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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太阳总是会过早的爬出地平线,清晨的凉爽还没有让人享受够,阳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往人家身上贴了。
来往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店家也陆陆续续的开门。而我和他就这么立在兵部侍郎府的其中一座石狮子面前,他好奇的看着我,许是因为此刻的我是一身女装,他对我的态度不似昨日大街上的冷漠和厌弃。
我沉默,他也跟着沉默,似是觉得沉默够了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就只会这么一句话吗?”见他转身,我冷冷的问道。
“刚才有人扔进去一直飞镖,上面串着一张纸条说让我出来见一个人,想来就是你吧?姑娘家大清早来兵部侍郎府所为何事?”
生疏的口气,淡漠的话语,一字一句仿佛在我心上刻了下来,疼痛已经麻木。
“我是来找你的,还记得昨天我在街上问你的那句话吗?”
他微微一愣,似是想起来了,一副原来是你的样子盯着我看。“昨**以男子的身份说出那样的话还好,今日一副姑娘家的扮相怎么可以问这些?”
我怎么了,不就是想确认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吗?不就是不相信世上会有长得一样还恰好伤到一处的人吗?
为什么他的眼神里满是鄙夷之气,让我越发的不服气。
“你别这么看着我,要是我这副女装模样问你你说不出口,那我回去换套男装,这样可以了吧?”
“你、、、”他的脸上渐渐有点愤怒的神色,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来往的行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就连站在侍郎府门口守着的两人也少了一个,怕是进去通报主子去了。
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一气之下就准备转身离去。我情急之中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好死死拽住他的袖子。
这一拽没什么,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加上我的眼泪水很是时候的掉了下来,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由我变成了他。
“你别走,你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认识我呢?”我见拽不住他,只好厚着张老脸挤出几滴泪水,做出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他顿时傻眼了,呆愣的看着自导自演的我,“不是、、、”对着众人摇摇手,随即低声呵斥我:“你胡说什么啊?”
“你不想认我就算了,怎么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呢?你看、、、”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翠玉佛展现在他面前,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这些路人看见。边抽泣变断断续续的道:“这是你临行前送给我的、、、”
众人立马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指指点点的时候还不忘碎碎念上几句。
眼前的男人先是愤怒的皱眉,借着极力想要抽出被我死死拽着的胳膊,但是看到玉佛之后便愣住了,眼睛就盯着它打转。
“你从哪里得来的?”他沉声问道。
“这不是你送她的吗?”人群中有某位不知是热心过头还是八卦过头的观众率先替我给出了回答。
虽然不是什么临行前给的玉佩,但实实在在是他送的,他赖不掉。
“跟我走、、、”他拉着我急急的冲出包围圈,我一头雾水只是方见到兵部侍郎府的门前多出了一大批士兵。
热闹的中心没有了,看热闹的人就不需要镇压了,自顾自的全都在瞬间散去。
我依旧攥着他的袖子,他虽然恼我,但终究没有强硬的将我的手掰开。他的步速相当快,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也只能勉勉强强的跟上他。
男人之于女人来说,体力上的悬殊是再明显不过的。走到最后,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最后那段路我使了点计谋用上了轻功,我估计此刻我的脚也残的差不多了。
等他终于停了下来,我已经可以趴在地上气喘如犬了,口只能用来辅助呼吸,对于他这种暴行,我只能以眼神来对抗,以期将其秒杀之。可惜很不幸,被我瞪了半晌之后对方丝毫没有被秒到的迹象,反而冷淡如冰的道:“玉佩哪里来的?”
“我说了、、、”我气极,四下看看,想找个地方坐着歇息歇息,此刻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条长长的河流,顺着流向望去一眼望不到边。沿河两岸的香樟木郁郁葱葱,阵阵暖风吹过,细嫩的树枝总会随风摇曳几下它的姿态。
“我说了,这是你送给我的。”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他怒气腾腾的瞪了我一眼。
“认不认识我由不得你说了算,你把后背亮出来给我瞧瞧、、、”
“不知羞耻。”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这么一句堵了回去。
不知羞耻?不就看一下后背吗,能有什么?少块肉还是少斤油?
“什么叫不知羞耻,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罢了,反正之前已经看过了。”我瘪嘴瞪着他,长长的发丝在风中凌乱,时而刮到了脸上我也无暇去摆弄一下,只是这样瞪着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他显然被我这句话刺激到了,尽管周围除了他和我这两个能动的活物之外只有风景,他还是不自主的退开了几步,好似下一秒我就会扑上去一般。
“看过了?那人是你的相公?”
我摇摇头,随即听见他又一句‘不知羞耻’,我气极,快步靠近他。尽量压制心中的怒气,告诉自己他还病着,不能与他计较。
话说,失忆应该算是一种病的对吧?
“要你管,他说让我等他回来,他说过一定会救我、、、”
“然后呢?”他愣神之间不自主的问道。
然后呢?我也想要知道然后呢,可是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我不相信,发了疯的去找,偏离了冷公子替我安排好的路,毅然决然的来到战场,可得到的依旧是他死无全尸的消息。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执拗,但或许正是这种执拗才让我找到现在的他,可是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或许是玩笑,如果他身上有伤的话。
“没有然后了,然后就有人告诉我他死在战场上了,我不信,所以就来找他。”我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坐到了石头上,“你呢?为什么这么纠结这块玉佩?”
“纠结?”他不解。
“就是执着。”我解释道。
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觉得以前见过它,而且很熟悉。”
好难过,他对这块玉佩的记忆竟然比对我的还要深刻,心伤啊、、、这块玉佩是易璇晖的,犹记得在太子府的时候也见易璇城佩戴过,想来是他们从小的随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