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军械司 铁山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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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武器是保证战争胜利的重要因素—军中谚语

十五日早上七点十分，朱运铎穿着一身新军着装，站在了参谋部第二作战研究处门前，喊了一声“报告，标下朱运铎前来报告”。

“进来吧”

朱运铎推门进去，只见参谋长陆珂正在看文件，边上坐着两个军官，年纪跟自己都差不多，一个中等身材，一个又矮又壮，再一看军衔，不由心里想到“呦呵，都是上尉，今天是高龄上尉聚会么？”。

“朱参谋来了啊，这两位也是咱们参谋团队的成员，昨天晚上到的，其余人员公爷要求他们明日来报道，你们自己互相认识一下，我把这份文件看完，顺便等公爷过来。”

三人便走到房间另一侧的窗子附近，朱运铎从小桌子上拿起水壶，给两个军官倒了点水，三个人一边喝水一边交流。

“我叫朱运铎，骑兵，斥候出身，这次是来给公爷当参谋的，二位兄弟怎么称呼？”

“朱参谋你好，我叫丁保国，你们叫我丁老三就行，公爷也这么叫，我以前在公爷手底下的突击工兵营干，后来公爷给我弄到禁卫军去了，前两天又给我弄过来了。”丁老三伸出手，跟朱运铎握了握。

“俺叫刘大炮，不是绰号，就叫刘大炮，炮兵。俺爹也是炮兵，七年前跟老公爷在东北战死了。俺家祖上都是炮兵！”矮壮的汉子瓮声道。

朱运铎和丁老三又跟刘大炮握了握手，三人算是认识了，朱运铎没多说话，一边儿喝水，一边听丁老三小声跟刘大炮说自己当年在定国公手下如何如何，刘大炮一副且听你吹的表情，朱运铎发现，这个矮壮的家伙，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憨厚。

房间的座钟指向七点一刻，陆珂刚放下了文件，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定国公胡硕从外面进来，先跟陆珂打了个招呼，看见边上立正的三人，摆了摆手“放松吧！丁老三，大炮，你们两个混蛋什么时候到的？”二人忙回答是昨晚到的，胡硕捶了丁老三一拳，却张开双臂，抱了抱刘大炮，嘴里还说“好兄弟，想死我了。”朱运铎虽然惊讶，却也没表现出来。

胡硕跟三人打完招呼，回头对陆珂说“参谋长，咱们这就出发？”很明显，胡硕不是在故作姿态的征求陆珂的意见，而是很认真的征求参谋长的同意。

“出发吧，咱们两个小时能到目的地，少不了要跟他们扯皮，晚上回来可能要很晚。公爷，我们是乘马车还是骑马？”陆珂戴上军帽说。

“骑马吧，骑马快些，我让人都准备好马了”胡硕说到。

于是一行人就离开办公室，向军部大院大门处走去，胡硕的卫士队长胡杰早就给各人准备好了马，朱运铎的勤务兵也把他从军马场带来的一匹大青马牵过来。众人便上马出门，拐过一个弯，从东门出城去了。

出城后胡硕便带头打马加速，众人连忙跟上，奔行了一个多小时，渐渐进了京城东郊的小山脉中，顺着路又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山谷。只见这山谷中布满厂房，烟囱林立，都咕咚咚冒着黑烟，离老远就能听咣当咣当的声音和“一二一二”的号子声。众人知道，这就是帝国设立在京城的军械司工场，整个山谷中都是依山而建的各类厂房。朱运铎还能看见山谷深处的拦河水坝，以及河边众多的房子，只是不知道是干嘛的。

一行人进入山谷，早有人在谷口等候，谷口的卫兵检查了众人的证件，就连胡硕的证件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来迎接的人是个中尉军官，向胡硕解释说“请公爷理解，这里就这规矩，陛下来了，也得出示军职证件。”胡硕倒不在乎，说了一句“无妨”便往山谷里走，一行人便都跟上，朱运铎好奇的四处张望，丁老三靠过来小声说，“少看，少问，一切看长官的！”。朱运铎点点头，便跟着往里走。

