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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凌雅不再强求,终于是笑了,但也就一会儿她又问“沫离,你躲着可听到殿试上出的是什么题?”
莫知言笑着拉她“管他什么题,给了官职就好。”
“回公主,什么题已是不重要了呢。”沫离面上一直带着笑,陪在两人身边走着,见凌雅没有作罢的样子,眼神询问了莫知言,莫知言也是你就告诉她吧的神色,就只好道“公主,皇上这次还真是送了题给韩公子的。”
凌雅一愣“怎么?”
“皇上一共出了两题,第一题不针对公主与韩公子,而是关于朝堂上的大事,而第二题是关于公主与韩公子的,也就只有韩公子能答。”沫离欠了欠身。
“哦?”凌霁为何会问两题,这两题之间有什么关联?这下,莫知言才来了兴趣“什么题?”
见莫知言都问了,沫离不再犹豫“起先,皇上出的题是朝堂之事,是关于玄成的大事,不容易回答,但韩公子答的绝妙又精彩。”
凌雅紧张的都来不及等坐下再听沫离讲,一直站在原地,莫知言牵着她走到了紫檀椅上,沫离立在凌雅身边朗声禀“第一题皇上问韩公子,若是草原以和亲一事来商议退兵的话,他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这么重大的国家大事,居然在这样的殿试上问韩煜?这若是答的不好便是杀头诛族之罪,凌霁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莫知言有点懵了,凌雅更是激动地一把抓着沫离问“韩煜怎么答的?”
“公主莫慌,韩公子答的极好。”沫离扬了扬头,摆出韩煜在正殿中挺立的姿势“公主、小姐,接下来这些可是韩公子原话哦。”
摆好了姿势,沫离还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嗯嗯,禀皇上,草原蛮夷百年来以放牧为生,习性粗鄙,不受礼教,以这次敢在玄成边城作乱一事就能得知,他们便是贪婪不知满足的蛮族,他们没有咱们玄成百姓那般常年受礼教熏陶,有着品德高尚的情操,两方在这本质上就区别甚大,生活习性恐是无法融入对方的,不管是草原派公主来和亲,还是玄成下嫁公主,两方恐怕都无法习惯突然变化的生活环境。”
沫离又负手行了几步,清风带起衣袂飘了飘“多年来,玄成一直不曾想去侵略或是收复草原,他们就该领了玄成这份情,可如今他们不仅不感恩,反倒想挑战玄成的仁慈底线,这般不可教的蛮夷提出的和议条件,如何能信?仁慈没错,善良也没错,只怕是救了蛇命,失了己命,臣今日虽是举子入殿应试,但就算臣是一介布衣也不希望玄成成为东郭,臣相信玄成百姓亦不想,相信皇上更不想!”
“说的好!”沫离一派慷慨激昂的陈词,让莫知言听完激动的鼓掌叫好,凌雅脸上也是兴奋骄傲之色。
沫离就像是自己得了赞赏般,脸上全是自豪的神色“皇上和朝上大臣们也都是这么说的。”
“那皇上怎么就赐了个探花?”听沫离这般的诉说,那说明今日殿试韩煜表现不仅是好,而且是极好的,可怎么就只得了探花?虽也是三甲,但毕竟状元之位才是三甲之首。
莫知言和凌雅都坐着,刚才沫离是为了表现韩煜在殿试上的上乘表现,才那般直挺挺站着,仰头陈述的,但这会儿凌雅这般的问,沫离知道有些话,她不好再像刚才那般的大声回“皇上之后还问了个问题。”
“什么问题?”看来这个问题才是关键,不然就以第一题来说,状元之位该是韩煜的。
沫离仍旧低着身,在心中筹措一番后才道“皇上问韩公子,若是上了榜,得了官职,准备何时迎娶公主?”
“皇兄这么直白问的?”凌雅惊呼一声,转眼看了看莫知言,莫知言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是。”沫离含笑应是。
莫知言轻笑一下“你哥够疼你的。”
“那可是朝堂上,他也不怕丢人。”凌雅轻啐了一句,耳根先是红了起来,慢慢的脸也烧了起来。
莫知言看着凌雅烧红的脸,微笑着“你脸红什么?”
凌雅知道莫知言在打趣自己,便给了她一个眼神,轻咳一声后转首再问沫离“韩煜怎么回的?”
