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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程蝶舞却并不想把这些说给赵飞燕听,于是,在听到赵飞燕的关切之声后,只是柔柔的一笑,笑着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对芸夫人那种心计深沉的人,不对自己下手狠点,又怎么能让她尝到苦头。夹答列伤”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仰头看着月黄色的床幔,喃喃说道:“只希望这一次,爹爹别向上次对她禁足那么简单。”
说完,转眸看着坐在床边的赵飞燕,挑眉说道:“飞燕,你觉不觉得小姐我……”
不等程蝶舞说完,赵飞燕就用力的摇着头,打断了程蝶舞未说完的话,急切地、真诚的说道:“不……不……不,小姐,你做什么飞燕都支持你。是芸夫人先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小姐这样做是应该的。”
听到赵飞燕急切的话语,程蝶舞宛尔一笑,不觉好笑的抬手握住了赵飞燕的手,好笑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状若无心的问话,却让赵飞燕的心猛地一紧,有些话便想冲口而出,却又硬生生的逼回了肚中,不能让小姐知道,她再不能做娘的事。想到这儿,赵飞燕强做了一个笑脸,回答道:“飞燕一进府,便跟在小姐身边,虽说以前的事飞燕不清楚,可是,自从跟在小姐身边后,小姐住的,吃的,用的,哪一样飞燕不清楚。芸夫人若真是一个大肚之人,和善之人,又岂会做出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来。”
赵飞燕眼里一闪而过的犹豫和伤痛,以及那欲语又休的样子,程蝶舞全看在了眼里,她不觉又想起自己刚刚醒时,赵飞燕也是这样的表情,一抹疑惑从程蝶舞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飞燕,到底,你在隐藏什么呢?
有些小聪明的赵飞燕,知道自己再和程蝶舞说下去,只定会被她逼问出些什么,为了不让程蝶舞知道真相,近而伤心,赵飞燕没有给程蝶舞再问下去的机会,起身快速的说道:“小姐,你先躺在床上休息下,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做,顺便去前边打探下候爷怎么个还小姐个公道。”
赵飞燕的逃避程蝶舞看的清清楚楚,却没有说破。对赵飞燕,程蝶舞现在是百分百的信任,因此,她能肯定,赵飞燕只所以会隐瞒自己些什么,无非是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吃点清口的菜,你随便看着做几个吧。”
听到程蝶舞的话,赵飞燕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念慈堂。
待赵飞燕离开后,程蝶舞掀被下了地,强忍着左手的不适,穿上了外衣。迈步走到冯婉梨的灵位前,点了三支香,拜了几拜《插》在香炉后,方才双手合十,看着冯婉梨的牌位,低低喃道:“娘儿,蝶儿会让李芸娘把娘儿曾经尝过的苦,受过的罪通通品尝一下。女儿知道,娘儿是仁善之人,蝶儿现在所做所为,娘儿定不会支持。可是,娘儿,蝶儿不后悔,不管娘儿对蝶儿有什么怨言,都请娘儿保佑蝶儿,能尽快为娘儿,为杜妈妈,为青青报仇。至于蝶儿,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蝶儿定会负荆请罪,请求娘儿的原谅。”
而此时的映荷院,一脸铁青之色的程世杰正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一脸平静的李芸娘,厉声吼道:“看你,干的好事。”
待程蝶舞被程世杰抱着离开映荷院后,聪明的李芸娘便已经知道了自己中了程蝶舞的圈套,也猜到了她这样做的目的,因此,在看到去而复返的程世杰时,早已经恢复清明的李芸娘,正半倚在贵妃椅上饮茶,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
“侯爷,芸娘这些年,在府里做事可谓是滴水不漏,这点,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夹答列伤侯爷真的相信,芸娘会为了什么上元会,会为了不让程蝶舞那《孽》《种》参加而弄伤了她吗?依芸娘的手段,若是不想她参加,有的是手段,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李芸娘的话落,便看到程世杰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闭嘴!”然后,转首对站在一旁的翠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和夫人说。”
一直恭敬站在程世杰身旁的翠儿,闻言,行了一礼,抬头快速看了一眼李芸娘,握着丝帕的手快速的抖了几下,迈步离开了房间。
待到房间里只有程世杰和李芸娘两个人时,程世杰方才厉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对程蝶舞那丫头,就是利用二字,她富贵了,咱们不也连带着富贵,再说,你不就是担心凤儿吗?到时,若太子真的选程蝶舞这丫头为妃,大不了,咱们再把凤儿一起嫁过去,这姐妹二人同侍一夫不是没有?等凤儿嫁过去,再想法除了程蝶舞,为什么你就不听呢?”
