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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定国候府的程蝶舞,刚走进府门,便看到门房的下人一脸焦急之色的迎了上来,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翠夫人有令,你回来就去前厅,有客人。麺魗芈伤”
听到下人的话,程蝶舞本就有些低沉的心里不觉烦乱了几分,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累了,告诉翠夫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要她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迈步便向里走去。
“大小姐,是冯府的人。”下人急忙说道。
如今,府中程蝶舞最为受宠,下人们是知道的,因此,更清楚冯府对于程蝶舞来说意味着什么。冯府很少派人过来,今天肯定是有急事,若是一会儿耽搁了,想来,别说程蝶舞,就是刚被升了夫人的翠夫人也不会轻饶过他们的,于是,在看到程蝶舞根本没有要去前边的意思时,下人忙大声说道。
果然,听到冯府二字,程蝶舞便急匆匆地朝前厅走去,她知道,若没有什么急事,定不会惊动翠儿的。当程蝶舞和赵飞燕来到前厅时,便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比甲的中年妇女正背对着自己和翠儿说着话,俨然便是冯老夫人身边最贴心的刘嬷嬷。
看到刘嬷嬷,程蝶舞的心莫名一动,她是知道的,若没有急事,刘嬷嬷是不会离开冯老夫人半步,想到这儿,几步走进房间,语带疑惑的说道:“刘妈妈,你怎么来了?”
听到程蝶舞的声音,刘嬷嬷一脸急切地回身看着程蝶舞,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抬手拉住程蝶舞的手,哽咽的说道:“表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去冯府,只怕再晚,就……就见不到老夫人了。”说完,便痛哭出声。
闻言,程蝶舞的身体不觉微微一晃,若放在以前,听到这个消息,程蝶舞是绝对不会有半点感觉的,可是,这些日子,自从和冯府有了来往,随着和冯府那些亲的走动,程蝶舞慢慢打消了一开始的利用心理,她是真心的渴望着冯府家的感觉。
所以,在听到刘嬷嬷的话后,程蝶舞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天才回冯府,冯老夫人还能陪自己说笑的,怎么这才短短几天,就……
“大小姐,刘嬷嬷,马车已经备好,你们有什么事马车上说吧,别误了时间。”翠儿也双眸发红的低低说道。
程蝶舞虽心里慌乱,却还明白翠儿的话有几分道理,拉着刘嬷嬷的手便朝外急切地走去,马车上,从刘嬷嬷的口中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冯婉梨的死一直是瞒着冯老夫人,可是,今天上午,刘嬷嬷看天气好,冯老夫人也想着出来走走,刘嬷嬷便扶着冯老夫人来到了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冯老夫人说口渴,刘嬷嬷便去房间里拿茶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个小丫环,便把冯婉梨去世了消息告诉了冯老夫人,冯老夫人当场便昏了过去,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只是摇头,说是回天无力了。
听完刘嬷嬷的话,程蝶舞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看着哭个不停,一直自责不已的刘嬷嬷,程蝶舞强忍着悲痛,问道:“刘妈妈,你说那个小丫环你不认识,可是,就我所知,外祖母的院子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她是如何走到外祖母面前的?”
“那个小丫环也就十一二岁,是前几天管家可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给厨房帮忙的,谁成想……都怪我啊。”
“十一二岁,前几天。”程蝶舞在心里暗暗喃了几句,心里总觉得莫名的不安。
马车很快便来到冯府,当程蝶舞来到冯老夫人院子时,远远便听到了哭声,她的心一紧,脚步不觉一乱,幸好一旁的赵飞燕伸手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程蝶舞稳了稳心神,掀帘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下人,只有冯逸竹夫妻,还有跪在地上正紧握着冯老夫人手的冯德昭。
看到走进来的程蝶舞,一脸泪水的冯逸竹的眼里划过一抹深深的伤痛,低低喃道:“蝶舞,你终于来了,去送你外祖母最后一程吧。”
闻言,程蝶舞泪水哗的一下子便涌了出来,也顾不得和冯逸竹夫妻二人行礼,便猛地跪在了冯德昭了身边,看着紧闭着双眸的冯老夫人,哭着说道:“外祖母,我是蝶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不是说等蝶儿来了陪蝶儿去看你喜欢的迎春花吗?外祖母……外祖母……”17690090
可是,任凭程蝶舞怎么哭喊,床上的冯老夫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一下。跪在程蝶舞身边的冯德昭,听到程蝶舞的哭喊,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不觉抬手握住了程蝶舞的手,把她的手和自己手一起放在了冯老夫人冰冷的手上。
“舅舅,大夫呢?大夫怎么说?”
