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
他脸上显出屈辱之色,“你想要我做什么?”
脑袋又飞速地运转了起来:如果是普通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答应,要是太过分的话……不过是一颗假牙而已,大不了……不行,日本的牙科实在是太贵了,重新去补一颗的话,又得花一大笔钱,最近才盯上一组新齿轮,订金都给出去了,实在挤不出多余的钱。
总结:这个头暂时得低下来。
不过买东西还讲究杀价砍价,要是提早表露出自己答应的意愿,说不定还会被寒河江奏坐地起价。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松田阵平冷冷地说。
“如果你不会答应我,”江奏往前走了一步,也融入了树下的阴影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你应该转身就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
“你想要跟我谈判,那你有足够的筹码吗?”
“……”
虽然很不想承认,松田阵平咬了咬牙,他现在……确实没有。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想要你做什么,而不是想要对你做什么?”江奏淡定地给松田阵平上课,这孩子心眼太实了……
就该挨一下社会的毒打。
社会=她。
松田阵平睁大了眼睛:“!”
想起之前寒河江对降谷那家伙做的事,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初看到降谷零被威胁权当看乐子,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在照镜子!
他脸上的桀骜不驯未褪,冷声警告道,“想清楚,附近可是训练场,鬼冢教官就在旁边——你最好想清楚,不要乱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非常诚实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地贴着树干。
江奏:“……”
真是天真的男大学生……江奏目光扫过松田阵平脸上的马赛克,啧了一声。
“没错,他们就在旁边,你可以叫出来,叫得越大声越好。”
江奏漫不经心道,“然后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说,松田君,你很想让别人看见?”
松田阵平脸色骤变,“少胡说八道了!”
江奏兀自开口,“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你?”
江奏的视线在马赛克上停留了片刻,松田阵平的脸应该是被砸到了,可惜看不清楚。
好在对方除了脸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辨识度也足够高。
尤其是这胸肌……
虽然比不上伏黑甚尔,不过也是她目前见过的人里第一梯队的。
就算警察的训练很艰辛,但是也没见其他警察有这个肌肉发达度,难道……
他在私底下偷偷吃蛋白粉?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要是真的,那这个牌子的蛋白粉效果还挺好,她也想买点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短期内迅速生长,体内的营养没跟上,导致她的
个头有点矮,而且身体发育程度也稍微差了点。
无法忽略的视线越发灼热……松田阵平顺着对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下意识伸手挡在胸口,恼羞成怒道,“你……你眼睛在看哪里?!”
“你的胸腹和下肢,”
江奏诚实道,“很漂亮。”
强壮,力量……充满着原始的野性的美,这些都能让人在危险四伏的世界里走得更远,这种属于生机的美,是其他美远远无法取代的。
这样的肌肉……她也想要!
松田阵平:“……………”
他僵硬如木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持续了一两秒才如梦初醒,语气生硬,慷慨就义道,“绝对不可以,这种交易是犯罪——放弃吧,我是不会答应的。”
身为警察,有些底线绝对不可能退让!
江奏:“?”
她一时之间也没接上松田阵平的脑电波。
什么交易?什么犯罪?你在说什么狗东西?
不远处,鬼冢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快要到齐,只要列队成功后,就可以发现其中有人没有到。
萩原研二有点担心地朝树那边看过去,马上就快要列队了,如果现在再不出现,待会儿一定会被教官抓到的。
他们两个人的寝室挨得很近,昨天晚上闹出来的动静他也听见了,如果小阵平被抓住的话,那么另一个人迟早也会被挖出来……
两个学生开学没多久就打架,处分绝对不小。
等等,他左右四顾,忽然发现,除了松田阵平以外,班上还少了一个人。
“寒河江。”降谷零看着前面的空位,皱了皱眉。
之前很早的时候就看见她下来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位?出了什么事吗?
“随你怎么想吧,不过,你要是想不被其他人发现你脸上的伤,”树后,江奏道,“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松田阵平现在对江奏怀有十足的警惕和一级的戒备心,“你打算怎么帮我?”
“要不要接受帮助是你的事,怎么帮你是我的事,我不会勉强你。”
江奏偏了一下头,示意他往操场看,“一切由你决定。”
松田阵平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形势大于现实,他要是被抓了,降谷那个家伙肯定也会被牵扯出来。
他内心做了一会儿斗争,决定进行战略性退让,咬牙道,“……那个,寒河江……请你帮我。”
江奏抬头,“嗯?你在说什么?”
可恶,这家伙刚才明明听到了吧?还要故意装作没听见……
松田阵平已经深知寒河江的恶劣性,这家伙是有点黑心爱捉弄人,但除此之外,她也没说过谎话,的确是说到做到的人,只要顺着她的意思来就很好打交道。
而且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就算、就算对方对他意图不轨……
现在不还只是意图吗?
