
虽然小混蛋平时挺混蛋的,不过好歹和自己是一边的,得关照关照。
现在看来,他的关心好像还挺多余的,果然碰到大魔王,有事的只会是别人!
江奏对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有点意外,心想她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吧,“还好。”
又言简意赅地解释,“山田一夫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只好先切掉他的腿了。”
琴酒出声道,“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那么,你不应该留下他的命。”
活着的人只会导致无穷祸患,他神情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山田一夫,就像看一只蟑螂一样。
山田被这冰冷的杀意冻得瑟缩,这个男人会杀了他!
“你切了哪条腿啊?”伏特加乍一眼没看出来,还好奇。
江奏:“第三条。”
伏特加:“……”
琴酒:“……”
伏特加压住想咆哮的欲望,决定换个话题,他闻到了房间里弥漫的血腥和浓浓炖肉香,眼尖地扫到卖相良好的一盆烩汤。
“你还给他喂吃的?这什么?闻起来还怪香的。”
江奏:“腿肉。”
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