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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脑子里暂时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但是容晓晓只管提出建议,对方会不会接受又该怎么去实施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说着:“锻造厂和玩具厂对于技术工的需求有所不同,你们完全可以各取所需,互相合作。”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容晓晓大概的将她所想的事一一分析。
为什么罗冬两个人都愿意去锻造厂当技术工?因为他们在锻造厂才有更好的发展,留在玩具厂同样也能当技术工,但是长时间锻造同一种物件,几乎没有太多进步的可能。
所以他们厂子需要的技术工要求并没有锻造厂的那么高,不需要很厉害的技术师傅也不需要处理较为复杂的技术工种。
反之锻造厂就不一样。
前段时间容晓晓去锻造厂发现了一件事,锻造厂里的技术工其实不少。
但是大师傅的比例很小很小,一个大师傅身边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学徒。
整个厂房都极为热闹,同样也正是因为人数多了很多学徒都没法实际操作。
大部分都是看和听,手上操作的次数很少很少。
不是大师傅拦着不让他们操作。
而是锻造厂的活较为精细和复杂,在没有把握之前都不会让学徒去动手。
因为这样会大大提升厂子的材料成本。
学徒上手后失败率很高,一个小配件要是没有按照尺寸和要求弄出来就成了废料。
这种废料是没法出售,只能用极低的价钱当做废品转卖。
所以不仅仅是大师傅不会轻易让学徒上手,厂子里也是有硬性要求,毕竟没人希望材料成本大大提高,那对于一个本来规模就不是很大的锻造厂来说是一件必须掌控的事。
但这样一来成本确实是降低了,大师傅上手失败率很小,几乎从他们手中锻造出来的材料都符合买方的要求。
可这样的话,那学徒们几乎就没有练手的时候。
哪怕理论再强,不动手去操作的话永远积累不了经验。
可材料的要求又精细又复杂,没有□□成的把握下根本就不会让学徒上手。
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也是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学徒的锻造厂就是没能磨练出几个大师傅。
当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锻造厂也能找出问题所在。
可对于一个不愿意太提高材料成本的小厂子,他们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择优。
在几十个学徒中选出两三人重点培养,至于其他人,与其说是学徒倒不如说是厂房中打杂的人。
能学到一些理论知识,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容晓晓并没有说的太详细,而是将两个场子的情况分析出来,说的也就是这些话。
也不用想得太复杂,其实情况也挺简单。
摆在面前的就两个点。
——玩具厂缺人,厂子里的活
简单,只要是学这门手艺的人,操作几天大概就能做好,很适合练手和积攒经验。
——锻造厂不缺学徒,学徒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唯一缺少的是上手操控的经验。
这么一列出来,是不是就能看出这两个场子其实很互补?
陆景胜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一开始是真没想出锻造厂和玩具厂能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两个厂的产业都在不同领域,几乎没有搭边的地方。
可他没想到的是合作的对象并不是生意,而是人才。
桌面上的饭菜还没吃完,每个人也就大概饱肚的样子,但要是想还是能接着再盛一碗饭,就着肉汁拌一拌,香的不得了。
陆景胜现在的心思却不在饭桌上,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容知青的话,而是将她的这些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之后才开口道:“打个比喻,玩具厂对于锻造厂的学徒来说就相对于是一个积累经验的学校?”
容晓晓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罗建林也停下吃饭的动作,他微微皱起眉头,有点费解:“我不是太了解两个厂的大概情况,可如果从锻造厂引进人才,待的时间肯定不止一两天,那锻造厂的学徒在玩具厂待的时间长,干这个工种的人会不会过多了?”
本来玩具厂就有工人在干这个活,如果再来一大批的学徒,那这个岗位上的工人岂不是负荷?
“会。”容晓晓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肯定会多。
玩具厂能经营到现在,也能表明他厂子里也有这类技术的工人,只不过陆景胜会急匆匆的赶来,就能证明这批技术工的能力并不是太行,才会想法子给他们找一个师傅,尽可能的把技术提起来。
如果锻造厂的学徒过去,那在这个岗位上的人必定要减少一些,要不然一个岗位就得拿出两份工资。
总不能人家学徒过去帮着玩具厂干活还得锻造厂出工资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精简,将其中一部分不太适合这个岗位的人调离到其他工作岗位上,留下一少部分人跟着学徒们一起干活。
这对于留下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可有好处!
锻造厂来的就算是学徒,但好歹也是在大师傅身边待过几年的人,不说别玩具厂的员工当师傅,但两方多多交流也是能跟着学习到一些理论知识。
容晓晓将这些说给陆景胜听,并道:“我说的这些有利有弊,饭桌上的话陆大叔听听就行,也不必往心里去。”
“不不,你说的这些确实给我提供了思路。”陆景胜很认真的说,这件事确实有利有弊。
好处大概也能猜到了,即使是锻造厂的学徒也是玩具厂求之不得的人才。
就像容知青说的那样。
这些人缺的只是手上操作的经验,可他们却跟着大师傅学艺那么多年,听的多了见的多了,这些却是玩具厂技术工最缺少的东西。
有些话不
愿意在外自报短处,但内部的人都知道,因为玩具厂的技术要求不高,周而复始都是一套老动作,稍微有些追求的技术工都会想尽办法往高处走。
而留下来的一些,与其说是技术工倒不如说是会一点点的普工。
有没有大师傅帮着教着训着,手艺上的活也一直提不上来,显得有些粗糙。
后勤的人员时常打趣着,说是厂子里的废品就能换一大笔钱回来,可完全不想想这些低价卖出去的废品可是采购人员高价买回来的。
但要是他们能引进锻造厂的学徒们,精细复杂的活他们没经验,一些简单的活他们总能做得好吧?