就见冯逸竹痛苦的摇了摇头,语带哽咽的说道:“大夫说,回天乏术了,蝶儿,别再哭了,就让你外祖母安静的离开吧。”
“那个丫环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程蝶舞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看到这个样子的程蝶舞,冯逸竹一愣,还是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件事终归怪舅舅,若是当年……”说着,眼泪便掉落了下来。
“不,我要见她,舅舅,求你让我见她,好不好?”1ce02。
“我带我去吧。”冯德昭从地上站了起来,平静的说道,说完,便朝外面走去。
很快,程蝶舞便和冯德昭来到了后面的柴房,推开木门,便看到一个小姑娘正不安的缩在角落里,一脸的惊恐和不安。到进便回定。
程蝶舞看着她,双眸微微一眯,一股狠意便升上了心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狠起来也可以如此的令人胆战。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给我外祖母听,别说什么无心或的无意,我告诉你,我不相信。”程蝶舞冷冷的看着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小丫环,冰冷的说道。
小丫头因为程蝶舞的话而一抖,便四肢着地跪着爬到了程蝶舞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程蝶舞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慢慢蹲下了身子,一双美眸没有半丝温度的看着面前一脸泪水,满是惊恐之色的小姑娘,挑眉说道:“放过你,我外祖母因为你的几句无心之言,已经再没睁眼的可能,你让我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我再问你一次,是谁要你把那些话告诉我外祖母的。你可以不说,但是,我可以去查,通过卖你的人牙子,应该能找到你的家吧?你的家里不会就你自己了吧?如果你还有家人,你觉得,我找到他们,会放过他们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我会让他们跟着你一起去死,为我外祖母偿命,除非,你说出真相。”
这番冰冷的,带着浓浓威胁意味的话一经出口,旁边站着的冯德昭眼里一紧,在他眼里,程蝶舞一直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难怕现在外面传的那么不堪,可是,在冯德昭心里,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程蝶舞更加的纯洁。如今,听着程蝶舞充满威胁与冰冷的话,冯德昭没有感觉到不适,相反,他的心很疼,他暗想,到底程蝶舞还遇到了些什么,才能让一个才不过十四岁的女孩子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那日跟着找小玉,冯德昭一直跟在左右,那日的事也历历在目,声声入耳,他当时便已经明白,程蝶舞所经历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单一个毫无威胁的小丫头就能因为程蝶舞被送进那种地方,受到非人的待遇,那么,程蝶舞呢?
所以,在看到现在这个表情的程蝶舞时,冯德昭的心里除了对她的心疼之外,还是心疼。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显然因为程蝶舞的话而害怕不已,双眸里是满满的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恐惧。蹲在地上的程蝶舞,看着这番表情的小姑娘,心里虽也有一些不忍,可是,在想到冯老夫人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疼爱,以及现在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样子时,那丝不忍便化成了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亲人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为什么?
娘儿亲的脸,杜妈妈的脸,以及青青的脸,还有玉儿死不瞑目的样子全都变成了此刻面前这张充满惊恐表情的小脸,程蝶舞的双手微微一握,指甲刺穿掌心的疼痛让她的心瞬间冷了起来。
“表哥,麻烦你先出去等我下。”程蝶舞直直的看着小姑娘,对身旁的冯德昭平静的说道。
“蝶儿,你……”
“表哥,算我求你!”程蝶舞依旧没有去看冯德昭,她怕自己此刻脸上的狰狞之色被冯德昭看到。
冯德昭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转身离开了柴房,站在门外,静静的等着。
“我不是心狠之人,别人怎么伤我都行,但是,却不伤我身边的人,一丝一毫也不行。”程蝶舞一边慢慢说道,一边从头上拨下了簪子,直直的看着小姑娘的双眸,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家人,也就罢了,一命偿一命,若有,他们都会为你今天的行为负出生命的代价。而且,相信我,他们死前都会像你一样,受到这般的待遇。”说完,手一用力,手中的发簪便狠狠的刺进了小姑娘的右手大拇指。
“啊……”小姑娘因为疼而痛呼出声,血,沾着体温的血顺着程蝶舞手中的发簪滑到她的手上,再经由她的手落到地上。
“疼吗?”看着痛哭出声的小姑娘,程蝶舞冷冷问道,抬手拨出发簪,用力的又刺进了另外一个手指。
“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便不会这般待你,而你的家人也不会受到这般待遇,你虽然小,也应该懂得,报应二字,你不是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坏人,那个背后怂恿你做此事的人才应该受到这般待遇,怎么,还不肯说吗?”
“求求你,杀了我吧,一命抵一命,求求你。”小姑娘痛的浑身发抖,哭着说道。
程蝶舞没有因为小姑娘的话而有一丝动容,抬手再次拨出发簪,刺进了她的中指。
“我不会杀你,因为,那样太便宜你了,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会用我手中的发簪把你的十个手指,十个脚指全都刺破,然后,再用刀子把你的十个手指,十个脚指便都砍下来,砍完再砍你的手和脚,最后再割你的鼻子和耳朵,挖出你的眼睛,等全都做完了,如果你还有一条命在,我便命人天天拨你的头发,头全部拨光了,再把你这颗头砍下来。你说,你的家人会不会因此恨你呢?其实,你们大可以不用这样的,只要你把实话告诉我,我便放了你。说不说!”说完,手中的发簪再次狠狠的刺进了小姑娘的手指。
这样的事情是程蝶舞曾经听青青说的,当初程凤舞就是如此对那些慢待她的下人,如今,照搬来做,程蝶舞竟然发现,自己做的如此的顺手,不觉暗叹,原来自己的心也是如她们一般的阴暗毒辣。
小姑娘必竟年纪小,在程蝶舞刺完右手,准备刺左手时,便再也忍受不住,哭着说道:“我说,我说……”
“我爹爹因病早就死了,前几天,娘亲也染病去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家里为给娘亲治病再无东西可典当,于是,我便决定卖身殡母,那天,我跪在那儿,没有一个人买我,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来了,她帮我埋了我娘,还给我妹妹买了好多漂亮衣服,并留下了银子,我把银子和妹妹托付了一个好心的邻居,便按那个漂亮姐姐的话来到了这里,她让我想办法带一句话给这里的老夫人,冯婉梨已经死了好多年,就这么一句话,还说,我办好了,便会让我的妹妹此生衣食无忧,我若出卖她,她便把我妹妹卖进最黑的〈妓〉〈院〉。呜……我都说了,求求你,我一命抵一命,只求你放过我妹妹。她还年经小不懂事,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