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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高拱前些日子保住了他,他对高拱心中也有感激。所以,心中倒不是很希望高拱和罗信相争,毕竟两者相争,受伤的是大明。
御使的心思还是有些纯净的,他们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本心还是为了大明好,只不过受于眼界的问题,很多事只看到了其表,想不到其内。被很多能臣所不喜。
最近一段时间,林云同改变了很多,因为他感触良深。原本在督察院的时候,总以为自己一身本事,如果自己坐在六部的位置上,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但是,当他坐在了工部尚书的位置上,才发现干实事和打嘴炮完全是不同的事情。打嘴炮容易,干实事太难了。
所以,当罗信提出工部改革的时候,他的内心第一个想法是抵触。一帮子工匠,还想着为他们提高待遇和地位?
还想什么呢?
但是,他还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而且最近因为和太监相斗,最后还失败了,让他名声大损。所以,也想着做出点儿成绩。挽回自己的名声,让大家知道,自己不是只知道打嘴炮,没有本事,只是陛下昏庸。所以,便耐着性子看了罗信提出的改革方案。
这一看,便让他思索了良久。
罗信提出来的科技是兴国之本,刚开始他有些接受不了。什么时候,那些工匠变得如此重要了?
但是当罗信将历史上所有的工匠发明对一个个朝代的兴盛起到的作用,让他也不得不承认,被视为奇技淫巧的东西,确实是有着作用,虽然不承认罗信说的那么重要,但是心中也接受了那些发明所起的作用不凡。
有着这个心思,再加上如今徐阶不再了,他的上面有罗信,下面有周玉,即便是他阻挠,也阻挠不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做出一番事业,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但是却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钱和人。
但是,工部有钱吗?
有。
但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内阁高拱审核得严着呢,特别是罗信想要在工部改革之后,提防的很。
有人吗?
人是有,不过识字的是官员,不懂工匠技术,也就是罗信口中说的科技。懂技术的工匠不识字。
这和没人差不多。
所以,他觉得罗信异想天开。竟然罗信将他和周玉叫到房间里,他的心里更是有抵触情绪。你罗信一没人,而没钱,就知道来逼我,有屁用。
看到林云同的神色,罗信对他的心理很清楚,他认真研究过林云同。林云同认真讲起来,不算是徐阶的心腹,只是因为被起复,站在了徐阶的阵营。否则,他也不会被徐阶安排到六部中地位最低的工部。所以,林云同心中对徐阶未必就没有微词。
如今徐阶离去,他又被冯宝他们逼得十分狼狈,最后如果不是高拱作保,便乞骸骨了。所以,林云同如今的心气已经不是刚刚起复的时候,那么高涨了。
不!
应该说是很是沮丧了!
从对罗信的态度上,就能够看出,当初对罗信也是一脸的傲然,如今却是收敛了太多。而且罗信仔细地观察过他,应该还没有投奔高拱。
林云同是御使出身,别的能耐也许没有,但是一身傲骨却是有的。虽然心中对徐阶有微词,如今高拱有帮了他,但是让他在徐阶走了还没有过一个月,就转头高拱,他还真做不到。所以,此时他正处于犹豫和彷徨之中。
罗信也知道林云同的心理,自然不会逼迫林云同投奔自己,而且这也很难做到。前有徐阶起复之恩,后有高拱作保之情,罗信对他有什么?
所以,罗信也没有想过让林云同投奔自己,只要林云同肯做事就行了。这就需要两个人有着共同的目标,只要林云同自己想做,便谁也拦不住,即便是徐阶和高拱也拦不住,这就是御使的臭毛病。当下,罗信望着林云同道:
“林兄,咱们坦诚谈一谈,如何?”
林云同看着罗信真诚的目光,最终点点头道:“好。”
“林兄,你觉得工部在六部的地位如何?”
林云同脸上露出苦涩,心中暗道,罗信这是要离间自己和徐阶的关系,恐怕下一句就要说,当初起复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将自己安排到工部这个地位最差的部门?还不是自己不是徐阶的真正心腹?
但是,一身傲骨的他,还不屑于骗人,特别是答应了罗信要坦诚交流,便道:
“六部之末。”
“林兄当初在督察院的是时候,可谓翘楚,这点林兄承认吧?”
“来了!”林云同心中暗道:“先捧自己一下,然后再说自己起复之后,被徐阶安排到工部,为自己鸣不平。
哼!
真是小看林某。”
但是,林云同神色却是现出一丝傲然道:“当然。”
“那么,不器南征北战,在林兄眼中可是军中翘楚?”
“啊?”
林云同神色一愣,这剧本不对啊,不是应该替我鸣不平吗?怎么变成他自己夸自己了?
“怎么?”罗信含笑道:“可是不器在林兄的眼中,在军中所为,不值一提?”
“不是!不是!”
林云同连连摆手,虽然他有着自己的骄傲,而且对罗信年纪轻轻就进入内阁,如今更是身位内阁次辅,心中有着嫉妒。但是却不可否认罗信南征北战的功劳,只是被罗信突然不按剧本的话,让他有些准备不足。
“罗大人南征北战,未曾一败,岂是翘楚那么简单,可谓大明军神。”
“那么,不器创建市舶司,建立互市,前些日子主导一条鞭,在理政方面,可是翘楚?”
林云同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不是,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却容不得他那么说。想起罗信有这么多的翘楚,而自己不过在督察院有那么一点点骄傲,脸色不由微红。心中也开始恼怒,难道这罗信今天就是来在自己面前显摆,来消遣自己的?然后以此打压自己?心中不由提高了警惕道:
“当然是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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