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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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凡落在小岛边缘，空荡的街道两边立着石灯，周围的房屋在其灰白光芒中扭曲。

——夕色灯石下渐行渐远的星空。忽然想起这句话。

没有出现红色抑或是昏黄的夕色光照，取而代之的灰白光芒让人有些奇怪。

“一切皆空虚。”

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轻步走过一条小巷，顺着街道向视野尽头望去，看见了通往山顶的石阶。

不知该不该被称为港口的小岛里，看不见任何人的踪迹，包括阴灵。

迈步向前走去，略腥的空气吸进肺腑，胃里酸液被奇异味道勾引，不断向咽喉冲击。受这股力量牵引，尹凡全身出现恼人的不适感，连带着脑海中也出现些许记忆片段。

谁人之剑贯穿胸膛，谁人之声彻夜低语，纷繁的画面快速略过脑海，留下一阵空虚。

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切皆空虚。

视野前方忽然有两道人影穿出街道，走向前方石阶上，消失在灰白色光芒里。

手上闪烁的青光，直顺长发，身材高挑。另一人穿着白衣，个子稍矮。两人一切与洛青衣和界灵重叠，尹凡决定一探究竟。

踏出步伐准备加速时，石阶通往山顶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凉地悲鸣：

“……永坠……无间劫……”

这声音起初很缓慢，但在眨眼功夫后速度加快，到最后则变成前声未消后声以致的重叠状态。

无数道声音相互影响，让人已经难以听清具体发声，在声音交错到要炸裂时，声音戛然而止，停顿一瞬后——

“啊！”

一声女人的尖锐哀嚎响彻小岛。突然袭来的尖叫像是要撕裂耳膜，怀里的水晶爬上尹凡肩膀，伸双手堵住他耳朵，无声笑着。

空气中泛起波纹，在与周围灰白光芒发生碰撞后，显得扭曲的景色变得稳定，

“水晶很聪明吧，爹爹。”

“嗯，比爹爹聪明。”

尹凡向她笑了笑，抱着她快步穿过街道，向前方隐在灰白广中的宽阔石阶梯走去。

来到石阶下方边缘，看见洛青衣与界灵两人牵着手，缓步向上走。

尹凡决定使用巽风力的力量追赶。

调集真元连接巽风剑，脚刚刚离地的瞬间，周围空间不足一米的地方突然扭曲，数头面目狰狞的饿鬼从里面中扑过来。

坐在肩膀上的水晶拿出六彩光剑，将扑过来饿鬼斩碎，但随着尹凡每御空前行一步，便有成倍的饿鬼从虚空冲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落下地面。空间中的扭曲马上就停止了，从里面出来一半的饿鬼也因为空间封闭，被拦成两截。

这些饿鬼像被剥了皮的人，被水晶砍成两截依旧在地上挣扎。随着扭曲空间关闭，它们发出古怪的哀嚎声，身体化成灰烬浮向远方。

继续向前走，灰白色的光变成了雾气，雾气中隐隐有两个人的背影。

吸取了刚才教训的尹凡不敢御使真元来取巧赶路，唯有加快步伐。

奇怪的是前方两人动作缓慢，移动距离却相当远，在他加速前进没多久两人就消失在浓雾里。

接二连三地戏弄让尹凡最初的惊惧化为乌有，愤怒由心而生，令他的双眼变得通红，甚至在这片雾气中都化作两团红色光点。

不知是不是受到他的感染，水晶本就是红色的眼睛，这时也陡然亮起红光。

眉心间第三只眼睛里的翅膀印记，竟然在瞳孔中动起来。

大步前行间，两座石灯出现在石阶梯旁边，接着过了一段距离，又是两座石灯。之后每隔一段距离，两边就会出现石灯。

周围雾气渐消，照亮小片区域的灰白光芒再次出现。

在要到达山顶时，石阶梯最上方出现一个隐在灰白光中的人，光着头，身上穿着层次感分明的暗红底黑条纹衣裳。

光线太暗，看不清长相

尹凡看向他时，他便转过身离开。

走完最后几级阶梯，视线里出现一座黑色大殿，在外面便可一眼看见置放于大殿里的神像。

这样的神像是尹凡从来没有见过的。

它是由人的尸体拼凑成更大的人形，四肢手臂，没有脸的头生上九只眼睛，背后用人骨与肋骨粘合成六对巨大翅膀。

尹凡看着大殿冷冷笑着，拿出天妖剑划出剑气斩去，但剑气每走一段距离就变淡，等到达大殿门口时便彻底消失不见。

“邪魔。”

吐出这两个字，握着剑走向大殿，蓦地背后吹起一阵风，眼角隐约看见刚才那人出现在身后。

尹凡只是顿了一下身子，继续踏步向大殿走去。

空气中难闻的刺鼻气味，高度紧张的注意力，以及莫名其妙的焦躁愤怒，让原本就未痊愈的身体显现出疲劳。

可某种奇异力量让他强行压下这种疲劳感，整个人处于病态的兴奋。明明感觉身体无力到要倒下，却强行死撑住。

身后那人一直跟在后面，肩膀上的水晶回头看了好几眼。

大殿里空荡荡的……除了随处可见的血迹。

没有供桌，却有祭品。

地板上全是死人与怪物尸体，甚至还有几只被剥皮的妖兵。

“……无间劫……”

背后有人向脖子吹着冷气，用近似哀嚎的声音说着。声音极为熟悉，念出那串未知语句的便是是她。

尹凡冷冷盯着面前用尸体拼凑起来的怪物，突然举起天妖剑从上方砍下。

剑气飞至怪物身前后，怪物脸上九个眼睛齐齐转动，两只手臂猛地合拢拍碎了剑气。

刚才的剑气好像一把钥匙一样将这个怪物打开了，它全身抖动起来，九只眼睛转了一圈后紧紧盯着尹凡，踏碎身前的尸体堆冲过来。

水晶自进入大殿后整个头就九十度的转过去，盯着后面那个不知是什么的人影。

纵使大脑被某种奇怪力量强迫兴奋与焦躁，但他意识依旧相当清醒。

当前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使用溶血刻印，找到洛青衣与界灵的关键很可能与这具怪物有关。水晶一直盯着身后之人，已不可能帮上什么忙。

这样的困局下，该怎么战胜这只怪物呢？

正这样想着，怪物骨头做的翅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动，流对翅膀的尖端瞬间出现在身体边缘皮肤，向身体深处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