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当许如意进入传送点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入编码所在的地区,而是出现在了一颗黑色星辰上。
周围无数的“行星”围绕着这颗黑色的“太阳”环绕着,轨迹分明。
而许如意就站在这“黑色太阳”上,放眼眺望着周围的“行星”,耳畔边缓缓地响起了呢喃声。
那呢喃声如同恋人的低语,又如同缥缈的天籁,温柔亲切充满了诱惑力。
一开始它的声音很是微弱,微不可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声音越发地清楚响亮,如同在耳边述说。
“这个第二家园的‘等待区’,不管来几次都还是不习惯呀。”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表现得很平静。
在他眼中,眼前这奇诡的画面,就像是灾变之前的那些网游一样,是进入游戏之前的加载页面罢了。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进入这个“等待区”之后,他手中妹妹给的玩具熊,正在不断地颤栗着。
兴奋、沉迷、贪婪、渴望……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玩具熊的异瞳中浮现。
只是许如意并没有注意到。
最终,玩具熊缓缓地崩解,化为一股黑烟,朝着他的身体钻了进去。
许如意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每次去游戏区的时候,总是会有人一定要跟他一起去,有时候是小镇的居民,有时候是家里人。
每次在这个“等待区”,他们就会融入自己的身体,成为许如意的助力。
他知道这很怪,但是想想这是游戏,好像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唯一让许如意比较在意的是,每次“它们”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后,总会导致自己身体的一些异变。
很不美观。
要是只是去玩游戏的话,倒是无妨,但是今天他是要去见或许会成为自己未来妻子的女孩,即便是他也想稍微打扮得好看一些,不想顶着两个脑袋或者四条手臂去见她。
这也是他一开始拒绝家里人同行的原因。
【NO.089——“暴君”,已融合。】
【您获得了NO.089——“暴君”的权限】
当游戏的辅助系统那诡异的提示音响起时,“黑色太阳”之外第四排星轨的地方,有一颗星辰对许如意产生了感应,仿佛在呼唤着他。
与此同时,许如意的左臂开始急速变化,黑色的鳞片刺破皮肤,一片片地生长出来,手掌扭曲变化成锋利泛着冷光的爪子。
无尽的力量,蕴含其中。
许如意低头看了看异变的左手,伸手虚抓了一下,叹了一声:“果然啊,好难看。”
在他感慨之际,身体从“黑色太阳”上飘了起来,朝着外轨下坠而去。
……
当许如意视线再次恢复之时,周围的浓雾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身周几米的地方可见,远处朦朦胧胧地可以看到建筑物的影子。
他辨别了许久,勉强分辨出自己好像在一座废弃的城市街道上。
周围灰雾笼罩的样子,像极了庇护所之外的世界。
“这里……好像不是公共区呀。”
许如意没有去过第二家园的公共区,但是在电视广告上有看到过,全环境模拟灾变之前的世界。
有蓝天,有白云,太阳照下来是暖洋洋的。
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还是自己异变的左臂。
“顶着这样的手臂去见人家女孩子,很不礼貌吧?”
许如意犹豫了许久,只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肩上,把异变的左手藏在衣服底下。
远远看去,像杨过。
只是身边没有雕。
“那么问题来了……”
他做完这一切后,又看向了周围,困惑地挠了挠头:“这要去哪里见对方?”
街道办的大叔只是给了他一串区域编码,可也没说去了之后在哪里间呀。
他也没对方的好友,发消息询问都不行。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哭声。
许如意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想了想,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
时间回到现在。
蒋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许如意,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被畸变的怪物吃掉的准备,可没想到来的却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可……在这诡域之中,会有普通人存在么?
许如意蹲在蒋河身边,盯着他扭伤的手看了许久,有些费解地问道:“这里不是第二家园的公共区么?”
在公共区,为什么会受伤?
自己一不小心进入游戏副本了么?
许如意很确信自己输入的区域编码应该是没有错的,也就是说那个女孩约他见面的地方就是游戏副本么?
看来是个爱玩的女孩子啊。
“第二家园?公共区?”
许如意的话,让蒋河猛然间惊觉。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如意,仔细地端详着他的样子,不可思议地喃喃着:“是……‘000’?原来总部说的都是真的。”
会把畸变体的诡域当做游戏世界的,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人的少年……也就只有“零零零”了。
蒋河加入异情局已经将近十年了,在他加入异情局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零零零”的存在。
每个月,所有异情局的干员都必须观看“零零零”最近一个月的生活影像片段。
每个异情局干员手中,都有一本《如何与“零零零”相处指南》。
“如果在诡域中遭遇零零零,避开他,并且立刻退出诡域!”
“如果已经遭遇零零零,向他表示友善,绝不允许对零零零动手。”
“请注意,务必让零零零确信他是在《第二家园》的游戏中。”
而蒋河深刻记得指南上的另一句话:
“如果在诡域中遭遇绝境时遇到了零零零,那么请大喊……”
当他想到了这一条时,身体中不知道从哪爆发出的力量,竟是让他从地上挣扎着趴了起来,抱着许如意的大腿就开哭:“大佬,带带萌新啊!”
许如意都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一只手提着裤子,憋了半天脸都快憋红了,憋出一句:“松、松手……裤子快被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