便能解决引上一切的麻烦。
这就是引进锻造厂学徒的大好处。
可同样也有弊处。
就和老战友说的那样,总不能一个工作岗位上安插两个人吧?
那光是每个月的工资就是一大笔了,更别说这还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有可能是一年两年。
如果真的引进学徒们,那工作岗位上必须有调动。
可这个调动就是一件大难题。
别说他现在就是治安队长,哪怕是厂长来了都有可能引起不满。
容晓晓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替二姑夹着饭菜,“朱婆子做的红烧肉特别软弱,二姑你牙口不好也能多尝尝。”
“对对,专门提前一个小时炖好,这肉绝对入口即化!”朱婆子笑眯着眼,刚才几人说话时她是一句都没插嘴,她这个乡下老婆子没怎么听懂,但听来听去就觉得容知青真厉害。
瞧瞧,直接把一个厂里的老领导以及大队的大队长给说懵了,她立马决定:“这人还是得读书,等明年我也得将家里小子送去读书才行,希望他以后能和容知青一样聪明。”
容晓晓被夸的一笑,谦虚着:“还好还好,比我聪明的多了去,我看二嘎是个机灵的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被顺嘴夸着的二嘎正吃得满嘴是油。
丑牛瞧着不由抿了抿唇。
实在是想不出用尿滋泥巴的人能怎么有出息。
不过,表姑姑说的都对,他想不出是他的问题,表姑姑说得准没错。
容知青这么一说,朱婆子更下了决心。
不单单二嘎,以后家里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得送到学校。
至于能不能负担的起。
哎哟,她女婿以后就是技术工了,一个月的工资接近三十多呢,以后再涨涨就能有五六十块,稍微帮衬下小舅子的孩子不行?
想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她这会正一把拍在女婿后背,“你也别光顾着吃,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发展,还是多亏了容知青,就算不能敬酒也得敬杯茶。”
或许这就是朱婆子既不讨喜又讨喜的地方吧。
心里盘算着怎么占便宜,却又会找各种机会帮着女婿。
本来,不管是陶宏还是罗
冬都不好插之前的话。
他们比朱婆子强一点,不至于完全听不懂,可就算能听懂了那也不是他们能插话的。
便一直当个陪衬待在旁边,就连吃也不敢放开了吃,多有顾及。
朱婆子这一巴掌,何尝不是给他套近乎的机会了。
陶宏连忙端起茶杯,通红着脸说着一些客气又感激的话。
罗冬紧跟而上,他稍微比陶宏强点,也就红了耳廓。
两人敬茶,容晓晓点着头喝了。
这份感激她受的理所应当,不是自夸而是事实摆在这里,如果没有她,先不说这两人以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但最少在短期内不会落在这么好的位置上。
她道:“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肯定接触的机会不少,锻造厂派人来大队时,你们要是有时间也能跟着一块来。”
“好!”
“范师傅先前提过,只要容知青不觉得麻烦,厂子里能准许我们一起过来。”
容知青点了点头,跟着道:“你们即将转正,那我就送几句话给你们吧,以后在厂子里,记得多学、多问、多看、多做,如果有展现自己的机会,能上就上别谦虚,你只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别人才会认可、才会佩服。”
也算是她多年的经验吧。
在其他事上可以低调、可以谦虚,但在职场上不行。
为什么她在锻造厂的时候,随便一个人来求问,她毫不犹豫就解答?
给的会不会太轻易了?什么承诺都没,就先将自己拥有的知识经验轻而易举的掏出去?
可如果她藏着掖着,又怎么让锻造厂看出她的本事?又如何让对方放低态度和她这么一个小小的知青商讨条件?
就算锻造厂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养活不少人的工厂。
而她,不过就是一个生产大队的普通知青,在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对方会愿意和她谈条件?
所以,该高调时就得高调,只要自己掌握好那个度就行。
等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想低调、想谦虚,那都可以,反正那个时候已经有人捧着了,就算自己不锋芒毕露,也不会被小瞧。
容晓晓没过多说,浅说几句后这才问道:“大队长,周红斌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被抓?”
一说到这个,罗建林就觉得嘴里的饭没滋没味了,“那些狗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后山有宝藏,现在好了,闹得咱们大队都得小心翼翼,可被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说完,他叮嘱着:“丑牛,你这段时间别去后山了。”
丑牛一愣,顿时急了:“可是我要捡柴割猪草。”
都是挣钱的活,可不能丢了。
尤其是招弟不能少了这份钱,听说她马上就能脱离崔家,可要是没了这份进项,她怎么生活?
“我知道,你们先停两天,等我这边商量商量再出个法子。”罗建林说着,完全不往后山跑肯定不现实,捡柴和猪草都得在那边弄,要是不过去,他们过冬怎么办?猪怎么办?
他跟着道:“我听着上面的意思,好像会派一些人驻扎咱们大队,专门调查后山,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容晓晓抿了抿唇,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觉得他们和容家人丢失信件有关系吗?”
罗建林指了指他,面色变得严肃,“还真别说,真有人往这方面猜了,你不提前我都想跟你说,等哪天有空,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问问你爸爸他小时候有没有听过这方面的事。”
不仅仅得问容水根,只要是在红山大队生活的容家人,不管是还在大队还是已经出去并知道下落的容家人,都得问问。
倒不是他好奇,而是上面人吩咐的。
本来罗建林是不信后山有宝藏的事,可这么一安排倒让他开始迟疑了,如果没影的事,干嘛这么费力?
又是调查,还专门派人驻扎红山大队。
不过说到这里,罗建林又头疼了,“也不知道会来多少人,本来就不够地方住,再来一批人怎么安排住宿?愁啊,真的愁啊。”
愁到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张嘴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