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海瑞审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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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放宽一些，”嘉靖笑着说道：“咱们正好去看看海瑞是怎么审问你小舅子的，回去之后你也正好和你媳妇儿学一学。”

陆炳脸色发苦，连忙躬身说道：“臣平日里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皇上的态度很好，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可陆炳知道皇上绝不是不在意。皇上把海瑞找来收拾京城，海瑞又第一个对自己下手，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

现在皇上要把自己找来去看审问，自己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行了行了，”嘉靖笑着说道：“身居高位，谁家里还不出几个不孝子弟？不能因为你是朕的奶兄弟，就拿这件事情来严格要求你。”

“你出去看看，京城的纨绔子弟多了，算得了什么，别太往心里去。”

“陛下，臣觉得是大事。”陆炳表情严肃的说道：“眼下朝廷艰难，国库不足，陛下旰衣宵食，朝中大臣披星戴月，只是希望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这些人偏偏要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让百姓怎么看？简直就是在给朝廷的脸上抹黑，臣觉得应该严惩。”

“不但要严惩犯罪之人，还要严惩犯罪之人身后之人，臣深得皇上器重，陆家又屡受皇恩，臣当为天下先。”

“看过审问再说。”嘉靖拍了拍陆炳的肩膀说道：“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臣说的不是为臣子的本分，”陆炳低着头说道：“国家大事，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很多的事情，就会给陛下添很多的麻烦，臣不敢不战战兢兢，不敢不如履薄冰。”

“天下臣子皆像爱卿一样，何愁大明不兴旺。”嘉靖颇为感慨的说道。

李芳面带微笑的站在一边，看着君臣二人上演君臣和睦的一幕，但他看得出来，事情远远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皇上真的要敲打一下陆炳，或者拿陆炳当杀鸡儆猴的鸡了。

当然了，陆炳也看出来了，这才表现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君臣二人演戏，只是其他人怕是没这個机会了。

三个人出了紫禁城，直接敢问了顺天府。

越靠近顺天府路上越堵，马车已经进不去了，三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在护卫的带领下不断的往前挤。

“怎么这么多人？”嘉靖皱着眉头说道。

“都是来看热闹的，”李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老奴刚刚找人打听过了，海瑞把审判的事情传得满城都是，还让老百姓来看。”

“怎么说的？”嘉靖饶有兴趣的问道。

“海瑞说要还京城百姓一个朗朗的晴天，无论是牵扯到什么样的权贵，只要是有冤屈的，全都可以到他那里告状，他为百姓做主。”

李芳笑着说道：“他今天审陆炳的小舅子，欢迎来百姓来看，看他是怎么为百姓做主的，也希望大家一起来告状。”

嘉靖缓缓的点头说道：“不愧是海瑞，精力还真是旺盛，换成一般的官这么多活，还不累死？”

嘉靖也知道海瑞肯定享受在其中，工作狂并不稀奇，只是海瑞这种比，工作狂还要再上一个等级的存在，在这个时代还真的不多。

官场上这些官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情关己，能推就推。

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个非常勤奋的官员，什么事情都为百姓着想，疯狂的工作，简直就是官场当中的泥石流，毕竟现在的官员自称清流。

陆炳在旁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事情闹得这么大，消息传的这么广，自己这一次算是出大名了。或者说是丢了大人了，锦衣卫虽然不太在乎脸面，可面子上也不好看。

虽然人很多，嘉靖一行人还是挤到了前面。

为了保证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听得见，嘉靖直接将审问现场搬到了顺天府衙门面前的小广场上，嘉靖等人到的时候，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了。

府尹驾到。一人高喊着，海瑞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海瑞一拍惊堂木檀木，大声的说道，升堂。

“威武！”

“威武！”

两侧的衙役手中敲打着风火棍，大声的喊道。

“来人，带原告。”海瑞大声的说道。

时间不长，一个老头被从下面带了上来，走上来之后，他就跪倒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声的说道：“参见青天大老爷，大老爷，伱要给我做主。”

韩瑞点了点头说道：“站起来回话。”

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等着海瑞问话。

看着手中的状纸，海瑞对老头说道：“王老蔫儿，你状告李良强抢民女，殴伤人命，强闯民宅，还打了你，是不是？”

王老蔫儿用力的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根据供状上所记载，你与女儿女婿一起种田回家，半路上碰到的被告。被告见色起意，上前询问你女儿是否出卖，结果你与你女婿言辞拒绝。”

“是，”王老蔫儿哭着说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女婿呀。”

“在你们明确拒绝之后，被告让手下人动了手，对你也动了手，将你的女婿打了一顿之后，将你的女儿掳走而去，是不是？”

“是啊，正是。”赵老蔫儿用力的点头说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回去就卧床了。”

“你女儿呢？”海瑞再次开口问道。

“我女儿是两天之后被他们送回来的，遍体鳞伤，我女婿见。着嚎啕哭得更厉害了，嚎啕大哭，涕泪狂流，吐了几口血便一命呜呼了。”

“我女儿伤心欲绝，我左拦右拦的没拦住，当天晚上就寻了短见，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吕梁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逼死人命，请大人治罪。”

“来人，带被告。”海瑞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

时间不长，一个一脸倨傲的李良走了上来，见到海瑞之后只是抱了抱拳。

甲一走到他面前开口道：“见到大人，因何不跪？”

瞥了一眼甲一，李良高傲的扬了扬头说道：“我有功名在身，可以见官免跪。”

甲一刚要说什么，海瑞抬了抬手说道：“不跪就不跪，也不耽误问案，你就是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