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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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宴席之中，赵勇，罗青，罗胜，张成和高武都大醉留宿在马芳的府中。不一会儿，便见到赵勇等人来到了马芳的书房，见到马芳神色严肃，便一个个也严肃了起来，屏气地望向了马芳。

等着那个下人将书房门关上之后，马芳才轻声说道：

“我们就要分开了！”

“部堂大人有和吩咐？”赵勇等人知道这个时候马芳将他们叫过来，一定是有所吩咐，便由赵勇轻声问道。

“你们就要去东南了！”马芳的目光扫过眼前几个人。

“是！还请部堂大人教诲。”

马芳便摆摆手道：“说说，你们去了东南之后，准备如何做？”

“当然是杀尽倭寇，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赵勇此时心气很高，一挺胸昂然道。

马芳看着赵勇的样子，眼中现出了一丝笑意，赵勇跟着马芳已经很久了，在马芳的眼里，赵勇就像他的亲弟弟一般，马芳将目光从赵勇的身上转向了罗青等人道：

“你们呢？和赵勇想的一样？”

“是！”

罗青等人一挺胸，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兴奋的神色，如今北方草原的蒙古人已经被他们打垮了，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以后没有仗可打，但是如今却能够去东南打倭寇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兴奋的吗？

马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凝声说道：“我劝你们去了东南之后，把你们的棱角收起来！”

“棱角收起来？”

赵勇等人都茫然地望着马芳，他们的心中十分不理解，原本他们认为自己将凶狠的鞑子都打得屁滚尿流。到了东南正是自己再显身手的时候，而且还做好了到东南吹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马芳去让他们收起棱角，这是为什么？

“没有听懂我的话？”马芳的神色严肃了起来道：“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夹起尾巴做人，把在这里取得的辉煌都给我忘记。在那里，别人怎么做。你们就这么做。”

“难道他们看着倭寇残杀我大明百姓，我们也跟着看着？”赵勇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马芳心中一痛，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

“为什么？”赵勇不服地问道，就是罗青等人的脸上也现出了不服之色。

“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圣上的猜忌……”

听着马芳的讲诉，赵勇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罗青的眼中还现出了焦虑之色。

“部堂大人，我小弟……”

“所以不器老老实实地回去读书了！”马芳淡淡地说道。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目光都现出了憋屈和不服。赵勇和罗青还好一些，毕竟赵勇也是一个老官油子了，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而罗青熟读兵书，而且心中也决定在去东南上任之前，和罗信好好谈谈，只要有罗信在，他就有主心骨。

张成和高武心中除了有憋屈，还有着一份恐惧。他们的父亲当初就是被陷害之死，所以他们深知一旦被圣上猜忌会是一个什么后果，此时他们两个人的心中已经决定。到了东南之后，就夹起尾巴做人。

只有罗胜心中有着浓浓的憋屈和不服。他没有张成和高武的担心，也没有罗青和赵勇的成熟，所以这一刻心中充满了不服。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马芳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道：“老夫去了内阁就准备养老了，对一切事情不闻不问。所以你们也别想着惹了祸来找我，找我也没有用。不过你们也不用苦着一张脸，心中不服。你们要换个角度去想。从今往后，你们便去享受，让那些猜忌我们的人为东南去头疼去吧。”

罗信在晋阳府平静地接受了封赏，从四等伯升为四等候。然后他就向书院请假，回到了上林村祭祖。当然又要将大门扒掉。重新建一座更高更大的门，然后匾额也要换成阳林侯府。同样的还要大摆筵席。

罗青和罗胜也回来了，同行的还有赵勇，张成和高武。他们一来是向罗信道贺，二来也是向罗信请教去了东南之后，应该如何做。三来也带来了马芳离开的日期，问罗信是否前往宣府相送。

如今已经是夏日。

太阳将地面都晒得滚烫，在宣府城外，马芳轻车简从，罗信，罗青，赵勇，罗胜，张成和高武等很多人前来相送。

在这些相送的人之中，大家的心情是不同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罗信等人强作欢颜，而那些不知道事实真相的马芳属下却是真心的高兴，他们的老上司出将入相了。

在这些相送的人当中，还有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大同总兵姜应熊，他是这次嘉靖帝封赏的真正受益者。他继任了马芳的位子，总督北方战事。所以他的脸上带着真正的笑容，对马芳也算是恭迎。

虽然他从京城的消息中得知了真相，但是谁知道马芳入阁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

正所谓帝心难测。

更何况马芳已经走了，所以他对马芳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尊重，而且亲自前来相送。同时，虽然他的心中对罗信和罗青非常憎恨，罗青就是在他的大同门口立下了汗马功劳，却没有提前通知他一声，但是他又能够如何？

人家罗青已经调走了，而且罗信被封为杨林候，而且是走文官的路子，他一介武官，就算如今贵为北方总督，那又如何？

而且他心中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整个北方战役中，他并没有什么功劳，想要在朝堂上为难罗信，也没有那个本事，反倒是需要提防罗信。一旦罗信入朝为官，而且成为圣上的近臣，给自己说几句坏话，那可是有他受的。所以他的心中虽然对罗信很是愤恨，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十分亲热的表情。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姜大人请回吧！”马芳朝着姜应熊拱手道。

“祝大人一路顺风！”姜应熊也不强送，立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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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