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李承乾拿到李世民给的二十两银子,美滋滋招呼小伙伴继续买买买。

除了他们三个买吃的玩的，李承乾还给平阳公主买了点小玩意儿，打算给姑母一个惊喜。杜荷见状蠢蠢欲动：“我第一次上门,是不是也该给平阳公主带点东西？”

苏琛嘲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

“我一直很懂礼数好不好？”杜荷翻了个白眼，难得没有和苏琛吵嘴。他今天心情好，要见平阳公主心情好，有机会送东西给平阳公主心情更好。

他眼巴巴看着李承乾，期待得不得了。

李承乾说：“姑母不讲究这些,不带没关系哒。你要想带也可以,不过你还有钱买东西吗？”

风蕾给他们三个的碎银子一样多,他们一路买买买,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杜荷摸着空荡荡的荷包如遭雷劈,他刚才买了太多好吃的，现在只剩下几个铜板，根本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

李承乾见状提议道：“我们买了很多好玩哒，你选一个送给姑母就行啦。”

“那些东西太便宜了,不可以送给平阳公主。”杜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姑母不在意这个呀。”

见杜荷还是不肯,李承乾想了想说：“那我找阿耶借点钱吧。”

杜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赶紧拉住李承乾，他宁肯不带礼物去公主府,也不敢和李世民借钱。

苏琛这时候才悠悠道：“我刚才没怎么买东西，还剩下不少银子,你要吗？”

杜荷：“……”

最后杜荷不情不愿地借苏琛的钱买了个小礼物，并梗着脖子表示一定会还,倔强维持尊严的样子令人心疼。

苏琛见两个小伙伴都带了礼物，自己也随大流买了一个。

李世民跟在后头，就见三人一会儿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会儿拿着荷包掏来掏去，然后兴冲冲逛了几家铺子，最后心满意足红光满面的出来。

李世民：孩子的世界真难理解。

他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承乾背着小手说：“我们玩得差不多了，这就打算去姑母家。”

“行，我让常松送你们过去，我还有点事，不陪着你们去了。”

李承乾一本正经地点头：“阿耶忙正事要紧，不用管我们哒。”

三小只在李世民的目送下爬上马车，由常松和一队侍卫护送着去平阳公主府。李承乾趴在窗户边上冲自家阿耶挥手，叫李世民心里怪不是滋味，说好了陪他玩一整天，现在却要孩子们自己去公主府，臭小子只怕也舍不得。

却不知从窗口缩回去的李承乾挪了挪小屁股，高兴地说：“阿耶不在，车里宽敞多了！”

杜荷连连点头，李世民长得人高马大，气势又足，他在的时候杜荷缩在一边都不敢吭声，感觉车厢特别拥挤。李世民不在他轻松多了。

随后又感慨道：“王爷对你真好！”

“那当然，阿耶天下第一喜欢我，当然要对我好。”李承乾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天下第二喜欢阿耶，以后也会对他好哒！”

苏琛好奇地问：“你最喜欢的是谁？”

“当然是阿娘了！”李承乾理由当然道，“我天下第一、永远永远喜欢阿娘！”

见杜荷一脸羡慕，李承乾拍拍他胳膊：“杜伯父和杜伯母对你也很好啊。”

“我阿娘对我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但我阿耶对我不好。”他撇撇嘴，“他打我屁股，罚我不能吃饭，还不许我练武！”

“你说的不对。”李承乾抿着小嘴道，“我阿娘才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

正伤心生气的杜荷：“？”

李承乾：“我阿娘最好，你阿娘第二！”

杜荷：“不行，我阿娘就是第一好，你阿娘才第二！”

李承乾：“我阿娘最好！”

杜荷：“我！”

李承乾拉住苏琛一只胳膊：“苏琛你说，我阿娘是不是最好的阿娘，比杜荷的阿娘好？”

杜荷拉住苏琛另一只胳膊：“我阿娘才是最好的！”

苏琛轻哼一声：“你们都不对，我阿娘才是最好的阿娘。”

李承乾和杜荷：“？”

李承乾：“哼！”

杜荷：“哼！”

苏琛也：“哼！”

三小只各自把头扭到一边，谁也不搭理谁了。

过了一会儿，李承乾觉得脖子有些疼，悄眯眯回头，和同样眼睛乱转的杜荷和苏琛对上视线。

他对对手指：“既然我们都觉得自己的阿娘最好，那就问问别人吧。”

苏琛：“问谁？”

李承乾歪着头想了想：“找大人！他们比我们懂得多，肯定知道谁的阿娘最好。”