可是即使不想看，东西就在那摆着，谷口附近都是仓库，每个仓库的个头都不小，比军马场存马料的仓库大多了，有的仓库外还有马车在卸货，货物都装在箱子里，看不出来是个啥玩意。

胡硕一边走一边问带路的中尉“你们侯爷呢？”。

中尉连忙回答“在锻造所那边，离这里有三里的路，我带公爷过去”

胡硕答了一声，打马向前走去。朱运铎看了看他们走的这条路，足足能并行八辆四轮大马车，用煤渣铺就，黑黝黝的。又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山谷深处的水坝附近，也就是所说的锻造所，只听见隆隆的水声和咣当咣当的铁锤声，铁锤声音极有节奏，并一刻不停，折让朱运铎很是奇怪。

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迎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胡子头，你又要来我这打秋风了吧，我是躲都躲不掉啊，要不是我走不脱，我就跟着定海公出海去，省的你总来刮地皮。”

胡硕哈哈一笑“铁山候开什么玩笑，我来打秋风，我就是来抢的，有什么好东西新鲜玩意赶紧拿出来，少给我藏着掖着，陛下可是给你下过令了，这次你可别想拿破烂糊弄我。”

二人走到一起，握了握手，铁山候便带着一行人走进厂房，只见厂房内沿着河岸摆了一排排机器，机器边上都有个炉子，呼呼地冒着红色火焰。机器上带着个大轮子，带动着一个铁锤上下运动，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每台机器附近都有几个匠人在忙活着，时不时把烧红的铁块放在机器下方的铁毡上，任由机器上的锤子咣当咣当的砸个不停，朱运铎张大着嘴，惊讶的看着有一组匠人，将一块烧红的铁疙瘩慢慢打成一把骑兵刀的样子。

朱运铎震惊了，他用了二十年骑兵刀，却从来不知道骑兵刀是这么被制造出来的，他一直以为是像他老家铁匠铺里那样，由铁匠师傅拿着大锤敲打出来的呢。“乖乖，这一天造的骑兵刀，能装备一个营了吧？”朱参谋暗自想到。

一行人在锻造所里转了一圈，被铁山候带着离开了锻造所，来到山坡上的一个院子，这个院子一看就是办公的地方，因为里面的人都很干净，不像是在烟熏火燎的工场里干活的。

一众人来到一间大会议室，都坐下后，铁山候开口了“胡子头，说吧，这次要什么，陛下给我的手令上写得很清楚，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只要我这有！没有的话，我就得想办法给你造！”铁山候喝了口水，接着道“胡子，我知道这次要有大动作，我这目前库存还行，你拉单子吧。你把陆侯爷都拉出来了，我老李要是不表示表示，显得多不仗义。”

陆珂轻咳了一声“少拿我说事儿，老公爷待你我如子侄，你好意思扣扣索索的么？”

胡硕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看着铁山候李铁成道“军刀、长矛、马槊、战锤、手斧、盔甲、弓弩、箭矢、火枪、大炮、弹药，通通都要，具体要多少我现在不能给你准数，得我到了前线，组织部队开展训练之后才能确定，并且我要留出一部分储备，以备不时之需。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李铁成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问题不大，最近几年产量很稳定，也没有大战，不过我估摸着，部队上很多的火器该淘汰了，咱们的火枪始终还是开国先皇设计的老样子，上两代人不争气，很多制造工艺不过关，造出来的火器不是发火率低，就是炸膛，当然这也跟部队训练有关系，咱们对火器的管控太严格，能接触到的工匠就那么多，学艺不精也得用，就怕手艺流出去，不过最近两年我研究了一些新玩意，这次你应该能用得上。”

一听说有新装备，众人都跟着兴奋起来。

“去，把甲二库里的东西提过来一箱，让定国公开开眼，好叫他们这些厮杀汉知道，咱们军械司，也不是他娘的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