听到程世杰的话,李芸娘冷冷哼一声,同样没好气的说道:“听你的,听你的,当初就是听了你的,才留下了这个祸害,不然,现在哪儿会有这么多事!今天的事情,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我要说,我没有甩她程蝶舞,是她自己故意摔到花架上的,至于划伤的手,那也是她故意的。至于原因,侯爷,依我看,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
李芸娘的话落,程世杰的脸便微微一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知道这事的人,除了你、我之外,都早被我们给灭了口,程蝶舞是不会知道的。再说,如果她知道了,又怎么还会对我那么尊敬,早就来质问我了。她对冯婉梨的感情我是知道的,她若真的知道了当初的真相,定不会如此平静的。”
“不会?哈哈……侯爷,你还真当她程蝶舞是当初的软弱之辈呢?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经过今天这事,在细想以前的事情,才发现,我们一直都被她们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侯爷,不是我故意把话说重,事到如今,她程蝶舞已经不能再留了,我们必须想办法除了她。不要再想着利用她得到什么富贵了,她若真的已经知道了真相,真让她成了太子妃,成了一国之母,那我们别说那梦想的荣华富贵了,就是现如今所拥有的也都将化成泡影。”
李芸娘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了程世杰,抬手抓住了程世杰的胳膊,柔声说道:“候爷,芸娘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你……”
话没说完,便被程世杰用力的甩开了胳膊,并朝旁边走了几步,离开了李芸娘的身边,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有话站那儿说,别靠这么近,不知道怎么了,你一靠近,我就心烦的不得了。”
闻言,李芸娘知道是那断思草在起作用,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骂了翠儿几遍,却也没在上前,反而退后了几步,继续说道:“候爷,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为什么以前,你那么喜欢芸娘,狠不得天天抱着芸娘在床上,可是,如今,却连芸娘的靠近都不能忍受?候爷就真的没想过里面的原因?侯爷,若不相信芸娘刚刚的话,好办,咱们可以试上一试。也好让侯爷知道,在这儿府里,谁才对侯爷是真心一片。”是些却心舞。1b5J4。
傍晚时分,程蝶舞用过晚饭,正半倚在床上闭目养神,就听到一道赵飞燕的声音在耳边低声说道:“小姐,映荷院那边来人,说是芸夫人被侯爷禁了足,关在了映荷院柴房,芸夫人派人来请大小姐去一趟。”
闻言,程蝶舞慢慢张开了眼睛,眼里闪着一抹通透的光芒,淡淡一笑,柔声说道:“去一趟?什么时候让我去,是芸夫人要见我吗?”
赵飞燕点点头,说道:“那个叫翡翠的是这样说的,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有人给咱们准备了一出大戏,咱们不去,人家该怎么往下演呢?”说完,程蝶舞掀被下了床,吩咐道:“飞燕,陪我去一趟映荷院。”
因为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在余辉照射下,入目的景色全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朱红之色,程蝶舞披着狐狸棉裘,一缕秀发在寒风的吹拂下抚过她的脸,程蝶舞的眼里暗含一道阴狠之色,慢慢的走在去映荷院的路上。
当程蝶舞和赵飞燕来到映荷院时,翡翠的脸上闪过一道慌乱的神色,低首说道:“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不是说关在柴房,这怎么是去主屋的方向?”赵飞燕疑惑的问道。
闻言,翡翠看了一眼程蝶舞,慌乱的低下头,却没有回话,只是加快的去主屋的脚步。来到主屋棉帘外,程蝶舞的嘴角微微一挑,一抹冷笑随即泛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主屋旁边黑着的房间,对赵飞燕说了一句:“陪我进来。”便掀帘进了映荷院的主屋。17419958
主屋里点着蜡烛,李芸娘正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饮着茶,看到进来的程蝶舞主仆二人,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暗芒。
“程蝶舞,你看到我,没有感觉到奇怪吗?”看着程蝶舞平静无波的眸子,李芸娘狠不得上前打碎那里面的平静,脸上充满了讥讽的笑意,冷声问道。
“奇怪?我为什么要奇怪?”对李芸娘脸上的讥讽以及眼里的恨意,程蝶舞视若无睹,挑眉反问道。
“你今天白日里辛苦的演了这么一出戏,看到我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就没有半点奇怪吗?”
“芸夫人,真是说笑了,蝶舞什么时候演戏了?只所以不奇怪芸夫人会出现在这儿,是因为,蝶舞早就想到了,爹爹是聪明之人,定知道芸夫人白日里对蝶舞的所做所为是无心的,再加上,这些年,芸夫人为爹爹鞍前马后的做的那么多事,分了那么多的忧,爹爹又怎么会忍心真的罚芸夫人呢,你说,是吧,芸夫人?”
