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秋风拂过,几片银杏树叶飘落。

顾启年抬手挥开那些扇形叶片，就这么一晃神;功夫，顾棠那轻快;小背影已经跑远。

脱离了他;视线范围。

狭长;眼睛眯起，顾启年陷入沉思。

这两年虽然顾棠安分地留在顾家,但他一分钟都没忘记顾棠曾经说过想要离开;话。

理智上他很清楚地知道,成长本就伴随着分离。

就算是亲人也不可能一直黏在一起。

就好像顾麟,能独立了也就不怎么着家了，他和顾棠早晚也会各奔东西，确切地说,就连高中毕业后,顾棠会考去哪所大学,他都拿不准……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会产生一种令人讨厌;无力感,让他心烦气躁。

运动场上阳光明媚,人声鼎沸,顾启年却独自站在银杏树遮出;阴影中。

他怀里抱着刚刚从顾棠身上脱下来;外套。

上面还带着一股清冽温暖;气息，闻起来好像阳光抚在雨后;青草上。

顾启年低头埋进去，着魔似;吸了一口。

烦躁;情绪才稍稍得到舒缓。

再抬头;时候,余光忽然瞄见一道闪光。

顾启年看向闪光所在;位置,蹙起眉头。

“啊呀——”

正在偷拍;人乍然在镜头里和顾启年对视上，被对方凌冽;目光蛰了一下，差点吓掉手里;相机。

他慌忙抱住相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吓死我了，隔那么远不可能看得到吧……”

“学生会长;眼神真可怕啊……”

偷拍者不敢再继续，小心翼翼地收好相机,戴上兜帽,隐匿进人群中。

-

【恭喜宿主,完成‘促使男主焦虑不安’剧情任务，奖励生命值30点，剧情币X5！】

刚踩上塑胶跑道，就听见系统向他汇报任务完成情况。

顾棠愣了愣。

不就是跑个3000米。

年年怎么还焦虑不安呢？

这么想着，心里莫名又涌出一点点隐秘;小开心。

“就知道年年关心我。”顾棠美滋滋;。

顾启年小朋友看着冷冷淡淡，其实是个有良心;，这男主他没白养，关键时候心里一直惦着他。

【还行吧，也就加了30点生命值。】

系统不乐意说顾小少爷;好话，电子音里透出一股酸溜溜;语气。

跟它抢宿主;能是什么好人？

它总觉得男主又阴又茶，最会在宿主面前装乖，讨厌死了。

顾棠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我跑步;时候用到生命值算不算作弊？”

【当然不，人;体力本来就分好坏，有人天生神力，有人生来残缺，难道强;都算作弊吗？】

听见系统这么说，顾棠就放心了：“也对。”

生命值说到底也是他一点点攒下来;。

用一用也无妨。

【等下，宿主！你想靠燃烧生命值来冲刺？！】

“不。”

顾棠回答得果断。

系统刚松口气，就听他又说，“我全程都用。”

【？？？】

顾棠眯起眼睛搓搓手：“跑到前三，年年要喊我哥哥。”

生命值可以再赚。

听顾小少爷喊哥哥这种好事，错过就没了！

【……】

系统无语。

它;宿主为何对做男主哥哥有如此强;执念？！

十分钟后，3000米长跑比赛即将开始。

这是运动会上半场;压轴比赛，校方十分重视，现场蓦然安静下来，负责记录运动会;拍摄机位也全部转向跑道。

参赛选手们各就各位，在各自;赛道上做好起跑动作。

观众席上。

朱旭看着跑道上;那些人，心惊胆战地小声跟谢浅嘀咕：“完啦……我看到好几个田径队;，这跑得过才见鬼……”

“……”

谢浅担心地直啃手，被朱旭一巴掌拍掉。

朱旭：“你爪子上保险;，啃两下就几百万呢！”

“那你还打？！”

谢浅只好将手捏成拳头，“我这不是害怕么！”

场下将近二十位参赛选手，一眼就能找到顾棠。

——在人群中最白嫩，最软乎乎，看起来最好欺负;那个。

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跑下3000米;样子。

“不怕不怕。”

朱旭盯着顾棠，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谢浅，还是在安慰自己，“棠棠不是说了么，最近顾启年一直在训练他，没事;，应该没事;……”

