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根本没有想到,白发少年在告别他的最后一刻,说的是当年的蛋糕。
他怎么可能还在因为那个蛋糕的事情生气。
当初得知蛋糕被人下了毒,五条悟的所有猜测都被推翻了,在那之后的经历更是令自己永远失去了见到对方的机会。
他至今也忘不了.............
神渡见流死亡后的第1个月,他突然收到一盒高定蛋糕的感受。
那是法国甜品大师Dominc的独创作品,千金难求,订购名额少的可怜。
同样的,也和五条悟那份被下了剧毒,并且被神渡见流拿走毁坏掉的甜品是相同的品牌。
他当时忙于整合被血洗的咒术界,怎么可能有闲心再订购第2份甜品。
寻常人很难搞到购买的名额,五条悟第一时间去查了订购的人是谁。
最终...........
调查结果就如同他想的那样,是禅院家的人订的。
1个月后刚刚好好收到,说明对方1个月前就去订购了。
而1个月前,正是自己的蛋糕被神渡见流毁坏的第2天。
这意味对方拿走蛋糕的第二天,立即去订了新的补偿给自己。
............
明明给他订了蛋糕。
人却不在了。
五条悟拿着那份工作人员送到高专的精致礼盒,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收下它的。
在那之后的第二周,他竟然又收到了新的甜品。
虽然比不上Dominc的亲手制作,但也是业内颇为出名的经典品牌,味道在一众甜品店里口碑极好,包装也是那种很精致的小礼品盒。
不仅仅是第二周,接下来的每一周五条悟都能收到他们家的甜品。
送货的人告诉他,这些甜品本来几周前就该送过来.............
但是一直联络不到订购人,他们核实了一段时间才送晚了。
据说订购的人想当做赔礼送给收货人,本意是希望收货人在收到正式的补偿之前可以忍耐一段时间。
不过店家现在也不确定了。
他们联系不到订购人,只联系到了回应不咸不淡的禅院家族,彻底核实了身份。
对方在店里办的卡还有余额活动,前几年会有礼品赠送活动,如果五条悟能联系到订购人的话,可以帮他们知会一声,确认一下对方是否满意。
五条悟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想笑。
自己怎么可能联系得到他?
——神渡见流已经不会回来了。
他能联系到的只有尸体罢了。
现如今,当初的内心活动也变成了现实,五条悟的嘴角却再也抬不起来一点。
人声嘈杂的地铁站里,周围的惊呼全部成了背景音,胸腔加重的呼吸久久不能平息,所有的景象都如幻境一
般模糊。
他蹲下身,机械性地去翻那具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躺在地面上的身体。
男人的尸体被翻过来,露出了一张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眼白上翻,七窍流血。
对方的头发是没什么亮点的土黄色,身高修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几秒钟前还活灵活现的白发少年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惨淡的伤势。
就好像对方从来没在这具身体上降临过。
五条悟盯着那人看了很久,久到这一层的普通人被疏散出去,新的增援赶到了地下。
他抬起手,粗粝的五指穿过零碎的白色发丝,捂住了自己负压过重的眼睛。
因为,就算重来一次。
自己也没有说出那句抱歉。
***
【哇靠,直播间又突然开了?】
【现在什么情况,啊啊啊啊每次到关键时刻直播间都突然关闭,我好着急好担心】
【阿流没事吧!真人真该死啊,祸害了那么多民众】
【呜呜呜,阿流凭借一己之力杀掉了所有改造人!他真的........我哭死,好善良的宝啊】
【谢谢见流救了那些普通人,每次看到见流救人都超感动】
【周围的环境好像变了?怎么变成酒吧了】
正如铺天盖地的弹幕所说,神渡见流的灵魂已经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体里。
系统顺势帮他打开了直播间。
意识仿佛处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每一寸仿佛被烈焰灼烧的皮肤开始好转,但身体好似被寒冰彻骨地侵蚀,痛楚深入骨髓,永远也无法根除。
大脑里的迷雾被拨开,皮肤慢慢恢复了触觉,视觉也开始回归。
神渡见流能感知到自己的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
他顺着这光亮睁开眼睛,随即发现——
自己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太宰先生?”
他伸手拽了拽面前那人的袖口。
因为这句问话的出现,空气突然很沉寂地停滞了一段时间。
托着自己腿弯的手臂似乎顿了顿,抱着他的英俊青年直接停了下来。
“..............”
在对方沉默期间,神渡见流用余光判断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还是在东京都,银座区。
不过他们不在酒吧的吧台前,而是身处Lupin门口那条狭小的巷子里,看上去刚出来没多久。
对面偶尔有路人走过,她们没有注意到这边,脚步相对慌张许多——
“你听说了吗,涩谷那边没事吧?”
“谁知道啊,听说好多人被关在里面,不知道银座这边会不会遭殃.......咱们也赶快走吧!”
【好家伙,所以见流真的回到Lupin这边了?那之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宰
知道吗】
【阿流不会在宰面前瞬移了吧】
【谷歌了一下,银座到涩谷需要坐15分钟地铁,说近不算近说远也不远】
【5t5到底有没有被封印啊,见流的直播间关太早没看到5t5呜呜呜】
涩谷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
地面上的改造人他清得很干净,井之丸线地铁站出口一直蔓延到地下五层的改造人也全部袚除,五条悟没像弹幕说的那样被封印。
以对方的实力,处理接下来的事物不会有任何问题。
比起那边..............
太宰先生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神渡见流盯着面色被阴影模糊掉的黑发青年,对方清秀的脸颊几乎被垂下来的蓬松刘海遮挡住,嘴角看不到半分笑意。
是因为自己刚才的突然“失踪”吗?
