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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听闻自家主子的叫唤,充满迷糊地转头看向他,当对上他的眼时,即时明白。
移动步伐,顺手夺过迎面俩人的刀柄,一运劲震碎双刀,所有刀碎齐刷刷刺向众黑衣人,眼前辟出一条路来,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如鬼魅般越过众人,来到莫知言身旁,与她并肩而战。
“再打个商量怎么样?”他声音低低地,但表情还是很戏虐。
莫知言真想出掌拍掉他那张脸,气得咬碎银牙往肚里吞,不想回答他,只紧紧盯着他。
他被看地有点尴尬,讪讪地开了口“你们俩撑不了多久,你们护着我主子出去,找一安全处,我一人收拾掉这帮人,怎么样?”
便宜买卖,不做是傻呆!
本就是无辜卷入这厮杀的,万一她和韩煜敌不过,人还未到江淮,小命就丢了,哪有脸见江东父老啊!心中还在盘算怎么杀出去,这下有人要强出头,还不是好事!?
你要死,我还拉着?去吧去吧,恭喜恭喜,不送不送!
“成交!”她绽开笑颜,羞了牡丹,遮了皎月。
燕熙有一瞬失神,随即坦然一笑,口中发出长啸声,两匹马不知从何方向跃众而出,所有黑衣人本能的避开。
“快拦住!别让他们跑了!”黑衣带头之人眼看不好,下了这么多血本,眼看要让人逃了,急得大骂,声腔都破了音。
一匹黑骏骏的马来到紫衣男子身边,莫知言不自觉地盯着那马看,这马……
还没有等她做出反应,只觉曼珠沙华那妖娆香气再次塞满鼻腔,紫衣男子掠过,身子一轻,就被他拽上了马。另一匹马自然归了韩煜。
两匹马儿抬起前脚一声嘶吼,扬蹄如电,如旋风般狂奔而去,气势如虹,无人可阻,只留下滚滚烟尘。
一切都太快,所有黑衣人都来不及出手做些什么。
“别急,还有我呢。”燕熙护卫适时出声,吸引众人,众黑衣人恨地牙根痒痒,握紧刀柄发了疯似地全部冲向了他。
他也气定神闲,快速伸手进怀中取出精致的黄色流云箭,“咻”一声飞入云霄,烟花乍现,绚烂夺目,照亮夜空。
夜幕下人影闪动,厮杀声不绝于耳。
紫衣人的马如闪电般往前冲,四足离地,超尘狂奔,莫知言下意识圈紧环在他腰际的手臂,只来得及瞥见烟花绽放,便被带离而去。
“下来吧。”韩煜下马上前等莫知言下马,半天马上人儿却并没有反应,他只好出声唤她。
莫知言怔怔看着眼前破庙,收回看向往内缓缓走去的深紫背影的目光,再看向韩煜,心底突现莫名烦躁,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们不知奔驰了多久,应该是远离村落了,紫衣男子应该是觉得安全了,便在这破庙前停了下来,可他只管自己下马,可不管马上还有另一个人,只淡淡的留下“盗雷脾气不好”一句就走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也就莫知言能听懂了,看看身下这乌溜溜的马身就知道盗雷指的是它,而这脾气不好……
盗雷微侧头看看她,鼻子里呼着气,莫知言一惊,一只手迅速搭上韩煜肩头,脚步一跨,翻身下了马。
盗雷像是一下就觉得自己身子轻盈了不少,马上雀跃地离地奔去,飞沙吹乱了莫知言发鬓,沙土也被它带起来不少,眯了莫知言的眼,糊了她一脸。
莫知言苦兮兮地抬头看向韩煜“我这造的什么孽?”
韩煜心里想笑,但看到她这副模样,终究是忍了,伸手用袖襟擦拭她那如玉脸颊。
莫知言正感觉有点暧昧想避开时,里面传来悠悠地一句“下马了就快点进来生火。”
莫知言眉梢微挑,想发作,心思电转,闭目再睁开,终究换上了温驯笑脸。
拉着韩煜进入破庙,理好乱发,搽掉脏泥,笑吟吟地向他道“大侠,生火是不是?没有问题,包在小弟身上。”
转头吩咐韩煜“没听到大侠吩咐吗?还不快去生火!”
韩煜真的受不了她那点头哈腰的模样,正要发作,却看到她眼中传达的照办意思,顿了顿,出去拾柴火了。
韩煜办事很快,不一会便拾了柴火生了火堆。
紫衣男子一人坐于火堆一侧,嫌弃的离他们远远,莫知言自然乐得和韩煜一堆,不管他那莫名其妙地洁癖。
他们不是中什么奇毒,又没有被砍伤,那花毒只要离开段时间,不吸入休息几天便可解,不需要什么解药之类的,几人也利用这个空档运功休息,尽快恢复,不想再拖上几日。
两个时辰之后……
莫知言感觉身体已经舒适,睁眼偷瞄对面紫衣男子,哪里知道他也正在打量着她。
莫知言一怔,那骄傲睥睨的眼神让她不由的瑟了一下,那眼神后面是无边的深邃幽暗,如万年寒冰,寒彻入骨,仿佛所有生气都被抽走。
真凉……真冷……
莫知言突然意识到还是闭上眼可能安全点时,一袭幽香随风已经飘到她身侧,轻松绕过火堆,将脸逼到了她眼前。
她迷茫的望向那风的主人,风悠悠掠过,水静静淌过,他似那能绽放妖异浓艳的黑红色花瓣,如火、如血、如荼的曼珠沙华般摄人魂魄,乍一眼,优美纯洁、无限风情,沉沦后,却是万劫不复、绝望悲伤。
什么东西在心底乍开,不由咽了下口水,好看的花都有毒,人也一样!
整理好情绪,不卑不亢地道“大侠休息好了?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呢?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在下和在下兄长就不再拖累大侠了,就此别过。”
快速说完要说的,不理人家有多近,只当视而不见,起身避开,推醒闭目休息的韩煜准备走人。
“这就走?”紫衣人端坐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爷,放了我吧,那哪是笑啊,外面又没有下雪,有必要冷成这样?
今天出门就该好好算算黄历啊,上面肯定说我诸事不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爷,放了我吧,这年头不流行杀人了了……
淡定,淡定!
无奈,转身,低眉顺眼地望向他,但眼内却是不惧。
“在下和兄长都是江湖里的闲云野鹤,不,我们哪里够的上什么江湖啊,只是这尘间一粒沙,一滴露,我们在江湖上也没什么相熟之人,在朝中更没有什么倚靠力量,这三脚猫功夫也入不了您的法眼,只为保身而已。”
低低叹了一声,把戏演得可怜点,一口气说太多顿了顿,再偷偷瞄了下他,看他有什么反应,见他不回应,只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