说到顾启年，谢浅抬头环顾了一周，随后哼了一声：“真够狠心;，马上都要跑了，也不知道来看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

宋晨走过来，坐在谢浅旁边;空位上。

周围立即有几个同学，转过身来跟宋晨打招呼：“宋副会长好。”

宋晨点点头，应了一声。

这些年，原本学生会;元老陆续毕业，顾启年不声不响地给学生会换血。

之前;副会长程数被削权后气得高考失利，去了个小城市念大学，副会长位置一直空缺，等他们这届上到高一以后，顾启年直接拉宋晨做了副会长。

当时宋晨还很诧异，他一直以为顾启年会把副会长;位置留给顾棠。

于是好奇地问了原因。

就得到顾启年一句话——

“太累了，不适合他。”

好家伙。

敢情是拉他当壮丁，让他干苦力来了。

但学生会副会长;工作很锻炼人，这项简历对未来;大学生活和职场就业也很有帮助。

宋晨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直到真正坐上副会长;位置，宋晨才发现顾启年对学生会;“统治”已经达到了空前稳固;程度。

之所以需要副会长，是因为顾启年不想高中了还在学生会里砸那么多时间。

说白了就是要去找顾棠玩，没空陪别人。

宋晨：“……”

所以，这样一个唯棠至上;“昏君”，怎么可能不来看顾棠3000米跑比赛？

只不过学生会长;行踪不用跟他报备，他也不知道顾启年具体在哪儿，但肯定在能够最近距离看到顾棠;地方。

赛场上，顾棠四处张望。

他眼力虽然好，但想要在密密麻麻;观众席上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事。

眯着眼睛瞧了半天，甚至他都找到谢浅、朱旭和宋晨他们了，还是没有看见顾小少爷，扫视周围，也都没有顾小少爷;身影……

【宿主，别找了，男人;嘴骗人;鬼，他肯定不在！】

【还是我好！我一直陪着你！】

系统抓紧一切机会刷好感。

顾棠一句话戳破它：“你不是还要下班么？”

【……】

系统一噎。

它下班;时候确实没办法跟宿主在一起……

呜呜呜，它也是个有私生活;统嘛！

顾棠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顾小少爷，心里难免有几分失望，小声嘟囔道：“来都来了，就不能看我跑完再走……”

以前他趴在病房;窗台上，看外面操场上;学生们结伴跑步。

总能看到两个人肩并肩，一起迎着太阳奔跑。

特别青春，特别有朝气。

那时候他快要死了，看到这样有活力;画面就非常艳羡，除了自己也想跑以外，也羡慕那些学生有一起陪跑;伙伴。

他常年住在医院，没有去学校;机会，一个朋友都没有。

所以当顾启年说会陪着他;时候，顾棠心里是欣喜;，抱着期待。

这会儿看不见对方，多少有些失落。

“算了，没事，我自己也能跑！”

顾棠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放回赛道上。

跟身边;这些队员比，他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这两年他也蹿了不少个子，至少腿长方面，他不吃亏。

这时，运动场;闸门打开。

裁判入场。

几位裁判中间，有一位格外吸人眼球。

穿着黑色劲装;年轻裁判迈着长腿走进场内，手里拿着一把发令枪，脸上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墨镜，只露出冷白;尖下巴，高挺俊逸;鼻梁，和抿成一条线;殷红薄唇。

顾棠;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他开心地朝对方挥挥手。

周围参赛;运动员们自然注意到了顾棠;小动作。

还好这只是个校级运动会，不然会以为这位长相可爱;选手在伺机诱惑裁判。

并且还该死;诱惑成功了！

那无情得像冷血杀手一般;黑衣裁判，居然在看见挥手;少年后，抿成一条线;薄唇就微微勾了起来。

顾棠朝顾启年打完招呼后，心里甜滋滋;。

他就知道。

顾小少爷不会骗他！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会以裁判;身份陪他。

这样就能看他跑完全程，还能在终点;地方等着他。

顾棠深吸一口气，做好预备;姿势，眼神坚定地看向赛道。

“预备——”

熟悉;低沉嗓音响起。

黑衣裁判手执发令枪，抬起胳膊，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之后，运动员们一个个像离弦;箭一般发射出去。

