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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轻然进入帐篷,看着静静的坐在榻上,却两眉紧拧的莫知言,心里揪的疼。
凌霁在一路上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为了让冷轻然专心为莫知言治病,凌霁还遣退了所有人,连莫知逸都被挡在了外面,此刻莫知言的狼狈样也确实是不宜让莫知逸看到,所以,韩煜和段谷天很贴心的“请”了莫知逸去了另一边休息。
冷轻然伸出的手不可控制的抖了抖,顺了顺她的发,眼眶里晶晶亮,薄唇微颤“你总是让人不省心。”话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是出奇的疼惜。
莫知言猛地睁大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轻然,轻然,他真的救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哥哥呢?”那声哥哥说的很小声,就算帐里没有人,但还是要小心为上,她不能连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而冷轻然却在意的是那一声“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他定是晋王了,而她此刻是随晋王来的,又以他相称,想必他们的关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剑拔弩张了。
莫知言紧张的伸出双手往前寻着什么,冷轻然自然的接过“都没事,不要担心,现在有事的是你。”
“我……又让你们担心了。”他们都将她捧在了手心,她却将自己伤成了这样,到了最后还是要他们来收拾这样的烂摊子。
“知道就好。”冷轻然轻拍了莫知言的手到“你这眼睛不能拖的太久,我先帮你治了先。”接着将袖口展开,准备取出银针“这会让你睡上一会儿,你躺下,好好休息会儿。”
莫知言点头,躺下前突然又起身道“轻然,我还中了一种毒,你能查的出来是什么吗?”
冷轻然上前把了把她的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像是一种蛊毒,你怎么中的?知道蛊引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冷轻然拧了眉,不要说蛊引了,连什么时候中的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下,又为何要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这眼睛是被施了毒的剑光所伤,但是相对于好治,而这蛊毒……”
莫知言“看着”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你从来不研究蛊毒,这次是不是很麻烦?”
“有我在,总会想到办法。”冷轻然轻轻笑了笑,刮了下莫知言的鼻子,莫知言错愕的“看着”他,那倒也是,从来就没有轻然解不了的毒,虽然这次是蛊,他需要的也只是时间而已,想着也跟着笑了,笑笑得傻傻的她没有看见冷轻然突然黯淡的眼神。
“对了,轻然,那凌……晋王也中了毒,要是可以,也帮他看看吧。”突然想起凌霁也中了唐门的毒,当时他不愿找解药,后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处理了,这会儿记起来,那么总还是让冷轻然看看比较妥当。
“你好好躺着,这些事不要操心。”看着莫知言没有躺下,无奈的又补了一句“我会帮他看的。”
这回莫知言再也不多说什么,乖乖躺下,等着冷轻然施针,当冷轻然第一针施下去之时,莫知言便沉沉睡了过去。
进入梦乡的莫知言做了个很长的梦,那算是好梦,又不算是好梦,好梦是在梦里,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家人,父亲、姨娘、大哥、妹妹,但是坏梦却是让她看见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只是看着她不停的叹着气,而在一旁的姨娘也是不停的在抹着泪,大哥虽是没有做什么,但是眼中深深的责备与无奈却是更显沉重,而妹妹却是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她,身体更是一直往后退,莫知言想追上去,莫知遥却是越退越远,一直在避让着她。
那般的疏离让人心头一紧,她紧盯着那柔弱的身躯,此刻被浓雾与风吹的恍惚不定,看不清脸盘,无法捉摸脸色,但是只看那瑟瑟身姿,便已让莫知言满脸盈泪,内心深处泛起一阵阵揪痛。
