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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言刚从屋里出来,准备去冷轻然书房里,迎面便撞上了丰佑,那小子拉着她,眼带委屈的抱怨“韩煜水平太浅,拿本书教我,欺负我看不懂中原文,换了南诏文试试,就他那程度,我都懒的教他。”
莫知言抿嘴含笑“那世子大人的意思是……”
“好歹我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派个小弟教我?”丰佑扬眉,故意恼怒地说。
“是有点委屈。”
丰佑一看有希望,甩着莫知言的手臂“大哥给你个机会,让你教我,怎么样?”
“那就更委屈世子大人了,我带你去见冷刺史,让他教你?”莫知言忍着笑,故作可惜状。
丰佑背后冷汗直冒,找他?不被人整死,也要被段谷天那死人脸愁死。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便进了冷轻然的书房,几道熟悉目光齐齐朝她射来,迈步进屋,莫知言便后悔了,想撤已经来不及。
“武先生也来了,好好好。”凌弘儒雅的声线响起。
冤家路窄是不是形容现在的?
莫知言避无可避,躬身一揖,恭敬回到“见过两位殿下。”
晋王淡淡的笑着,比平时倒是多了份随和,襄王一贯的温雅笑意,冷轻然对莫知言使了个眼色,莫知言没有来的及看,襄王便插了进来。
“武先生客气。”凌弘笑道“本王刚寻了这上等万江醇,本王前脚刚到,武先生就来了,武先生这鼻子就是灵啊。”
“万江醇?”那可是上贡的极品好酒,一直只曾听闻,不曾尝过,莫知言艰难的将满溢的唾液咽下。
“武先生可钟意?”凌弘笑容浅浅,温润雅致。
她好酒这小辫子看来是被他们抓着了,今儿个将这东西拿来,是想干什么?
“殿下是要举杯邀月吗?”莫知言故作不知。
凌弘故意看着冷轻然笑了笑,然后对她说道“本王听冷刺史说,武先生最爱美酒,而本王得了这宝贝,想想没有人分享,倒是辜负了这酒的美名,那日,武先生杯酒作画,本王甚是欣赏,今日就当是那日的延续。”
“殿下的意思是?”偷眼看了冷轻然,后者淡淡笑了下,心下明了,冷轻然不挡着,那就耍耍他们。
凌霁含笑看着她,那目光针尖般“本王只是好奇武先生那晚要是高歌一曲会是怎样?”
“鬼哭狼嚎。”冷轻然极低极低说了一声,与韩煜无声相笑。
凌弘看着他“什么?”
“沉鱼落雁。”冷轻然眸光一闪,平静地说道。
凌弘笑意徒地溢满眼眸,异常客气道“不知今日,武先生是否可为我等高歌一曲呢?武先生若是肯一展歌喉,本王可为武先生献上万江醇。”
说到酒,莫知言瞳眸微张,这是她的致命伤,这凌弘倒是会挑。不过自己的歌喉,她自己是清楚的,冷轻然他们也是见识过的,那是真能沉鱼落雁的。
眼底闪过一抹笑,两位殿下,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让她唱歌。
“殿下当真?”莫知言谨慎回到。
“君子一言。”凌弘坚定回到,突然又觉得也别给别人太多压力,又鼓励了她一句“就一首,不好也不打紧。”
“这真不是个好主意。”冷轻然看着韩煜说道。
韩煜抚额,叹道“希望没有那么恐怖了。”
冷轻然幽幽看着他“想的太开了。”
“好,两位殿下有雅兴,我奉陪。”莫知言下定决心,昂首说道。
“你考虑清楚。”韩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丰佑挡到了他前面,瞟了他一眼“我小弟唱个曲,怎么那么多意见,不想听就坐远点。”转身搬了张椅子,坐到离莫知言最近的地方,托着下巴,认真地等着她。
凌霁目光一掠,出声说道“唱段秦腔吧。”
“黄河阵的显魂,如何?”凌弘看着莫知言,征询她的意见,只见她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在莫知言起身按腹准备练声之际,冷清然和韩煜已经默默起身,往门口走去,段谷天飞的比两人快,两人距门口一步之遥,段谷天已经先与两人逃了出去,两人见状,生怕自己没有对方快都不顾形象夺路而逃,屋里几人还能听到冷清然交代韩煜两人的声音,“先堵耳朵,快回房间,钻棉被,快,还来的及。”
房内另三人一副这几个人太夸张太大惊小怪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他们,回头等着莫知言献唱。
“咦咦咦,啊啊啊……”
莫知言练嗓。
凌霁和凌弘对看,两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前也是山后也是山,前山后山一肩担……”莫知言才念白一句,凌霁上扬的嘴角垮了,凌弘大睁着眼快掉出了眼珠,丰佑那梨涡颤了颤。
“申公豹把虎跨!”
惊天地泣鬼神
真是
沉鱼!
落雁!
莫知言第一句出口,凌霁豁然起身,往门外走,走的还算稳健,只是到了门前,抖着手扶了门框,跨步出门后,脚步有那么点虚浮。
此时,凌弘从他身旁火烧屁股似的一路狂奔,凌霁心里懊恼,他怎么还能走的掉,自己都走不动了,此时没有人敢上前扶他一扶,整个院子别说人,连虫蚁的影子都没有,该死的燕熙,这种时候躲哪里去了,我们聪慧的晋王殿下怎么也不会想到,莫知言第一声出口时,坐在墙角的燕熙就从墙角摔下,光荣就义了。
两位殿下算是不错了,我们可怜的世子大人爷就惨了,他离的最近,又全神贯注,受到的震撼不言而喻,听说,那天他是爬出门的,听说当晚他一夜未眠,听说第二天他在床上用被子把头盖了一天,听说从此后有下官讨好他,宴会时带来梨园之人,准备唱秦腔,那人立马撤职。
听说凌弘当天就赶赴征税去了,其实这征税是冷轻然的事,他这王爷也就挂个名,到时领赏就是,也搞不清他走的怎么那么急,听说第二天凌霁便去了江淮道,为了改善的事,勘察水道去了。
至此后,听说这几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听秦腔,也再也没有人再逼迫莫知言开口唱上两句,她也乐的轻松,不让唱更好,自己还省点力气,只是自己也觉得挺冤的,她又不是主动要唱给他们听,是他们自己求半天让她唱的,她应了他们的需求,不仅没有回报,而且还散布她的坏话,真是叔可忍嫂子都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