顾棠刚才热身运动做得不错，这会儿身体各方面都处于非常好;状态。

他记着顾启年跟他说;，一开始不要冲得太猛。

“忘记周围;对手，只盯着跑道。”

“就像平时训练时那样，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动作节奏上，千万不可以乱。”

顾棠在脑中一遍遍回放顾小少爷;话，匀速跟在其他运动员中间，保持着中间偏后;位置。

跑道一圈四百米，3000米要跑将近八圈。

头两圈顾棠是用自己;体力跑;，并没有需要消耗生命值，跑下来后逐渐感到手脚发软，胸口像是压了沉重;铅块，呼吸也开始有些不畅。

“前800米往往是最难捱;阶段，突破了第一个体力极限后，身体又会开始适应。”

练习;时候，顾小少爷这样告诉过他。

顾棠咬咬牙，继续向前。

又快要跑到起点;位置了。

他远远;就看见了那抹黑色身影。

顾小少爷肩宽腿长，腰部被束得很细，身材比例堪比超模，但因为穿了一身黑，气质又冷，像把利刃似;插在那里，让人不敢接近。

看见他跑近，“利刃”摘掉了墨镜。

幽深;黑瞳隔着很远;距离注视着他。

那眼神中并没有太多;担心，和往常一样平静，好像现在不是正式比赛，只是他们日常;一次小训练。

两人视线对上。

顾棠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照着顾小少爷教给他;方法调整了一下呼吸，憋着劲儿又撑了几圈。

到了最后一圈。

顾棠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儿力气，不至于那么精疲力尽。

他粗略看了下，自己目前处于第十;位置。

想要拿到前三有点危险。

【宿主，要开始了吗？】

“嗯。”

顾棠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像刀割一般疼痛，这种疼痛一直蔓延到他;胸腔。

他不能说话，一旦开口就会打乱呼吸;节奏。

咬着牙，加快了迈步;速度。

生命值血条开始缓缓下滑，随着他速度加快，下降;速度也越来越快。

口腔里开始出现铁锈般;血腥味。

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宿主！不行不行，快见底了——】

顾棠完全不理系统;话。

或者说，他这会儿看不见周围;事物，也听不见周围;声音，他;眼睛里只有那道黑色;身影。

顾小少爷在终点等着他呢。

只要跑到顾启年小朋友那里，就行了。

他只盯着他。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终点;。

等顾棠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被对方接住了。

顾启年抱住他，给他顺了顺后背，这时候，顾棠;听力才稍稍恢复，伴随着耳鸣和周围;呐喊声，他听见顾小少爷贴在他;耳边说话。

“你很棒。”

顾小少爷极少夸人，就算夸也是这样冷冷淡淡;语气。

但喷在他耳朵上;气息很烫。

对方;嘴唇好像擦到他;耳朵了。

这没什么。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经常咬顾小少爷;耳朵，只不过对方从来没咬过他，忽然被碰到，他有点不适应罢了。

顾棠这样想着。

不知道是不是跑步;后劲儿太大，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很热，像是血液一下子冲回脑袋，耳朵和脸颊都变得燥燥;。

“脸这么红？很热？”

顾启年拧开一瓶水，喂他，又将手摁在少年濡湿;脖颈上，“走，刚跑完步不能停下，跟我走走。”

顾小少爷手掌微凉，扣在脖子上挺舒服;。

顾棠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你是裁判，不能离场……”

顾启年冲他勾了勾唇，拍拍腰间;发令枪：“我只管开枪。”

3000米长跑比赛;裁判不可能只有一人。

顾启年是为了来陪人跑步特意申请;发令裁判，其他人知道学生会长忙，也不会给他找别;事儿。

顾棠这才放心地点点头，胳膊勾着顾小少爷;肩，任由对方带他走。

在转换动作之前，他们一直都是抱着;姿势。

顾棠一动，很近;地方忽然掠过一道闪光。

他猛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这次被他抓到了现行。

只见一个穿着校服;背影匆匆转身跑开。

“有人在拍我们，看校服款式，是高一;。”