杜荷点头表示赞同，扬声问坐在外头的常松：“常松常松，你说我们三个人谁的阿娘最好。”

常松：“……”

常松非常机灵地说：“奴才没见过杜夫人和苏夫人，没法回答几位郎君。”

“好叭，我们得找见过三个阿娘的大人。”李承乾道，“等会问问平阳姑姑，她是女孩子，可能见过你们阿娘。”

杜荷和苏琛齐齐点头。

到了公主府门口，小厮前去通禀，李承乾三人则撩起帘子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李承乾还是第一次来平阳公主府，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杜荷眼尖地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另一边离开，赶忙戳戳李承乾：“你见过那个马车吗？公主不会刚巧出门了吧？”

李承乾站起来眺望片刻，不太确定地说：“不像是姑母的马车，但公主府马车很多，我也不能确定呀。”

听到李承乾来访消息立刻赶来的公主府管家解释道：“那是齐王府的马车，齐王妃来探望公主。”

“是笨笨四叔家的婶婶！”李承乾向两个小伙伴解释，管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微微扬起，笑

道，“公主身子不爽，没精神见王妃，所以请她回去了。”

“姑母不舒服吗？”李承乾有点着急，“是肚子里的小弟弟调皮还是姑母生病了？请大夫了吗？我能进去看看姑母吗？”

“自然可以。”管家躬身请李承乾进去。

李承乾被小厮抱下马车，噔噔噔往内院跑：[七十八郎，你扣积分吧，一会儿就给姑母扫描。]

系统愉快地应了一声，扣下一笔扫描积分。

这点积分对现在的李承乾来说不算什么，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但在路过演武场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那个挺着大肚子耍长枪的，不是他家姑母又是谁。

李承乾挠头：“不是说不舒服吗？”

管家微笑：“活动活动精神些。”

李承乾：“……哦。”

系统已经扫描完成，告诉李承乾结果：[你姑母身体健康，不过情绪波动有些异常，应该是心情不好，管家没完全骗你。她的情绪需要及时调节，否则会影响身体健康。]

李承乾轻哼：[肯定是因为四叔太讨厌了，惹得姑母不高兴。]

虽然来的是齐王妃杨氏，李元吉并没有露面，但李承乾果断决定把锅甩给李元吉。

他理直气壮：[姑母说过她和四婶关系一般，四婶肯定是听四叔的话来的。姑母怀着小宝宝，四叔还要碍眼，真是太坏啦！]

系统：[……]

此时平阳公主也见到李承乾，扔了长枪走过来，一把把李承乾捞到怀里：“想着你们也快到了，用过午膳没？”

“中午在香来楼吃哒，鱼鲙很好吃，爆炒鸡丁也好吃，现在肚子鼓鼓的。”李承乾在平阳公主怀里轻轻扭动几下，焦急道，“姑母放我下来，我太重了，会伤到小弟弟！

“不碍事。”平阳公主这么说，还是顺从地放下李承乾，免得小孩儿急哭了。

李承乾高兴地向平阳公主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杜荷、这是苏琛，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很喜欢姑母，所以我带他们来见你啦。”

“你阿耶昨日派人来说过了。”平阳公主打量杜荷和苏琛，见他们眼神清明、生机勃勃，点头道，“是好孩子。”

杜荷脸色爆红，苏琛也有些兴奋。这可是威震大唐的奇女子平阳公主！他们被平阳公主夸了诶！

李承乾一本正经道：“第一次登门拜访，我们给姑母准备了见面礼。”

平阳公主忍笑同他寒暄：“让承乾和两位小友破费了，来姑母家玩儿，不必这么多礼。”

“要的要的，只是一点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平阳公主含笑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绿荷收下吧。”

绿荷上前屈膝，李承乾三人把东西交给她，等绿荷捧着东西站到平阳公主身后，才得意地扬了扬脑袋，觉得今天的自己是个合格的大孩子。

“走吧，第一次过来，姑母带你们转一转。”平阳公主带着三

人在府里转了转，平阳公主府比秦王府面积小很多，但比起秦王府的疏阔更显精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风格和杜荷家相似。

三人在湖边喂了会儿鱼，就被平阳公主带到凉亭里。

凉亭就在湖边，两面湖景一面花园，四周以轻纱覆盖，既不影响赏景又能遮挡蚊虫，亭里放着冰盆，丝丝缕缕凉烟从盆中飘起，一进来便觉得暑热全消，亭中设桌凳和软榻，想坐想躺都可以。

