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会的都是各国的精英警察,能有机会切磋交手,是一个相当好的进步的机会,运动会的总体气氛很和谐,师哥以较为明显的优势成功从半决赛晋级。
拳击比赛确实很有看头,不管是喜欢技术流的,还是喜欢身材流的,都可以在这场比赛中大饱眼福。
上台的基本都是八块腹肌起步,实战里历练出来的,非常的硬挺,不像是水果箱里用来滥竽充数的泡沫盖,一按就变形,能通过半决赛走到决赛里的,实力更为强悍,精彩程度也随之增加,更有看点。
江奏去买爆米花可乐,稍微晚了一点才回来,坐到位置上把可乐递给师姐的时候,拳击总决赛的两位选手已经互相致敬完毕,进入了战备状态。
“小奏!”师姐兴奋地拔高了嗓音,“这个日本警察长得好帅啊!”
江奏一边往嘴里扔爆米花,一边往八角笼中看了一眼,差点呛住。
带着黑色拳击套的黑色卷发男人模样看上去很年轻,上半身□□着,身上的肌肉块垒分明,已经收腹成拳,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身上充满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台下已经有不少观众拿起了手机,对着台上咔咔拍照。
没搞错吧……
【没有。】
本来已经死掉的系统突然在脑海里诈尸,江奏沉默了一下。
[不要告诉我两个世界已经混合在一起了。]
察觉到她话里的警告之意,系统连忙解释。
【当然没有,只不过这边暂时出现了一点意外,两个世界出现了一点交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也跟宿主有关。】
师姐突然发现旁边咔嚓咔嚓嚼爆米花的声音没有了,放下手机转过头,看见小师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
肯定不是在看那个天天穿大裤衩子加人字拖的邋遢鬼。
顺着她的视线往台上看去……噢!
“你是不是喜欢这款?”师姐说,“眼光不错,名字虽然有点奇怪,不过长得真是帅,还是蓝色眼睛呢,说不定还是混血……”
“不是。”
“啊,什么不是?”
江奏往台上看去。
【两个世界因为维度不同,等级不同,原本不会互有交集,但是因为宿主的出现,以及时空穿越技术研究得还不够成熟,所以才不慎出现了“粘连”事故,目前已经将特殊情况上报管理局,正在想办法恢复,请宿主耐心等待……】
松田阵平正全神贯注地准备和敌人交手,没有在意其他观众的注视。
作为东京警视厅的优秀警员,被选中代表本国参加警察的运动赛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被关注的压力的确有,不过也谈不上万众瞩目,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没什么把握能一定赢,但赢本身不是最主要的目的,能站在这里和名声在外的前辈直接交手,其实已经足够。
“请多多指教。”
只是——
这位
来自邻国的前辈也确实毫无保留地对他进行了指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敏感,总感觉这位前辈对他似乎抱有相当大的攻击性,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不爽和挑剔。
松田阵平:“……”
所以这是被莫名其妙霸凌了吗?
好像也不算,毕竟到目前为止,对方的出招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用上任何阴损不堪的手段。
所以只是单纯看他不爽?
对面势如猛虎,一记重拳击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借着弹性带稳住了身体,只是实力差距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够消除,几个来回之后,他还是稍逊一筹,被击中倒地。
台下响起了加油声。
那声音他从前没有听过,却觉得无比的熟悉,忍不住在数秒期间往台下望了一眼。
那一瞬间,脑海中似乎闪过了无数片段,速度快的让他难以捕捉,一种难言的,强烈的心悸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潮湿的。
温暖的。
又像蒙在大雾里,白茫茫一片。
回忆起的那些片段,永远模糊,像浸润了水珠,滴滴答答地打湿了记忆。
若隐若现的记忆中,似乎有谁紧挨在他的身侧,将手指插入了他的发间,像抚弄小狗一样逗弄地摸了一下。
朦胧的白光模糊了对方的面孔,什么都看不真切,可是那样亲近的社交距离,对方一定是自己亲近的人——他对陌生且不喜的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对方似乎在开口跟他说什么,可是他听不见,却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道什么歉,这么客气干嘛。】他终于听清了对方的声音,和台下加油的声音隐隐有所重合。
【我又不需要你的喜欢,我只要得到你的肉-体就好了。】
松田阵平:“……”
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东西?!
他粗喘了几声,一边缓缓从地上爬起,一边又忍不住想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不会是千速,少年时期那种热情和冲动不知何时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偃旗息鼓,再也悄无声息,此刻在心脏里浮动的,是另一种更加陌生而激烈的情绪,似乎在很久之前就已存在,如今只是终于被唤醒。
在数八结束之前,松田阵平在台上稳稳地站住了。
“加油!加油!”
台下响起了无数欢呼声,不少观众都在为被打倒又重新站起来的选手鼓掌。
有那么多声音是为他而来,唯独那个年轻的女性,正在用着相当标准的日语为他的对手加油喝彩。
她的眼中没有他。
很正常,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接受不了这件事。
不该是这样的。
你应该看的人明明是……我才对。
台上的卷发青年收紧了身体核心,拳头刚硬如铁,果断挥出一击左勾拳,眼神如火燃烧,原本就不算收敛的打法变得更加外
放,以攻替守,放弃防守如雨点一般落在身上的拳头,冒着受伤的危险专心致志地往前辈脸上招呼。
站在场上的每一秒时间都珍贵,容不得人浪费,他不能再允许自己继续走神,这是对对手的侮辱。
只是心里那些毫无来源和根据的情绪和碎片记忆仍然不清楚到底来自于哪里,干脆发泄在拳击场上。
师哥:“……”这个打法也太疯了一点吧!
干嘛跟他的脸过不去……脸好疼,估计要毁容一个多星期了。
他一边打一边觉得十分茫然,明明刚才已经被打趴下了,一时半会儿应该起不来才对,为什么被打了一顿之后现在的状况反而更加鸡血了?!
不应该,这不应该啊!
双方持续对垒了一局,最后松田阵平还是于速度上略逊一筹,拿了第一名的银牌,只不过作为冠军的选手情况实在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体的其他部位受伤情况说不上严重,稍微处理一下也就差不多,只有那张脸。
“……完全不能看了。”师姐说。“看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那家伙肯定是羡慕我长得帅,”师哥恨恨地摸着伤口,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借此下黑手。”
“哦,看来脑子也被打坏了,到时候去医院挂个眼科吧。”师姐淡定地说完,又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用手拱了拱江奏。
“你好。”
不算很标准的中文。
江奏:“你好。”
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师哥的警惕雷达顿时响了起来,强行穿插进两人中间。
“你好你好,有事吗?”英文说的。
他的脸上同样也挂了彩,还不算轻,脸颊边有一道几公分的细小伤口,眼角也青肿着,却颇受上天眷顾,看上去反而像是特别画出来的战损特效妆。
松田阵平看着她。
翻涌的记忆已然平息,那种刀割一样剧烈的疼痛感却还在心里继续凌迟着,逼迫着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冒昧问一声……我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