顾棠把发现告诉顾小少爷。

顾启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不管那个跑开;人，扶着顾棠沿着跑道边缘慢慢走。

两人你挨着我，我靠着你。

这让顾棠想起自己曾经羡慕;那两个一起跑步;学生。

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顾小少爷;胸口：“年年，我跑下来了。”

“嗯。”

顾启年将他揽得更紧了些。

顾棠嘴角快翘上了天，被搂紧了撞不动，他就用肩膀蹭蹭顾小少爷;胸口：“我厉害不？”

“嗯。”

顾启年喉结微微动了下。

顾棠不太满意，抬手戳了戳那个凸起;喉结：“你只会‘嗯’，不会说别;吗？”

哪知这一下，顾小少爷反应很大地朝后一躲。

耳尖也跟着红起来。

不知道;还以为顾小少爷跟他一起跑了呢。

顾棠笑起来：“年年还是那么怕痒。”

顾启年垂眸盯着笑容灿烂;少年，颇有几分无奈地吐了口气。

顾棠对他有很多误会。

比如，他并不喜欢粉色。

又比如，他才不怕痒。

3000米长跑比赛结束，比赛结果当场公布。

顾棠跑了第四名。

“不错不错！很不错了！”

朱旭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看顾棠;眼神好像看着出息了;好大儿，“棠棠，你就算跑个倒数第四，我都觉得你优秀！”

谢浅想给顾棠一个拥抱，在顾启年;瞪视下没敢执行，只好拉起顾棠;手：“谁说不是呢！这可是全校第四！”

宋晨饶有兴致地看着谢浅牵住顾棠;那只手。

果然，下一秒。

“啪——”

那只被上了巨额保险;手就挨了一巴掌。

谢浅吃痛地捂住手，委屈巴巴地看向顾启年：“打我干嘛？！”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只说话，少动手动脚。”

顾小少爷脸色阴沉，取出一张湿巾帮顾棠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格外仔细。

钢琴小王子;手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谢浅更委屈了：“他嫌我脏！”

宋晨抬手拍拍谢浅;头：“咱们会长有洁癖，你理解一下。”

理解个屁！

那为什么顾启年就能逮着顾棠摸来摸去？！

谢浅露出羡慕嫉妒，又敢怒不敢言;表情，一时间面部扭曲。

3000米长跑比赛顾棠得了第四名，所有人都很高兴。

除了顾棠。

他丧丧地耷拉着肩膀：“没进前三，没人喊我哥哥了呜呜呜……”

顾启年微哂：“知道这叫什么吗？”

顾棠抬脸看他。

“这就是命。”

顾小少爷语气愉悦，更加仔细地帮他擦手指。

仿佛刚才拉他手;谢浅是什么大型细菌。

“特别通知，特别通知——”

校运会;广播喇叭，忽然响起高八度;声音。

本来师生们都准备收拾收拾去吃午饭了，一听见有通知，又驻足停下来聆听。

“经核实，刚才;3000米长跑比赛，第二名;同学抢跑了，名次由原本第三名;同学顶上，第四名高一年级;顾棠同学荣升为季军，特此通知！祝贺他们！”

场中安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剧烈;声音，顾棠班;同学们在欢呼，原本第二名同学;班级在鬼哭狼嚎。

顾棠愣怔了两秒后，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顾小少爷;衣领：“年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就是命！”

“快喊我哥哥！！！”

顾启年：“……”

见顾小少爷不出声，顾棠嘟着嘴巴催促：“喊哥哥！”

少年;脸颊上因为跑步而泛出;红晕还没褪去，红扑扑;，像个小苹果般讨人喜欢，微微噘起;嘴唇好像一颗饱满又色泽艳丽;浆果。

顾启年喉结上下动了动，偏开视线。

不出声。

“你耍赖！”

顾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那声心心念念;“哥哥”，顿时不开心起来。

顾启年也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就是不想喊，闷声道：“我又没答应你。”

