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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吴元建
“靠,这雨来的太快了!老胡,你小心点儿,稍微再快点儿,雨大之前咱俩得回到公路上,不然太危险了!”吴元建也顾不上装酷了,比比划划的跟胡思远说。
“恩!”胡思远也不废话,专注的看着前方,手里攥着方向盘,小心的控制着方向,这荒漠戈壁的地形,也不是一点儿起伏都没有,除了要注意地上的植被,他还要注意一些乱石和沟坎儿,车速也提不起来,四轮驱动当然动力十足,但是这种复杂地形就是开不快,要不然也不能跟着一群野骆驼都跟丢。胡思远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不该拐着吴元建来追野骆驼,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容不得他胡思乱想,还是专注的看着前方,均匀的给着油门,向着公路的方向驶去。
天空被乌云覆盖,下午三点钟就伸手不见五指,胡思远打开了大灯和车顶的大灯,雨幕下的能见度还是很低,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瞬间恢复光明,胡思远还是没有看到公路,他和吴元建已经在大雨中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里程表上显示也走了有四十多公里,要不是卢比肯强大的动力和差速锁,他俩早就被困在荒漠戈壁上不能动弹了。
不过现在跟被困也没啥区别,因为他俩迷路了。能见度太低了,地图上的标志物,现在根本就找不到,雷雨天气影响,导航系统的信号时断时续,极不稳定,两个人只能靠着指北针,一直向北方行驶,试图回到东西走向的公路上,不过这种尝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儿效果。
胡思远有点儿沮丧,原因无他,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为什么要跑出来自驾游呢,如果不是出来自驾游,这个时间他应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自己做两个小菜,喝上点儿小酒,看看书,喝喝茶,总不至于在荒原上开着车找路。问题是这路到底能不能找到,他这个侦察专业的高材生,还有点儿信心不足。
胡思远是个典型的理工男,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工厂的工程师,母亲是高中教师,小时候最先认识的玩具,是父亲的绘图工具,当然他父亲可不认为这是他的玩具,因为偷偷玩绘图工具,胡思远小时候没少挨揍。上学后胡思远展现出了比一般孩子要厉害很多的动手能力,他们那代人,小时候都有一门功课叫手工课,胡思远总是在开学第一个星期,就完成所有的手工制品,并在课上帮助一些动手能力弱的同学完成他们的手工制品,还乐此不疲。
中学时,迷上了模型,他的父亲老胡还挺支持他,给他提供了很多便利条件,胡思远就在中学时练就了不俗的木工能力,还时不时的到他父亲的工厂里玩,跟老师傅们摆弄摆弄机床,后来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一所很牛的大学,专业就是机械加工,室友中就有学习材料科学的吴元建。胡思远是个务实的人,大学时期不光学习机械加工的知识,还深入的了解了机械加工的上游产业,比如采矿、冶炼、锻造等等。吴元建在他的影响下,泡图书馆的时间也慢慢变多,掌握了很多知识,反而专业课成绩平平。这俩人整天混在一起,胡思远被这个倒霉的富二代教会了抽烟喝酒,吴元建也被胡思远影响的严谨起来。
大学毕业,吴元建不想回家继承老吴的事业,与胡思远北漂了几个月,毅然报名参军,还拐带上了胡思远,本来胡思远这种老成的人,是不会做这种脑子一热就冲上去的事儿,不过当年吴元建劝胡思远时,少有的郑重其事“思远,你我虽说是一个城市的,不过在上大学之前,没有过任何的交集,上了大学,住在一个宿舍里,才慢慢熟悉。你是一个稳重的人,做事情条理清晰,严谨细致。但是你太内敛了,过于老成,一辈子不会做错事,没有敢打敢拼的精神,没有舍我其谁的气势,人呐,不能总在一个圈儿里转悠,我们要去挑战自己,要去超越自己。参军报国,是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也是我们作为公民的神圣使命,咱俩相处这几年,你看我在哪件事儿上这么认真过?”于是可怜的胡思远,就被吴元建忽悠着去参了军。
由于他俩是一个城市的人,最终被分到了一个部队,他们当兵的时候,大学生士兵还是个稀罕事儿,新兵连里,班长干部都对他俩高看一眼,这兄弟俩又展示出了超过他人太多的学习能力,就被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
新兵下连队后,胡思远被分到了侦察连,吴元建被分到了机步连,虽然不在一个连队了,这俩人还是叫着劲儿的吸收新知识,偶尔凑到一起就互相显摆,就这么互相激励着,胡思远被吴元建影响的不那么内向老成,吴元建被胡思远影响的不那么跳脱张扬,也算是他们团里的一个奇观。义务兵期间,两人在集团军比武中表现优异,被推荐考了军校,胡思远去了侦察专业,吴元建去了指挥专业,两年军校上完,老团长拍着桌子才把这俩活宝弄回老部队。胡思远回去带兵,吴元建当了参谋,一干就是十多年,本来大家都看好这俩人在部队的发展,没想到这吴元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打了转业报告,还蛊惑胡思远一起转业,也正赶上部队面临转型改编,精简机构,俩人报告打上去没多久就批了。
师首长问转业安置的问题,胡思远本来是打算回家去公安局工作,做个刑警,专业也能对上口,这吴元建脑子又不知道哪根儿筋搭错了,嚷嚷着要自主择业,要回家创业。
胡思远本来不想跟着他一起发神经,毕竟吴元建的父亲已经是成功企业家了,就算创业失败,也有退路,胡思远父母已经离世,自己孑然一身,创业失败可就全完蛋了。吴元建当时就表态“老胡,你怕个鸟?咱俩的专业安置费,加上这些年我家老头儿给我的零花钱,差不多有二百来万,赔了能咋地,老头儿还能看着咱俩不管?三年,就三年!三年之内,你主内,我主外,业务我去跑,你就管理好团队,三年要是不成,我就回家接班,老头退休,你给我干,我分你两成干股,年薪给你个三五十万,总不能让你饿着,我再让我妈给你琢磨个媳妇儿,你可就站起来了!”就这样,胡思远又一次被忽悠了。
包括这次自驾游,也是吴元建撺掇着胡思远出来的,只不过吴元建只是想挑战自己,寻求刺激,顺便躲开老妈老爸的逼婚攻势。而胡思远则真的是需要休息,顺便完成自己一直想拍摄戈壁上动物的愿望。
雨下的更大了,胡思远看了看吴元建,只见这个损友脸上非但没有紧张的神色,反而还带着点儿兴奋,“给我整根儿烟!”。
吴元建就屁颠儿屁颠儿的给胡思远点了根儿烟,自己也点了一根儿,抽了两口,不紧不慢的说到“老胡,别着急了,事儿都已经这样了,不行咱找个地儿,等一夜,等雨停了再走,这车底盘升高了,涉水深度八十五公分,自重也大,冲不走咱哥俩!”
说话间,卢比肯哼哼着上了一个坎儿,突然天空一亮,一道粗大的闪电,顺着雨幕从天上爬下来,正击在车头的保险杠上,车里的俩人同时叫了一声“我靠!”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