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生淡然开口,仙音缭绕:“此乃吾之亲传弟子,若你能胜他,贫道便与你共论大道!”
此话一出,平贺千绘面上显露出不凡的耐心,沉声道:“望棋圣守信如金。”
斩犬之事不过过眼云烟,平贺千绘真正意在挑战崔生。他深知崔生绝非轻易便会出手之人,且必定会使尽手段阻挠自己前进。
故而他决定顺水推舟,眼中众生皆可视作尘埃,仅是待宰之数目多少的区别而已。
言罢,平贺千绘便席地于仙石台畔静坐。
程铭嘴角含笑,手中捏起一颗黑色棋子,轻盈落下,置于棋盘右下角的气机交汇之处。
随后,平贺千绘执白子后发制人,却并未直取中央,而是选择了尽快击败眼前的蝼蚁,以便得以挑战那位华夏的棋道真仙——崔生!
然而棋局推进,平贺千绘面色渐变,崔生亦是满脸困惑。在他眼中,那些黑子犹如修炼有成的玄冥鼠,任凭如何围剿,总能在棋盘边缘再度涌现。
身为一代棋道宗师,崔生独步华夏与东瀛两大棋界数十年未逢敌手,自认通晓所有棋阵变化。但这程铭的一手棋艺,却是让他大开眼界,前所未见。
渐渐地,平贺千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额头上竟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反观程铭,却能一边与崔灵谈笑风生,一边从容应对他的攻势,仿佛是在逗弄稚童一般,让平贺千绘脸色铁青。
“你说要嫁与世间棋艺最高之人,倘若我战胜了他,是否便可称作世上棋艺第一人?”
程铭看向崔灵,笑容温和如春风拂面。
奇特的是,程铭给予崔灵的感觉并无丝毫陌生,如同旧识重逢般亲切。
“登徒子!”
崔灵轻轻拍了一下程铭的肩膀,双颊飞红,低头羞涩道:“就算你能赢他,还有我祖父呢,我祖父才是真正称霸棋界的无敌存在。”
程铭此时已对棋局感到厌倦,随手抓起一颗黑子随意掷于棋盘之上,随即便站起身来舒展懒腰,朗声道:“你败了。”
“你真是太差劲了,这般水准是如何坐上东瀛棋道盟主宝座的?”
平贺千绘听着翻译的话,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棋盘,不敢置信。
自己居然输了?
究竟哪里出了错?
崔生同样满面愕然地盯着棋盘,直至此刻,双方不过是各有千秋,未曾有一方占据绝对优势。
为何钟山带来的这位年轻人突然断定平贺千绘已然败北?
忽然间,崔生心神巨震,失声惊呼:“一步之遥!不论白子如何行动,至第一百步必然败局已定!”
崔生此言一出,身后金陵高层皆面露震惊之色。
原来白子已无退路,只剩一条棋路可选,而这条路线早在程铭手中已被悉知透彻,可以说,程铭对于对手接下来一百步的所有棋招皆能预见!
这棋局还有什么可比性?!
平贺千绘面上的平和修炼之气荡然无存,气血瞬间涌上脸颊,她霍然起身,震碎了眼前的棋阵,指着程铭厉声喝道:“道途不修,枉活千年!”
程铭却并未将视线投向她,淡淡回应:“废物终究是废物,即便你苦修千年,也只可能望见我修为的背影。”
要知道,程铭的实力,在现今棋道界至少超前了一千年。如今那些被众人追捧的棋局走势与下法,在程铭眼中早已司空见惯,熟稔于心。
平贺千绘深知败北已成定局,尽管满心愤慨,却也无法改变事实,只能忍辱负重地悄然离去,形同落魄修士遁逃。
崔灵凝望着程铭,眼眸深处闪烁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光芒,这正是钟青看向崔灵时所流露出的那份同样的神采。
钟青目睹此景,心头不禁怒焰升腾,厉声质问:“你是何方神圣?!”
钟山神色冷漠地瞪了钟青一眼:“无知小儿,竟敢如此对程真人出言不逊!”
钟青双目圆睁,震惊不已。他的父亲在围棋之道上或许与自己意见不合,然而在日常生活中,父亲对他疼爱有加,怎会在此刻当众呵斥他?
程铭微微一笑,洒脱地道:“无需介怀,你我并非同代之人,以你现在棋道修为,在当代确实堪称翘楚。假以时日,潜心修行三载,棋圣之位必能收入囊中。”
话音未落,程铭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开,崔灵心中焦急万分,赶忙上前搭讪。
“阁下尊姓大名?”崔灵不愿就此错过与程铭结识的机会,她的内心告诉她,如果此刻错过了,将来必将懊悔不已。
崔生瞥见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孙女竟然对眼前这位刚刚相识的年轻人动了情愫,他也对这位青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在下程铭。”程铭回答道。
随后,程铭便随钟山等人一同离开了崔生府邸。
“程真人,昨夜下榻的那栋别院,已经转至您的名下,往后均可随时入住。”钟山在离别之际告知程铭。
然而程铭并未返回钟山赠予的那座别院,而是驱车深入金陵城内,很快便找到了瞳瞳指示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家极为豪华的客栈,内中消费高昂,装饰典雅非凡。步入客栈之中,程铭立刻发现了瞳瞳的身影。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美丽动人。
众多男客在暗处偷偷打量着瞳瞳。她一身清新潮流装扮,手中拿着一根吸管,正在品尝杯中的饮品。程铭径直走向她,在她对面坐下,含笑而语,犹如两位久未谋面的老友般亲切。
“嘿,看来发达了啊,竟敢出入这般高雅之地?”程铭调侃道。
听闻此言,瞳瞳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带着一丝娇羞答道:“原来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程真人?”
瞳瞳心中惊讶不已,原本以为这位程真人应该是个挺着大肚腩、满脸油腻、满眼色欲的企业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