越想上前,她却退的越快,莫知言想给她温暖,却感觉周身越来越凉。
心一横,抹了把泪,猛的追去,那身影却如雾般瞬即而逝……
凌霁于猎猎旗下负手而立,举目望去,但见罗列着整齐方阵的大军,士兵个个严阵以待,神情都庄重严肃,一望无际的青色盔甲,春末的日头却照的泛出冷光,待他出现后即齐齐跪下,连盔甲碰撞声都是整齐的。
凌霁一跃上马,全军又齐刷刷的站直挺立着,凌霁眼神肃然,扫视一圈后,立手与顶指向一个方向,然后手一挥,率先飞奔而去。
大军整齐的跟在他的身后,万马嘶鸣,铁蹄踏踏,铁器轰鸣,极速前进的大军扬起漫天的尘土,那已不是树枝制造出来的假象,这般的气势已不是几十或是几百人能制造出来的假象,而是真正的大军的铁蹄扬起的尘土。
在离越城较远,也离七皇子的大军很远的地方,驻扎着来自草原的哈伦王子带来的大军,这地方与七皇子和越城形成三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是哈伦与七皇子研究了很久,最后决定下来的。七皇子的意思是,要是有玄成军来,他们陷入这三角包围之中,想逃都难。
冷轻然他们当初就是进入他们的包围之中,他也是没有料到七皇子会有策反之意,而玄成皇帝远在帝都,这边的形势只要不上报,那么谁也不知道这边的战事如何,而七皇子只要在上奏的本子上写了,冷刺史和莫小将军是死于巢黄派之手即可。而老皇为了来围剿这巢黄派,就会派出更多的军队,而军队一来,当然会听从七皇子的指挥,只要握得兵权越来越多,再加上草原军队的配合,到时造反想不成功都难。
只是这七皇子显然没有想到,晋王会来,看来这老皇也不会相信每一个儿子,也是会留一手的,恐怕也是对这些手握重兵的儿子都有防一手,没有想到,这次还真怀疑对了。
此刻晋王一来,大军一来,眼下这情势立马就变了,再留在这里,别说赢了,恐怕自己连回去的命都没有了。
“晋王而已,王子怕什么。”说话的正是七皇子,他在这种时刻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来安抚哈伦王子的,现在他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虽然也不喜欢这哈伦,但是,此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他只能来向他解释,解释这晋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虽然冒险了点,不过,富贵险中求,总要冒一次险。
“冀王殿下当初可是答应过本王的,等殿下握了这岭南大军的兵权,之后我们草原才会助殿下夺皇位,现在我们已经提前为殿下多打了几仗,殿下这账打算怎么算?”哈伦坐于主帐之上,身子前倾面色不善的问着凌泰。
凌泰胸中怒火燃燃,但是若是此刻再和草原闹僵,便是失去一大筹码,草原若是撤兵,就凭巢黄那些散兵,根本就翻不了什么浪。
“王子说笑了,咱们可是要双赢的结果,要是在这过程中就开始清算眼前的利益,恐怕得到的都不多,不如等到最后,本王再一并奉上,如何?”凌泰站起来到哈伦身边“到时一定比王子想要的更多。”
“他都把整个岭南大军都调来了,本王可不想与殿下一起陪葬。”哈伦身子后倾,避开凌泰。
凌泰“哈哈”笑起来“王子放心,我父皇怎么可能将岭南兵符交给那个风流鬼。”
凌霁风平一直都不好,这个凌泰和哈伦也清楚,但是玄成帝对凌霁的疼爱也不能忽视,不过,真的要将整个岭南大军交给从未有过建树的晋王,任谁都不会放心。
哈伦王子还在想着,外面便奔进来一个满脸惊恐的士兵。
“王子……不……不好了……”
“慌什么,说王子不好了,找死?!”军师一脚踹向那个士兵,那士兵一个不稳倒向一边,又迅速爬起“属下该死,禀王子,十里之外,尘烟滚滚,探子探得一群大军,正朝这里而来。”
还没有听完他的话,哈伦顾不得七皇子一跃而起,往外奔去。
望向那远远的还看不出人数,但是从那地动山摇的震撼力来看,所来之军必不在少数,这晋王,是想从他这里先开刀了。
强有力的草原兵只要兵败回去了,那么在越城里的荒民何足为惧?而领了皇命来的晋王,那七皇子又怎么再敢动别的心思?
草原的前锋兵避无可避,已经和前来的大军正面对上。而有浓尘做掩护,那前锋兵一进入那黄沙之中,连任何打斗的声音都未发出,交战的身影都没有见着,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而那尘烟一刻也没有停歇,一路排山倒海而来。那股进攻的烟尘像个吸血的黑洞,进入后就永远出不来,草原军看着这一切,只能默默看着,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样的人数,这样的战斗力,不是大批的岭南大军说出去都没人信,这下凌泰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