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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高力士称为“王爷”的人也冲着高力士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您尽管去,这些参选之人就交与本王吧。”
“如此就有劳王爷了!”高力士说完,却没有立时离去,而是走到那王爷面前,俯在对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那王爷听后,目光顿时投向李弃歌,眼中精光如电。高力士在他耳畔说完,这才转身离去。
李弃歌心中暗忖,方才高力士说的话怕是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否则那王爷盯着自己作什么?只不过他看不透王爷心中所想,便默默地低下头去,暗想自己只要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待到高力士走远了,那王爷一挥袍袖,对众人说道:“本王姓李名倓,正是你们文试第二场的主试,你们随我来吧。”说完,带着众人朝那湖心亭走去,众人既已知道他就是这第二场的主试人,便一路跟着他朝湖心亭中走去。
李弃歌听到“李倓”二字,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道:“当今圣上之孙、太子李亨之子、建宁王李倓?难怪他眉宇之间有股子王气!”
建宁郡王李倓,在《新唐书》、《旧唐书》中,对他的记载都颇为详尽,其人英毅果断,刚正不阿。
在安史之乱爆发之时,李倓随唐玄宗转入蜀中,劝说太子重整兵马,并联合郭子仪等将领抗击叛军;其本人也多次带兵抗敌。只是最后因为过于刚直,为李辅国和张良娣所忌恨,在此二人的构陷之下被唐肃宗赐死。直到唐代宗即位后,才追封他为“齐王”,并追谥“承天皇帝”。
李弃歌打量着这位“承天皇帝”,心中想道:“这位建宁王也算是李唐皇家的一代英杰了,不过看他的年纪,如今也才二十八、九岁而已,倒是和邓大哥差不了几岁……不知他会如何进行这第二轮文试。”
他这边揣摩着这位“建宁王”到底会如何出题,忽然感觉有人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扭头一看,只见一张圆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乃是小和尚鉴空。
“诶?我正想问你呢……”李弃歌低声说道,“你和那个小牛鼻子怎么在这儿,为什么第一场文试没看见你们?”
“唉!说来话长……”鉴空说道,“还不都是这个建宁王,真是不通情理!”鉴空说完,抬眼看了看建宁王,发现对方并未注意自己这里,便将缘由娓娓道来。
原来,鉴空和张太虚乃是“佛”、“道”两家的杰出后辈,大相国寺和龙虎山又是李唐的两大宗教代表,故而当今圣上应允了他们二人,可以无需参加文试,直接进入武试便可。
谁知道第二场文试的主试、也就是建宁王李倓,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入宫表示反对,认为文试也是从龙卫选拔的重要一环,若是因为出身“佛”、“道”两家就可以了免了文试,对其他参选者来说,未免有失公允。
于是乎李隆基和李倓这爷孙二人便在皇宫内吵了起来,一时间僵持不下。一个认为君无戏言,下过的旨意不能更改;一个认为从龙选是大事,一定要做到绝对的公平。最后在高力士的周旋之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鉴空与张太虚二人可以不参加文试第一场和第三场,但由李倓主试的第二场,却是非参加不可了。
李弃歌听后,禁不住暗暗嗤笑一声,心道:“这李倓虽然忠正,但性子忒也执拗,你只知道和‘佛’‘道’两家的人较劲,可是像安庆绪那种凭借家族势力的人,在这些人中尚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与鉴空正在这边聊着,旁边的张太虚却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小秃驴,不就是比一场文试么,你难道还怕了不成?”
