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被引着到包厢坐下,扫视一圈,有些惊喜:“这包厢不错诶!”
本来以为最后一个包厢不会很好的,没想到房间内布置得很清雅,位置也好,三楼临街,在包厢里可以很方便地看到街上。这样的位置应该很抢手才对,怎么会剩下来呢?
“哦,这是我家的产业,这包厢是留着我们家自己用或者招待贵客的。”苏琛悠悠道。
“原来是这样!”李承乾捧着脸美滋滋,“突然觉得就算我以后被废了,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
众人:“……”
杜构板着脸:“殿下慎言!”
“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李承乾吐槽,“你不要一板一眼的,我总觉得你越来越像魏征了。”
杜构憨憨一笑:“魏公风骨铮铮,若能得他几分风姿是我的幸运。”
李承乾大惊失色:“你不是吧,居然想学魏征?”
“魏公与圣上君臣相得,世人传为佳话,我自然也盼着与殿下如此。有什么不对吗?”
李承乾:“……”
没什么不对,就是有点心疼未来的自己,想想阿耶天天被魏征气得跳脚,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难道阿耶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不要哇!
李承乾郑重地说:“我觉得像你这么优秀,不用这么早就决定以后做什么,多探索多尝试,找到最适合你的路才好。”
一定要想办法引他往别的方向发展,干点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当言官!
李承乾暗暗下定决心。
苏琛拿着食单问李承乾:“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好吃的?”李承乾摸了摸肚子,“刚刚吃了不少东西,现在一点也不饿,点几样小食就好了。”
苏琛应了,根据众人的口味点了几道小食和饮子。
李承乾抿了一口热饮子,觉得味道不错,又多喝了几口,好奇道:“不知道陈俞那边怎么样了?”
刚才热闹才看到一半,刚到反转高潮就上来了,真的好想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杜荷咽下嘴里的小食,嘻嘻笑道:“那我们去看看呗,我刚才看了,包厢门口就能看到。”
李承乾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断然拒绝:“不去。”
杜荷:“……”
李承乾:真正的大佬从不回头看打脸,主打的就是一个云淡风轻,再好奇也不能回去看热闹,太掉逼格了。
希望陈俞争气点,要是热闹没看到,装逼也没有成功,他是真的会自闭的!
幸而陈俞没让李承乾失望,没多久就回来了,看他神清气爽的样子,显然出气出爽了。他笑眯眯道:“殿下,刚才那人想求见您,说要当面向您赔礼致歉。”
“他知道殿下的身份了?”杜构问。
陈俞:“我没说,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
反正知道是惹不起的人就是了。
李承乾心满意足,说
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不见!”
陈俞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什么人求见李承乾都要见,那他就什么都不用干了。花圃精还没这个资格。
至于花圃精会不会胆战心惊,担心被报复之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得势嚣张,就该想到踢到铁板的可能。
而且也不算白担心,陈俞确实打算好好查一查花圃精一家,如果只是为人张扬也就罢了,倘若有作奸犯科之处,少不得报给朝廷为民除害,想来这也是李承乾的意思。
嗯……没作恶也不代表万事大吉,敢以靳侍郎妹夫的名义在外面招摇,陈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肯定不会放过他的靠山靳维中。靳夫人或许软弱了些,陈家却不是好欺负的!
想来花圃精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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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几个孩子坐不住,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跑到窗户边看外面的景象。从这个角度看东市更是热闹非凡,灯火攒动,人声鼎沸。
街对面居然还有杂耍艺人在表演百戏,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了,他们刚才完全没看见,现在站在高处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表演的是走刀山,就是用铡刀架成梯子状,艺人光着脚在上面攀爬,偶尔还会做一些高难度动作,诸如倒立、旋转等,惊险且精彩。
李承乾害怕地用手捂住眼,从指头缝里悄悄看。
杜荷倒是没有捂眼睛,就是龇牙咧嘴,一整个痛苦面具,好像在上面表演的人是他一样。
一个单臂吊刀的动作过后,表演艺人登上刀山最高处,站在刀锋上施施然冲大家作揖。
围观群众轰然叫好,李承乾也激动地鼓掌,两手放在腮边做喇叭状,大声喊:“好!”
旁边包厢的人闻声探头,看到是几个活泼的孩子,包容地一笑。
等到打赏环节,李承乾直接解下荷包,摸出一块金子扔了下去。以练习骑射好几年的准头,精准无误地扔到了装赏钱的簸箩里。
端着簸箩收赏钱的老汉一愣,随即喜笑颜开,连连冲李承乾的方向作揖。围观百姓也纷纷往这边看——第一次见有人拿金子打赏百戏艺人呢!
嘶,别说,还真有点酸。
很快百戏艺人又开始表演,且因为李承乾的大额打赏,他们表演得更为卖力,百姓叫好声不绝,李承乾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有人在看他。
李承乾本来没当回事,因为刚才豪掷……额,十金,各种打量他的不要太多,当作不知道就完了,李承乾很有经验。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这视线宛如实质,非常灼人。
刚刚才听了杜构的心动故事,又想起淘淘小小年纪就感情经历丰富,难道这么快就有女郎看上他啦?