“抱歉,太宰先生。”
神渡见流没有松开对方的袖子:“刚才是突发情况,我没事。”
由于灵魂刚刚回到身体里,甚至解开了一次遏制器,面色病态的白发少年语气有些虚弱,肤色也比刚才惨白了一个度。
“太宰先生,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刻意隐瞒。”
“那位第二个朋友,我..............”
“别说了。”
太宰治保持着沉默,突然打断了他的解释——
“别说了,见流。”
青年修长的五指在收紧,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之中,幽邃的语气却产生了几分退缩。
“我不会再问你了。”
..............
神渡见流蹙起了眉。
太宰治的表情并不像之前那样笑眯眯的,他抬起一点眸,平静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压制并藏匿好了所有情绪。
甚至透出了几分收缩过头的冷漠。
有绝望的气息,很浓重。
“不行。”
神渡见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太宰先生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您可以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吗?请再关心我一次吧。”
白发少年想了想,他用没松开的那只手继续拉了拉黑发青年白色内衬的衣领,语气放得很低很诚恳:“求求你。”
“..............”
太宰治短暂了缄默了片刻,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是勾了一下嘴角,面上看不到任何笑意,笼罩在黑暗里的鸢色眸子深沉而幽邃。
然而,在如同深渊般的眼神深处,停留着的却是一种退缩和茫然。
“真是狡猾的孩子啊。”
“嘴上这么说着,不给我机会的难道不是见流吗?”
刚刚他已经确认过了神渡见流的状态。
呼吸没有了,心跳和脉搏都停止了,体温也开始消散。
就在自己问
完对方的下一秒(),???虎??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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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げ虎??葶?偛②()_[()]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以后随时都会有再次变成这样的风险,连空气都能要了对方的命,死亡是随机的不定数。
或者说...........已经根本没有以后了。
因为他连生命特征都消失了。
就和4年前一样。
“不是的,刚才是特殊情况。”
神渡见流坚定的声音涌入太宰治的耳朵,打断了他的思绪:“有人想降我的灵,所以灵魂被短暂抽走了。”
“...........什么?”
太宰治把头彻底扭向少年。
“我在‘复活’前就认识了咒术界的人。”
“我们今天一起遇到的那个人,是我在咒术界交到的第二个朋友。”
“对方的朋友是我的第三个朋友,我刚才被召灵就是遇到了对方。”
“在那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再次睁眼就在实验仓里了。”
“太宰先生,我不是故意不回答。”
太宰治:“...............”
白发少年只简短的说了几句话,但信息量是何等庞大。
大脑实时跟着思考,仅仅是几秒钟太宰治就掌握了关键的信息。
神渡见流确实不是现在才“复活”的,他可能在四年前或者任何一年复活,并且认识了咒术界的人。
因为一些事情,对方回到了营养仓里。
“见流,所谓的一些事情,是你死掉了吗?”
神渡见流:“.................”
超高校级的智力型才能者,太宰先生拥有的才能确实有些麻烦。
他默默别过了头。
“嗯.................看来是了呢。”
太宰治观察着白发少年的反应,突然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睛,语气很轻软地说道:“不过啊。”
“我头一次听说,见流还有第、三个朋友。”
“听你的形容,也是咒术界的人吧?”
“原来刚才是背着我去见他了吗,真是想见见呢,能让见流主动抛弃我这个最重要的朋友。”
“我没有抛弃太宰先生。”
神渡见流连忙重新拉住他的袖子,十分直白地否认道:“降灵术式是被动的。”
“不是背着你。”
“这样啊,被动吗?”
容貌俊美的黑发青年若有所思地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待神渡见流做出承诺,才垂眸轻声看向怀里的少年:
“那么,和刚才那些路人说的涩谷有关系么?”
术式,首先确定不是异能。
神渡见流刚才说“被召灵后遇到了对方”,说明不是那个第三个朋友主动召唤的,也不可能是中午刚见过的“和尚”。
()施展术式的人恐怕不认识见流,只听过对方的名号,根本不知道他“复活”的情报。
能在这个节骨眼被降灵,结合路人的交谈,和涩谷那边的情况应该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合理猜测涩谷那边因为咒术界出了大乱子...........
是被叫去做事了么。
太宰治的双眸略微眯了眯。
“太宰先生?”
神渡见流注意到黑发青年刘海前的阴影依旧垂在额前,虽然对方的气息变动了一些,但看着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他本想让对方放自己下来的想法止住,开始思考其他的办法。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五条悟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我从来不觉得你恶心。”
这证明冒牌货顶着自己旧身体做的动作,并没有招到对方的厌烦=这个行为是朋友之间亲近的动作。
神渡见流试着学习冒牌货的样子扯了一下嘴角。
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像对方那样笑得邪魅,他放弃了弯起眼睛,只是干巴巴保持着扯嘴角的动作,抬起两只胳膊去抱太宰治的脖颈。
“请不要生气了。”
“哄哄我,嘛。嘛?太宰先生。”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以后我会向您报备的。”
“......................”
打破沉默的,是一道公文包砸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巷子口正站着两名25、6岁的青年,他们一个留着零碎的胡茬、红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一个穿着深色板正的西装,嘴角上端点缀着一颗美人痣。
前者默默看着他们,神色在静谧的小巷子安静到有些诡异。
而后者则是连公文包都拿不稳,直接被呛到嗓子用力喷了出来。
他似乎很想自戳双目,眼镜差点爆裂成渣子,疯狂戳着身旁的红发青年示意他说点什么。
“太宰。”
红发青年接过重任,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听安吾说了神渡的事。”
“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很累吧,把神渡交给我吧。”
“我和安吾可以加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