“小僧会怕?”鉴空笑道,“小僧虽出身佛门,但除了经书之外,其余经典也颇有涉猎,练武之余家师经常教导我诗词技巧。倒是你……”
“我怎么了……”张太虚斜眼看了看鉴空,问道。
“我可是听说你们龙虎山一向讲究心无旁骛、清静无为,你又一直潜心修道,怕是未曾习过诗书吧?”鉴空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用不着你操心……”张太虚说完,便不与鉴空搭话。
说话间,众人随着李倓来带湖心小亭,那小亭从远处看上去并不算大,李弃歌甚至怀疑,这三十多人能不能全部站的进其中,可待到这三十多人在亭内站定,居然不觉得有丝毫拥挤。如此一来,不仅是他,其余人等也是诧异得很。
荆天留脚下使力,踩了踩亭中地下的砖石,忽然抿嘴微笑,对李弃歌说道:“二少,这亭子可是破有玄机啊。”说完,指了指地下。
经过荆天留这么一提醒,李弃歌似乎也觉得地下砖石有些不对,踩在上面似乎有些坡度。细细感觉才发现,那湖心亭的地面乃是个斜面,越往湖心走,脚下的砖石就越高一些。
如此一来,从岸上看向这亭子就会产生视觉误差,故而从远处看起来,这亭子的大小和湖面广阔相得益彰,但走入其中又很是宽敞,。
李倓扫视了一圈,说道:“嗯,加上本王带来的这二人,一共是三十二个,虽然有些多了,但是和本王预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王爷!”人群中有一人忽然说道,“草民有个疑惑,不知当讲与否?”
李倓看向那人,问道:“你是哪家的子弟?”
那人说道:“草民是户部侍郎之子,姓王名麟。”
“哦,原来是王侍郎家的公子。”李倓说道,“你有什么问题,但讲无妨。”
王麟说了声“是”,指着鉴空和张太虚说道:“看这二位兄台的打扮,应该是出家人吧?我们这边共计三十人,都是方才历经了第一场比试才来到这里,何以平白无故的多出这么两个方外之人来?草民,不服!”
李倓看了看鉴空和张太虚,似笑非笑的说道:“有人不服气呢,你们两个怎么说?”
鉴空行了个佛礼,正要开口,哪知一向不喜言辞的张太虚却抢先说道:“既然不服,比比就是了。”
“哈哈哈……”李倓听后,仰天大笑,说道,“正合本王心意!众位听真切了,‘从龙卫’乃是由八人组成,而现在这庭中除本王之外,共有三十二人,所以……”李倓语气一顿,“只有一半的人能留下来!”
“原来如此……”李弃歌小声对荆天留等人嘀咕道,“我们这些人,怕是要一对一的较个高下了!”
公孙熙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却是不知这位王爷要如何分配,亦或是……任我等自行挑选?”
只听李倓接着说道:“本王也懒得给你们分组,你们自己选择对手吧,赢了的人可以进入武试;至于输了的人嘛,就请离开这游龙苑吧。”
“这样最好……”公孙熙竹喜形于色,小声道,“万一这位王爷一时兴起,让我和李二少比试的话,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李弃歌微微一笑,说道:“师姐,这话可折杀我了,我要是真遇上师姐你了,认输就是了。”
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打趣着,甚是亲密,这一幕刚好被苏寻一点儿不落的看在眼中。李弃歌说着说着,只觉得两道又嫉又妒的目光钉在自己脸上。他一瞥眼之间,只见苏寻怨毒的咬着牙,李弃歌眉间一挑,不屑地看了对方一眼。
苏寻本已怒极,此时李弃歌的这一眼就如同一点火苗,直接点燃了苏寻这堆炮仗。苏寻迈步除了人群,冲着李弃歌拱了拱手,朗声说道:“李二少,可敢与我比上一比么?”
李弃歌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苏寻挤出从龙选。一来是让他彻底死心,二来自己总是担心对方会暗地里捣鬼,踢他出去也省的夜长梦多。毕竟总有这么个敌人,想尽办法的给自己使绊子,也是头疼得很。
他正要应战,忽然王麟一扬手,说了一声:“且慢!”
李弃歌和苏寻本来都摩拳擦掌,此时被他阻拦,便都一脸好奇地看向王麟。
只听王麟说道:“这第一场,理应由在下先来!”说完,一指张太虚,“小道士,可否赏光赐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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