四人坐下，两个婢女便抬了个冰鉴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四样冰镇的果子甜品。

 三个小孩欢呼出声，李承乾大声道：“我最爱姑母啦！”

平阳公主一点他脑袋：“少花言巧语，不许贪吃，着凉了有你们受的。”

李承乾连连点头，拿银签子先给平阳公主一块，然后给苏琛和杜荷各拿一块，最后才叉起一块果子，嗷呜一口啃下大半，他晃荡着小脚丫，美滋滋道：“我以后要常来找姑母玩儿。”

杜荷和苏琛也连连点头。

平阳公主哼笑：“你们想得美，下回就没这么多冰镇果点吃了。”

李承乾哀叹出声：“阿娘不许我吃，姑母也不许我吃，我太可怜啦！”

“你阿娘是为了你好。”

李承乾小脑袋点了点：“我知道哒，但是夏天真的很热嘛！”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放下果子认真地问：“姑母，你认识杜荷和苏琛的阿娘吗？”

“知道一些，怎么了？”

李承乾：“那你说我阿娘和他们两个的阿娘谁最好？”

平阳公主：“……问这个干什么？”

李承乾哼哼道：“我觉得我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杜荷和苏琛不服，他们觉得他们的阿娘才是最好的，我们说服不了对方，只能向姑母请教啦。”

平阳公主忍笑，可以想象三个孩子是如何“说服”对方的，她思索片刻后回答：“我觉得我阿娘才是天下最好的阿娘。”

李承乾：“……”

他一摊手，奶声奶气叹道：“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平阳公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平阳公主怀孕精神短，很容易困倦，李承乾没待多久便告辞了。今天跑这一趟本就是为了给她扫描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就放心了。

临走之前，李承乾让常松把自己抱起来，凑到平阳公主耳边小声道：“姑母不要不开心了，你要是不喜欢四叔，我就让阿耶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没时间再来烦你。”

平阳公主笑道：“姑母现在没有不开心了。”

原也不过是被李元吉烦的，加上处在孕期，所以情绪不太稳定。但和几个小孩儿说了会儿话，之前的烦闷便烟消云散了。

平阳公主道：“姑母该谢谢承乾呢。”

李承乾摆摆手，大气道：“不用谢，应该哒！”

*

回去的路上杜荷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他掰着手指头数今天的成就：“逛公主府、送公主

礼物、在公主府吃东西，公主还指点我的拳法。”

他小脸微红，双眼放光：“我今天赚大发啦！”

李承乾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姑母啊？”

“因为平阳公主很厉害啊，我以后想成为像她那样的大将军。”杜荷捏着拳头道。

李承乾：“？”

“你想做将军？”李承乾惊讶，“我以前从没听你说过！”

杜荷瞬间变成泄气的皮球，臊眉耷眼道：“因为我阿耶不同意。”

李承乾：“为什么？做将军不好吗？”

苏琛猜测：“是不是你阿耶怕战场太危险？”

杜荷撅嘴：“他说我太憨了，不能放到战场上害人。”

李承乾和苏琛：“……”

李承乾挠挠头：“倒、倒也不能这么说，我阿耶说将军有很多种，有些只要足够勇猛就行了，你跑步、打羽毛球、打拳都很厉害，说不定可以试试！”

“我也这么和阿耶说，但他说当莽夫没什么前途，让我跟着你混。但我就想当将军！”杜荷嘴巴撅得更高，“我才不憨呢，只是年纪小而已，等我长大了，读的书和阿耶一样多，就会变得和他一样聪明了！”

苏琛突然发出灵魂拷问：“那你怎么还不好好读书？”

杜荷噎住：“额……我不喜欢读书。”

苏琛嗤笑道：“你明知道多读书可以帮你当个好将军，但因为不喜欢读书就不读，看来你也没多希望当将军。”

“不是！我就是想当将军！”杜荷大声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手足无措。

李承乾却若有所思：“杜荷，你是不是觉得你永远不可能比你阿耶聪明，所以就不想努力了？”

杜荷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是，迟疑地点点头。

“哎呀，你的目标太大啦！”李承乾一拍小手，“目标不能定这么大呀，你看不到完成的希望，怎么可能有动力呢？”

他指点道：“如果你想当将军，那你要练功夫、学兵法——不一定要比你阿耶聪明哦，只要带兵够厉害就可以了。你还要积累实战经验，也就是从小兵开始历练，对吧？”