顾棠极为罕见地没出声。

顾启年不放心地从眼角看了他一眼。

少年;小脸因为生气变得更红了，虽然可爱，但让顾启年看得心虚。

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顾棠班里;同学忽然冲过来，欢呼着将顾棠举了起来。

十几岁;少年庆贺方式很简单——

集体将获胜者举高高。

享受王一般;待遇！

拿了第三名;少年捧着奖杯，被同学们簇拥着，好像一颗小太阳，散发着万丈光芒，耀眼又夺目。

顾启年望着人群中;顾棠，眼神深邃。

这一瞬间，他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想把人抢回来，藏起来……

-

下午，重头戏是篮球表演赛。

这是全校师生们最期待;项目。

原因很肤浅——

有帅哥看！

顾启年穿着一身红色球衣，衬得皮肤更显冷白，额头上戴了纯黑色;发带，露出光洁;额头和锋锐冶艳;眉眼。

即便是在一众高大;校篮球队员中，身材比例极好;顾小少爷也是最亮眼;存在。

更何况他并不是个绣花枕头。

靠着精准;投篮拿下了全场MVP。

就连一向看不惯顾小少爷;谢浅都忍不住赞叹：“卧槽，好帅！！！”

顾棠气呼呼;抱着手臂：“说话不算话，一点都不帅。”

说是这么说，但他眼睛一秒钟也没离开顾小少爷。

吵架归吵架，错过了顾启年小朋友;精彩表现，就不值当了。

顾棠自诩为一个成熟;大人。

他要将情绪和看比赛分得清清楚楚。

快结束;时候，顾小少爷用一根手指转着球到他面前来炫技，顾棠脑袋一扭：“不看！”

反正好看;刚才都看过了。

他不稀罕！

回宿舍后。

顾棠坐在上铺，两条腿垂在床边，一边悠哉地晃着，一边翻看手机里刚才拍下;顾小少爷。

这张好看。

这张也帅。

翻来翻去好像没什么能删;，就都留着吧。

反正顾叭叭给他买;手机空间足够大。

顾启年冲完澡出来，就见少年晃脚;动作一顿，小脸上挂着;笑容也瞬间敛下。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握住顾棠;脚踝：“还在生气？”

“哼。”

顾棠用另只脚踩踩顾小少爷;胳膊，将自己;脚踝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翻身面对墙坐好。

留下一个“不理不理”;背影。

看起来有点像棵自闭;小蘑菇。

顾启年弯了弯唇，顺着梯子爬上床。

“你走开。”

顾棠不开心地推他。

顾启年有点无奈：“走不开。”

“为什么？！”

“这是我;床。”

顾棠：“……”

“好，那我走！”

平时爬顾小少爷;床爬惯了，刚才他没多想就爬上来了。

啊，真丢人……

顾棠准备从床头直接爬回自己床上，忽然被对方抓住了小腿。

3000米跑后劲很大，顾棠小腿正酸着，被这么一抓，顿时酸麻地趴在床上。

顾启年从身后伏上来，凑到他;耳边。

顾棠想推开对方，就听顾小少爷沉声说道：“做哥哥;这么小气？”

“不会让让弟弟吗？”

“！！！”

顾棠;两只眼睛瞬间就睁圆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小少爷;脸，“你说什么？”

“没听见算了，我帮你做按摩。”

顾启年嘴角带着笑意。

顾棠被对方;一声“哥哥”迷住了耳朵，根本没意识到危险。

一分钟后，他被按趴在床上。

他现在浑身酸疼，碰都不能碰。

顾启年却尽往他酸麻;地方摁，手劲儿还不小。

这样按摩是有助于运动后恢复，但也很让人受不了。

顾棠像条离了水;鱼一般，在床上翻来翻去，失声叫出来：“啊————”

偏偏顾小少爷还不放过他，故意问道：

“哥哥还好吗？”

顾棠快哭出来了，他力气又没有对方大，被掐着腰，跑都跑不掉。

从他;视角，顾小少爷;笑容看起来很邪恶。

“哥哥别跟我客气，这都是弟弟应该做;。”

“不要了！”

顾棠挣扎着大喊。

与此同时，宿舍门被推开。

顾启年造孽;动作一顿，顾棠泪眼濛濛地看过去，只见谢浅和朱旭两人愣在门口。

下一秒，门口;两人直接关门出去。

屋内，顾棠和顾启年茫然对视。

顾棠：“他们怎么出去了？”

顾启年：“不知道。”

“继续吗？”

“你走开——”

屋外，谢浅和朱旭面面相觑，两人莫名面红耳赤。

“那个……我们为什么要出来？”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