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军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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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李贺

胡硕开始忙碌起来，在家办公已经不能满足越来越多的工作，皇帝给的假期虽然没有结束，他已经到军部开展工作了。

军部这个部门，是开国皇帝力排众议，打碎这个大陆上其他国家一直沿用的六部制中的兵部制度创建的，军部权力极大，却又没什么权力。这是因为军部中部门极多，各个部门均有负责人，军部下辖陆军部与海军部两个大部门，胡硕贵为定国公，上将军衔，隶属于陆军部。

由于国家的海军力量在建国二百年来发展一直不大，只是保持了规模不大的一支舰队，执行些护送商船，训练人员，探索外海岛屿，寻找海上商路的任务，海军部由定海公统领，近年来一直在研制新型战舰，定海公也常年在舰队造船厂驻地，胡硕上次见他，还是两年前。

陆军部规模庞大，毕竟国家是陆军打下来的，下设部门庞杂，包括参谋部、人事部、训练部、后勤部四个大部门，还有下设的情报司、教育司、军官管理司、招募司、退役军人管理司、军械司等等，单说情报司，就按照周边国家分为几个独立的部门，称之为某某处，这些个单独的情报处，针对自己负责的国家，组织开展情报的搜集、整理、分析等工作，再把有用的情报汇总到情报司对外情报分析处进行整理分析，最后上报到参谋部，由参谋部对情报进行研判，最终上报军部部长和皇帝办公室。

皇帝办公室的军事参谋团队和军部高级参谋，将针对相应的情报制定对外的军事政策。

所以，这个国家的军部，很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各个部门都在飞速的运转着，胡硕近来几天都在军部参谋部工作。主要工作，就是制定今年秋季要在东北边境上发起的军事行动的具体计划。胡硕这个人在军事问题上十分严谨，他先是用了两天的时间，在人事部查找档案，挑选了一个十二人的参谋团队，这个团队中的军官涉及骑兵、炮兵、步兵、突击工兵等多个兵种，全部都有一线作战和指挥的经历，还有几人是因伤不再适合一线指挥工作，被调到训练部任职的军官。这十二名军官，除了一名准将之外，都是校尉级别的中低级军官，还有三个四十来岁还在上尉位置上的军官。胡硕看中的，不是这些人的军衔，而是他们的履历，那三个上尉，都是军中有名的刺头，都是从小兵一步步升上来的，本来按照规定，他们几个的年纪，没有升到校官级别，基本上就该退役了，但是他们各自的老长官四处活动，把他们留在了军队里。

这次胡硕组织参谋团队，因为时间的问题，没有在全军范围内挑选，只是在京城附近的各地驻军和军事部门中挑选，其中一个三十九岁的上尉，被胡硕选中了。军部效率很高，上午签发的调令，中午就由通讯司派出传令兵送出去了。

“兹命令：朱运铎上尉，于五月十五前至陆军部参谋部第二作战研究处报道。此令，陆军部参谋部胡硕”

京城警备司令部骑兵训练处军马场上尉场长朱运铎，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疑惑的看了看传令兵，狐疑道“中士，你确定这是给我的？”

“没错，您看派发文件上的地址，就是给您的，上尉！”

朱运铎看了看文件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送达京城警备司令部骑兵训练处军马场。封口处的火漆印子上是定国公的印鉴，命令上也有陆军部、参谋部和定国公的三个印章，错不了。

说是京城警备司令部骑兵训练处军马场，其实跟京城搭不上什么边，跟骑兵训练也搭不上什么边，倒是跟军马天天见面。警备司令部作二线部队，干的都是些维持秩序的活，士兵中以新兵居多，得益于国家的义务兵役制度，所有年满十八岁的成年男子，只要是没有残疾，没有传染病，家世清白，不是智力有问题的，都要服三年的兵役，第一年为列兵，后两年为上等兵。警备司令部中服役的部队，就大量充斥着这些来服兵役的义务兵，他们都是京城附近的居民，也有很多是京中官员子弟，所以这个警备司令部，更像是个摆设。

警备司令部骑兵训练处，警备司令部根本就没多少骑兵，就算有，也都是传令兵，所以这个训练处军马场，就是给这些传令兵饲养军马，军马成年后建立军马档案，每在部队驱使十个月，就要送到响应的军马场休养两个月，避免使用过度造成军马短寿。

朱运铎就是这个军马场的主管军官，他本来是骑兵，最早干轻骑兵，后来由于表现优异，进入了斥候队，在斥候队干了几年，又被上官选拔去念了骑兵学校，毕业后去了重骑兵，在重骑兵部队中做斥候队军官，后来在西北跟敌人遭遇，受了伤，几个老弟兄拼死把他带了回来，在床上躺了四个月，伤愈后就被老长官弄到骑兵学校当教官，有一次晚上喝了酒，教训了个晚上私自外出的学员，下手重了点儿，捶断了两根肋骨，那学员家里势力不小，虽然学员的父亲一再表示不再追究，骑兵学校的校长担心他背后下黑手报复朱运铎，就想办法把他弄来了京城警备司令部骑兵训练处军马场，反正这离京城一百五十多里，山高皇帝远，也没人再找他麻烦。

朱运铎在这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来，他每天就是养马骑马，过得也算是逍遥自在，还把酒给戒了。

朱运铎又看了看命令，跟传令兵说到“中士，命令上让我十五日之前报道，今天十一日，你在这住一夜，明日你跟我一起出发”

“喏”传令兵行了个军礼，边上有军马场的马夫，帮传令兵牵着马去安排住处了。

朱运铎拿着命令，慢慢走回办公室，军马场条件有限，就算是有条件，也得让军马优先享用，朱运铎和两个副场长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他推门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是个矮墩墩的男子，办公桌边上放着一副拐杖，再看这男子，穿着军装，左腿小腿的裤管用细绳扎了起来。

“老秦，看来我在这呆不长了，军部来了命令，定国公调我去军部报道”

缺了左腿的的男子回过头，咧嘴一笑“好事儿啊，这么看，要有大动作，把你这个混世魔王都调过去了，定国公此次一定是有仗打，你自去，打胜了仗回来，我就退休！”

“屁，你退休，退休了你在家能呆住么，估计上面也不会给咱马场派厂长了，你跟老王你俩商量着来吧，反正咱马场这些年弄得不错，马匹数量和质量都很稳定。”

“咋地老朱，我听说你要走！”外面一个大嗓门儿喊道，话音未落，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了进来，上身穿着坎肩，露着结实的肌肉，一边走进来，一边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是一顿牛饮，喝完水瞪着眼睛看着朱运铎。

“命令来了，不走也不行啊！定国公签发的命令，通过军部参谋部下发的，我敢抗命？”

“哈哈哈，那你老朱算是熬出头了，定国公亲自调你去，这是给你脸呢，你小子时来运转了，晚上请我喝老秦喝两杯，咱们不醉不归”

“滚蛋，我早就戒酒了，喝酒误事的亏，我可不想再吃第二次。老王，我估计上面不会再给咱们马场派场长了，你先帮着老秦干两年，他也快退役了。”

“没说的，我一个大头兵，能走到今天这步算是行了大运了，啥场长不场长的，按辈分我得管老秦叫叔叔，我可不敢使唤他！哈哈哈哈哈”

“运铎，你这次去好好干，在定国公那好好表现，仗打完了，定国公不会亏待你，晋升一级军衔那是五个手指捏田螺啊！”

“一定一定，老朱的骑术这些年没落下，一定能沙场建功，我们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