杜荷连连点头，专注地听李承乾分析，苏琛也竖起耳朵。

李承乾：“如果你十八岁去边关，距离现在还要十一年，你需要学好功夫和兵法。那我们来切割目标叭——”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和铅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表格，横向写目标，包括功夫和兵法两项，功夫又分为骑马、射箭、长枪、拳法、力气等，兵法分《孙子兵法》《六韬》《吴子兵法》等。

竖向写时间，以年为单位，从今年写到十一年后。

然后他在中间的空格上填上小目标，杜荷看的目瞪口呆：“所以我今年只要学会认字，能看懂兵书，以后就能当将军？”

李承乾点头：“是的！你现在还觉得难吗？”

“不难！”杜荷下意识说，然后又迟疑道，“

好、好像也不是很容易。”

认字好难的！

李承乾轻哼：“想达成目标就要付出代价，天上不可能掉下个将军给你当。我和苏琛不是也在努力学习吗？”

杜荷咬牙：“那我试试吧。”

李承乾和苏琛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马车先到六吉巷，把杜荷和苏琛送到家，然后才拐道回秦王府。

回府第一件事，先去给长孙氏请安。李承乾噔噔噔跑到正院，就见里面坐着个脸生的夫人，身边还跟着个和杜荷差不多大的男孩。

李承乾一秒变正经，规规矩矩请了安，对脸生夫人拱拱手：“承乾见过这位夫人。”

张氏连忙避开，拉着男孩一起给李承乾行礼，口中道：“妾身侯张氏见过郡王，家夫是左虞侯侯君集，这是妾身长子思逵。”

李承乾眼睛一亮：“你就是侯思逵？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侯思逵看了张氏一眼，讷讷道：“好、好了。”

“病了一个多月，终于大好了，这才带他来王府见见王妃和郎君。”张氏叹气，“可叹他没有福分，不能做郎君的伴读。”

长孙氏嘴角微抿，冲李承乾招招手：“承乾过来。”

李承乾哒哒哒跑过去，仰着小脑袋问：“怎么啦阿娘？”

长孙氏摸了摸他脸蛋，突然问：“是不是偷偷吃冰了？”

李承乾立刻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孙氏。长孙氏点点他脑门：“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小孩子肠胃弱，不能吃太多冰镇的东西？”

“是哒是哒，我都记着呢！”李承乾手指比出一小点距离，“我只吃了一点点，有姑母看着，阿娘还不放心吗？”

长孙氏哼笑：“就是有你姑母在阿娘才不放心，老实告诉阿娘，到底吃了多少？”

“真的只有一点点，我不会骗阿娘哒！”

……

张氏不好在这里看长孙氏教育儿子，起身告辞。

长孙氏表示了歉意，让雨芙亲自送她出去，等人出了门，长孙氏怒气便一收，又变成平日温和从容的样子。

李承乾目瞪口呆：“阿娘？”

长孙氏揉揉她小脑袋：“若以后张氏和侯思逵还与你套近乎，应付几句或者直接打发皆可，不必与他们深交，记住了吗？”

李承乾茫然地问：“他们不是好人？”

长孙氏失笑：“倒不是好与不好，只是算计太多，唯利是图，不值得托付。”

李承乾似懂非懂地点头，他对对手指：“那阿娘不怪我吃冰了？”

“去之前就知道你姑母会让你吃冰，若是介意就不叫你去了。”长孙氏给他整整衣裳，柔声道，“玩大半天该累了，回去歇着吧。”

李承乾一脸懵逼地告退。

直到走出正院他也没想明白，阿娘到底怎么知道姑母会给他吃冰的。

系统感慨道：[宿主的母亲很有智慧。我甚至怀疑她已经知道我的存在。]

李承乾大惊：[真的假的？阿娘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发现的？]

系统：[不知道真假，只是一种直觉。]

李承乾无语：[七十八郎，你不是程序吗？]还有直觉那玩意儿呢？

系统：[……]

*

回到千福院，李承乾没有休息，今天系统里的课还没上，他钻进书房上课去了。

经过他一月多月的努力，小学中段的文学课也快学完了，学完之后参与测试，通过就能拿到一大一小两个奖励。

还有个好消息，小学高段就可以开始学物理、化学和生物的基础知识。

李承乾早就对物化生感兴趣了，他的小册子上还记着很多想学的东西。于是这些日子摩拳擦掌，学习越发用心。

全心学习一个时辰，系统提示李承乾起来活动一下，他正在院子里撩水玩儿，杜荷就哭哭啼啼跑来了。

“承乾，我阿耶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