……什么都没做,不该以言获罪。
松田阵平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他调整好心态,轻咳了一声,小声重复道,“拜托。”
俯仰于人,腰板难免有些挺不太直,恶犬收了色厉内荏的凶性,小尖牙也变得可爱起来。
“既然是松田君的请求,我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不过,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松田君。”
……
“闭上眼睛,松田。”
声像细软的鹅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入耳道里。
松田阵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一支软软的、细细的小刷子在额角铺扫。
痒痒凉凉的感觉,还有一种淡淡的,好闻的橘子香气。
那只温热的手抚过他的眉眼,再向下,到鼻梁,最后停在唇畔。
江奏看不见松田阵平的具体相貌,只能用手触摸对方的脸庞,去感觉上面的细小伤口和肿起。
手指停在他的唇上,按了按。
松田阵平呼吸骤停,随即又仓促地恢复,像是生怕被人发现这一瞬错的狼狈。
“你……”
“别动。”
江奏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不然会被人发现的。”
“你也不想其他人现在看到我在对你做这种事吧。”
松田阵平:“……”
“你就只会这招了吗?”他冷笑。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气流拂擦过耳边,让他脖颈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只要松田君吃这套,我就不需要会其他的招数。”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松田阵平睁开眼睛,被树叶揉碎了的日光映入了眼里,随后是被放大的脸庞,他眨了眨眼,看见她透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樱花色,脸上细软的绒毛清晰可见,淡色的唇瓣近在咫尺。
微风穿过树梢,樱花瓣扑簇落下,春天已而降临了。
卷发青年的呼吸肉眼可见得紧张急促起来,额角冒出了微微汗意,双手自觉不自觉地绕到身后,抓紧了树皮。
“疼吗?”
“不疼。”他神情僵硬地吐出几个字,“你快点。”
这汗都流出来了,还嘴硬……
昨天晚上该不会打出了什么内伤吧?江奏不由分说地扣上了他的脉搏,仔细感觉了一会儿,关切道,“松田君,你心脏不好吗?你的心跳得好快。”
江奏感觉松田阵平肌肉绷得很紧,对方似乎横了她一眼,用力抽回手,咬牙切齿道,“没!有!那!回!事!”
江奏拍了拍示意他不要紧张,三两下上好了妆,最后在他的嘴角按了按,抹匀。
还开了个玩笑帮忙放松,“松田君的嘴虽然很硬,不过……”
“唇很软。”她说。
鬼冢八藏整齐列队,眼尖地发现少了两个人,“松田阵平和寒河江奏人哪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人还没来?!”
“教官!松田过来了!”前排有人报告到。
鬼冢八藏一扭头,
只感觉一阵八级大风刮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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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清了人之后怒吼道,“松田!你迟到了知不知道?!”
松田阵平站得笔直,“是。”
“是什么是?”鬼冢八藏怒道,“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待会儿给我滚去跑圈。”
“是。”
虽然答应了,看上去总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而且……怎么感觉这家伙的脸好像比前几天要白那么一点?
不一会儿,另一个迟到的家伙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松田阵平目不改视,装没看见,肌肉越发得僵硬。
只有萩原研二才看见他偷偷地往旁边避了避。
“寒河江!”鬼冢八藏气得心塞,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我迟到了,”江奏承认错误的态度非常良好,“我自愿跑圈。”
“你们……”
“没错!虽然迟到了,但是主动认错就是好学生!”伊达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爽朗道,“作为班长没有监督好同学我也有错,不如我就陪他们一起跑。”
“全班一起,”鬼冢八藏挥了挥手让这些糟心玩意儿滚去跑圈,“全体多加五圈。”
他目送着这群小王八蛋绕着操场一边跑一边追打嬉闹,心累得简直不想再看第二眼,只求他们以后出师之后在外面丢了脸,千万不要说是他鬼冢八藏教出来的学生就好!
鬼冢八藏把帽檐往下压,完完全全遮住了自己的脸,他丢不起那个人!
“还真是活泼啊,八藏,你的学生精力可真是旺盛。”老教官也同样是他的前辈,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好福气。”
“这福气给您要不要啊?”鬼冢八藏心累不已,一堆小王八蛋,就没一个省心的。
好不容易有个抱怨的机会,他大吐苦水,一一吐槽班上的几个刺头:降谷零、松田阵平、诸伏景光、伊达航、萩原研二。
他冷笑一声,“要是只有他们几个就算了,您瞧见那个没,一个顶五!有他们几个在,不愁活过五十岁。”
“这小孩长得挺乖巧的嘛。”白发教官眼睛依旧锐利,“可可爱爱的一个小姑娘,比我孙女也大不了多少。”
“假象,通通都是假象,”鬼冢八藏知道那天新生开学前辈因为有事没有来,根本就不清楚这家伙的真面目,“寒河江奏。”
“笔试以绝对的优势拿到了第一名,学科能力和身体素质都是最强,天然的刑侦苗子,以后怕是能成为东京警视厅的台柱。”
“要是只说专业能力也就算了,但她的性格太过跳脱,面试那天,她不仅没有回答面试官的问题,还挑明了两个面试官之间的夫妻关系,并且点出了男方出轨一个男人的事,导致面试会场当场变成家庭伦理现场……”
“这些也就算了,”鬼冢道,“最麻烦的是这家伙没有团队意识,和其他人根本就相处不了。”
“是吗?”白发教官迟疑道,“我看不一定吧?”
鬼冢八藏顺着前辈的视线看去。
跑圈已经跑完,中场休息两分钟,那两个令他头痛的刺头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围在江奏身边,一个捧着矿泉水拧开,一个拿着餐巾纸擦地。
“……”
见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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