李承乾捧着脸臭屁了一会儿,往那视线的方向看去,谈恋爱是不可能谈恋爱的,他年纪还小呢,未成年不能早恋。
不过第一回遇到这种事,他想知道这大胆的女郎是谁。
然后就对上了魏征愤怒的眼睛。()
李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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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哦,怎么又是他!
李承乾用一秒钟时间回想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当街跑跑跳跳吃吃喝喝、让侍卫教训花圃精、趴在窗户边看百戏,还大声叫好,还大额打赏!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落在魏征眼里,恐怕就是天大的事了。没见魏夫人都压不住他的怒火了吗?
李承乾缩了缩脖子,很想关上窗户当没看见,但理智告诉他这样没用,还会在“罪名”中添上一笔,并且激怒魏征,引来明天更为激烈的弹劾。
于是他心虚地冲魏征笑了笑,见魏夫人被人流挤得站都站不稳,赶紧打发人请他们两个上来坐。
不一会儿二人被引上来,李承乾亲自到门口迎接,魏夫人要行礼,李承乾赶紧拦了,仰着头笑眯眯道:“今天不在宫中,不讲那些繁文缛节。魏伯父和我阿耶有师生手足之谊,自然也是我的长辈,伯母只管把我当晚辈看就是了。”
魏夫人心内惊奇,她早对李承乾之名如雷贯耳,今天却是头一回见。平日只知他聪明能干,就连她家老头子这样挑剔的人都赞赏不已,如今才知他为何格外得太上皇和圣上偏爱。
这样体贴又嘴甜的小辈,谁能不喜欢呢?魏夫人也不例外。
李承乾引着魏夫人落座,还亲手给她倒了杯热饮子:“外面冷,伯母逛了一路肯定又渴又冷,喝点热饮暖一暖吧,我刚刚替你们尝过了,很好喝哦!”
魏夫人哪敢接?诚惶诚恐:“殿下……”
“都说了在外面只论亲疏,不论君臣,伯母再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啦。”李承乾悄摸摸瞥魏征一眼,见他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殷勤地给他也倒了一杯。
魏征:“哼!”
李承乾往魏夫人身边挪了挪,怯怯地说:“您看,魏伯父就不像您一样生分。”
魏夫人瞪了魏征一眼:“你赤急白脸给谁看呢,当心吓到殿下了!”
魏征:“?”
李承乾扯扯魏夫人的衣袖,仰头四十五度角,可怜巴巴道:“不怪魏伯父的,是我今天太过分了!我是大唐太子,应该恪守礼仪,为臣民做表率。不应该因为太饿就当街吃东西,也不该因为花圃……那个大哥哥叫我让出包厢就让侍卫教训他,还有刚才……”
他看了魏征一眼,继续说:“……虽然我觉得那百戏艺人能练成这样的绝技,肯定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令人敬佩,也不该当众给他叫好,还打赏,太失礼了,魏伯父生气是应该的。”
魏夫人立刻道:“不能怪殿下,殿下是个好孩子。”
李承乾是太子,但更是小孩子。小孩子饿了想吃东西有什么错?敬佩百戏艺人而给予赏赐,更说明他品格高尚。至于被教训的那个人……魏夫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李承乾不是都说了吗,此人居然敢令太子让包厢给他!冒犯太子乃是重罪,李承乾只让侍卫教训一二,已经算宅心仁厚了。
她
()对魏征道:“你也听见了,殿下做得有什么错?快改改你那急三火四的毛病吧,揪住一点看不惯的就絮絮叨叨,当谁爱听似的!”
魏征:“……”
杜构众人:“……”
李承乾:“伯母别这么说,我阿耶还是挺喜欢魏伯父说话的。”
“也就圣上宽宏大量才受得了你。”魏夫人立刻改口,心疼地打量李承乾,“瞧殿下多好,被你甩脸色还替你说话呢。”
魏征:“………”
魏夫人:“殿下可吃饱了?怎么不叫人送些饭菜进来?”
“我刚刚吃小食吃饱啦!”李承乾挺着肚子骄傲道。
魏夫人这才作罢,又叮嘱李承乾好好吃饭云云。
李承乾认真听着,魏夫人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一句也不反驳,十分乖巧懂事。等到魏夫人说完,李承乾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一直疑惑,魏伯父这么耿直的性子,是怎么好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人打死的……”
魏征:“???”
李承乾:“……现在见到伯母您如此温厚宽和,我就明白了。想来这些年魏伯父在前面冲锋陷阵,您在后方没少替他周旋吧?”
这可是说到魏夫人心里去了,魏征出身寒门,既无靠山也无钱财,还一水干那得罪人的事。魏夫人操持家务、教养儿女、与各家夫人往来交际,用这种方式挽救魏征岌岌可危的人际关系,这些年来可谓劳心劳力。
只是世人看到的都是魏征的光彩,又有几个能注意到背后的她呢?
唯有李承乾罢了。
魏夫人拉住李承乾的手,慈祥地拍了拍:“你这孩子,也不知圣上和皇后殿下怎么教的,怎么就这么贴心呢?”
李承乾和魏夫人说得高兴,魏夫人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还一定要送李承乾见面礼。
只是她今天出门没有带很多东西,倒是佩了些饰品,但不适合送给男孩子。思索片刻后,将魏征腰上的玉佩扯下来塞到李承乾手里,笑呵呵道:“这玉老头子素日最爱,玉质还算不错,殿下拿着把玩吧。”
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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