沫离一下又来了精神,直了身,朗朗道“韩公子说……三书六礼十日后便会到宫里。”
“真的?”凌雅掩唇惊呼一声,有点不确定的看着沫离,等着她给她确切的话语。
沫离面上带着真心的笑,猛力的点头“属实。”
原来这第二题的只有韩煜能答是这么回事,为了自己的妹妹,凌霁当这皇帝的,布的局可真是够精妙的,而且绕的也是够大圈的。
莫知言笑着点头“现在终于知道,你皇兄为什么只能给他探花了。”
凌雅怔了下,没听懂莫知言的意思“为何?就因为皇兄问他何时迎娶我,在别人听来觉得是我的原因才让他进殿试的?他的殿试答的很好,他这三甲之位绝不是虚的!”
“你错了,这些,你皇兄不会在意。”莫知言轻摇了下头“是,他的殿试答的太好,不给状元之位真是配不起他,所以你皇兄才问了第二个问题,让人家知道他是要娶你的,他是不能坐上状元之位的。”
凌雅皱了眉头“这是为何?”
院子里的人早就被莫知言支开,整个毓琉宫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他人,所以几人说话也是很方便,莫知言也就不藏着掖着,将话都道了出来“这次的科举,你哥哥可以说只是为了给你挑夫婿,而不是在为自己挑臣子。”
“当然臣子也是挑的,但是,韩煜只能是他的妹夫,不能成为别的,因为韩煜若做了状元,可他是驸马,会有什么高位做?内戚之惧,古往今来,没有哪个帝王不怕。”
从古内戚不能干政,韩煜要想做驸马就不能坐高位,要想当高官就别想做驸马,这是注定的。
“韩煜哪里会反他!?”什么可能性都会有,但说到韩煜谋反这样的事,凌雅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莫知言安抚的拍了拍凌雅手背,换了正色道“这是自然,但你还要帮韩煜考虑到,韩煜若为状元,被人推至风口浪尖,那样安全吗?不管他在什么官职,做的事是周到还是有纰漏,人家都会揪着他不放,万一一个不慎,被人抓了把柄,怕是要连累你的。”
莫知言微微一笑“他就别去管朝堂的党派之争,国家大事也无需他操闲心,他别做出格的事,每月拿着俸禄当好他的驸马,与你相亲相爱那便好,其他……就别求了。”
韩煜只要与她恩恩爱爱便可,人家也就不会太在意他,怕他有威胁而防着他,这样其实是在保护她还有韩煜自己,凌雅默默听着,许久,点了点头“也是。”
莫知言含笑往一个放向扬了扬头“所以,你哥哥为你布了这么大的局,你该去谢谢他。”
凌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转头打趣莫知言“将你打包送他或许才抵的过。”
莫知言哑然,只能轻斥“过河拆桥!”
两人相视一笑。
正笑着,莫知言眼角便见静忠跨进了宫门,朝着两人而来“参见娘娘,公主,娘娘公主万安。”
凌雅看着静忠,轻轻笑了下“静忠,你还真是少有的客气。”
静忠却没有答,只禀着他要说的事“皇上下旨晚间将在偏殿设宴,请娘娘公主出席。”
“好。”这该是登科宴,不仅为了韩煜准备,也是为了让凌雅见一见韩煜而准备的,这样的机会不好错过,莫知言含笑看着凌雅“咱们好好准备下。”
凌雅难得娇羞的转了头。
之前或许是大多的宴都是太上皇设的,所以宴席基本都摆设在露天之处,而这次或许是凌霁设宴的原因,登科宴设在了大殿边上的一处偏殿内。
虽是偏殿,但这殿也是不小,容纳个三百人绝没有问题,而今日虽是登科宴,但原来的老臣子们自然也要出席,品级高的还能协同家眷一同前来,所以偏殿里的位子都坐满了人。
莫知言和凌雅来的不算早,虽然凌霁没有来,但下面的大臣与命妇基本都互相打过招呼并已落座。
太上皇不知何故没有出席,凌霁倒是叫齐了后宫嫔妃,但毕竟是内宫妇人,与臣子间不好直面相见,便用了屏风帷幕隔着,众人也就只是在入席时能看上一眼。
但这屏风却做的极巧妙,嫔妃这边能看到外面,而臣子那面却瞧不见里面,所以嫔妃们能很清楚的观察臣子们的一切举动。
趁着皇帝未到,莫知言透过屏风往下看了一圈,老丞相许华京携了夫人坐在右侧臣子中的最高位,丞相那夫人莫知言还记得,便是那年太上皇为凌霁赐婚那次,佟景儿在宫门那里嘲讽她,而出来帮忙解围的那位夫人,这夫人也还记得莫知言,见着她进来,也是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莫知言自然也含笑点头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