坐在椅子上的李芸娘,在听完程蝶舞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话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程蝶舞,你少在这儿演戏了?把话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我问你,你今天白里的所做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李芸娘的震怒,站在原地的程蝶舞眼底深处划过一道波澜,心底暗道:为了什么?为了能给我娘儿报仇,为了让你痛不欲生。脸上却依旧是一幅平淡无波的样子,淡淡一笑,柔声说道:“蝶舞不明白芸夫人的话。”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程蝶舞,我问你,你摔倒在花架上,是不是你故意的?候爷出现的那么巧,是不是你事先便和翠儿串通好了的?还有,还有你划伤的手,是不是你自己弄的?”
“芸夫人,蝶舞知道,你一直对蝶舞有成见,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便把脏水往蝶舞身上泼啊。白天的事情,你可以去问爹爹,我有没有说过一个你的不是。没有!因为,这些年芸夫人在府里的口碑可是沉稳大气,所以,蝶舞想,定是什么事情让芸夫人一时失察,才失手伤了蝶舞。至于你说的和翠姨娘串通的事情,那更是无稽之谈,先不说现在的翠姨娘和蝶舞没有什么来往,就是没当姨娘前,在芸夫人身边做事时,也是没有来往的,这点,芸夫人应该比蝶舞更清楚才是,至于蝶舞受伤的手,蝶舞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芸夫人身上推一点责任。”
“好一张伶牙俐齿,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既然如此,那麻烦大小姐去给侯爷说清楚,今天的事情全是大小姐事先所预谋好的,与我没有一点关系,如何?”
“难道,芸夫人派人把蝶舞骗来,就是想让蝶舞说谎去骗爹爹吗?”程蝶舞故做一幅惊讶的模样,柔声说道。
“你敢说你没有骗你爹爹,利用爹爹吗?你敢说在你心里,没有恨过你爹爹吗?”此时的李芸娘已经对程蝶舞起了疑心,因此,对程蝶舞的这幅表情根本不会当真,在听到程蝶舞的话后,步步紧逼道。
程蝶舞状若无心的看了一眼旁外的某个方向,眼里闪过一道讥讽的神色,暗自响道:李芸娘,既然你想,那我便成全你。想到这儿,抬首看着李芸娘,坚定的说道:“不错,我是骗过他,在心里也恨他。”
随着程蝶舞的话落,就看到李芸娘的脸上泛起一抹得逞之色。程蝶舞却故做不知,继续说道,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李芸娘,生怕漏下她脸上的半点情绪。
“这些年,我和我娘儿在府里的待遇和处境,他不是不知道,曾几何时,我都想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同样的妻儿,芸夫人和凤舞妹妹就能天天那么幸福和开心,而我和我娘儿,则无人问津。我不止一次的和我娘问过娘儿,是不是我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肉。因此,才会有如此天壤之别的待遇。”
“可是,娘儿每一次都拉着我的手,一再的告诉我,我是爹爹的亲生骨肉,只所以和娘儿会有这种待遇,是因为,爹爹的一时迷路,娘说,她在等,她相信,爹爹终会回到当初那个青梅树下,一壶粗茶,两情相悦,定终身的那个有情郎。于是,娘儿和我瞒着爹爹和府里的所有人,教我识字,抚琴,识诗,做画,娘说,爹爹喜欢才女,一定希望自己的嫡长女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玲珑女子,娘说,不仅要我好好的学,还要瞒着爹爹,等爹爹迷途归来时,给他的惊喜,让他知道,这些年,虽然他待娘儿不好,可是,娘儿却没有忘记当年的诺言。”
程蝶舞柔柔的说道,垂在棉裘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这番话里,冯婉梨对程蝶舞的期望是真,对程世杰的期盼是假,可是,当程蝶舞想起那些和娘儿亲相依为命,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学那些东西时,话语里流露出来的浓浓深情却是真的。
李芸娘没想到程蝶舞会说出如此一番深情并茂的话来,不觉有些意料之外,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窗外,想要打断程蝶舞的话,却不想,程蝶舞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柔柔说道:
“不错,我是恨过我爹爹,恨他为什么如此薄待我娘儿和我,可是,每当我恨他时,便会想起我娘儿来,她不止一次的要我答应她,好好孝敬爹爹。后来,娘儿去了,这个府中全是你的天下,那时我才知道,我不应该恨爹爹,因为,爹爹只是受你迷惑的一个迷路人,以前的种种,爹爹定是不知道的,你瞧,你禁足这几天,爹爹知道了我住的地方的情况,不就立马给我换了地方吗?所以,芸夫人,如果说,以前我真的恨过我爹爹,那么,我现在真的不恨他了,他必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除了娘儿以外,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亲人,我孝敬他,疼他还不及,又怎么会再恨他?而你,我是恨你的,因为,若不是你,我和我娘还有爹爹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三口人啊。”
“所以,你今天白天就演了那么一出戏,就是因为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