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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苏东琦带着一个营又一个斥候连离开灰头村,向着东北方向上的埋伏点赶去,杨志清在村东头的塔楼上,目送这支小队伍缓缓离去。
跟苏东琦一起出发的是李虎子的斥候连,这两天的战斗中,李虎子连斩获颇丰,这次去埋伏灰头村狩猎队,也是李虎子主动请战的,另一个留在灰头村的斥候连需要不断向北搜索、监视、提防前来交易的两个游牧部落,于是李虎子就以埋伏战斗不能失误为理由主动请战。
一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到达埋伏点后,李虎子和苏东琦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形,不过黑夜里能见度不高,四周都是影影绰绰的森林,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在安排了暗哨之后,二人就把部队带进森林里,让军士们抓紧时间休息。
苏东琦这一路上跟李虎子谈了很多,主要话题还是在斥候连的训练和作战等方面,苏东琦觉得自己对斥候部队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继续小声的交谈,苏东琦对斥候部队的战术和各个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兴趣,李虎子几乎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斥候的一切都和盘托出,苏东琦听完后,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按照我们目前的做法来看,斥候的任务以侦察、骚扰、战场遮断这三个方面为主,其中还包括一些更细化的项目,就战场遮断来说,我们就需要对付敌方斥候,传递消息,绞杀对方小股部队等等。总而言之,斥候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单纯的侦察队伍,所承担的任务更多更杂,也更加重要。用朱参谋的话说,填补了我军的很大一部分空白。”
苏东琦知道李虎子没有夸大其词,更不是胡吹大气,于是点头道“看来我们需要好好的向你们学习一番了。”
二人不再说话,各自去找自己的部队,然后抓紧时间休息。
东北边境天亮很早,三点钟就麻麻亮了,军士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擦拭盔甲上的露水,给战马喂点儿精料,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天大亮后,李虎子派出一个排,打算向东侦察一下,苏东琦提出让自己的团的斥候连随行,李虎子想了一下同意了。
“木墩,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侦察,不管有没有发现都不得与敌人接触,一旦发现情况,就回来报信。”李虎子叮嘱道。
王木墩紧了紧马鞍的肚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上马之后带着军士们沿着林木线向东而去。
苏东琦不解的道“李连长,老哥我年长几岁,讨个大,就叫你虎子。”李虎子连忙应声“虎子,你手下这个姓王的排长,怎么跟个木头似得,长官的命令点点头就完了?”
“唉,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李虎子也是个给根杆子就上树的主,大哥叫起来一点儿都不犹豫“这个排长叫王木墩,你听这个名字,像木头就对了。前天晚上的行动,他的排损失了两个人,给老王心疼坏了,这两天一直没啥话,我看着都感觉毛毛的!”
苏东琦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损失了手下的弟兄,慢慢的道“原来是这样,这几个月来,你们斥候一直都挺神秘的,选拔的条件还那么高,定国公如此重视,也说明了你们的重要性,现在是战时,也没办法补充,损失一个就少一个啊”。
“是啊,难呐!”李虎子叹息道。
根据卢永存审讯得到的情报,哈斯巴人在今天,也就是九月七号将会回到灰头村,但是具体什么时间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行动路线,苏东琦和李虎子埋伏的地点,是必经之路上的一个节点,就是说不管哈斯巴人从哪个方向来,都要在这里经过。
等待的过程向来都是煎熬的,临近中午的时候,王木墩带着前出侦查的队伍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连长,我们向东搜索,一直没出林子,沿着林木线前进,三个半小时前,我们发现了哈斯巴人的狩猎队,一百零七个人,两百多匹马,还赶着几十头脑袋上长着树杈子一样犄角的大鹿,马上都驮着些兽皮包裹,估计里面是猎取的肉食。武器大多数是弓箭,少量短矛和长刀,大部分人都有皮甲。”王木墩说完,抓过苏东琦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冲着苏东琦点了点头算是道谢,接着说道。
“哈斯巴人走的不快,我跟苏团长手下的斥候连先回来了,人多,目标大,我们排在他们身后慢慢跟着呢。哈斯巴人在林子外的土道上往这边来了,大概再过个把小时就能到我们的位置。”
李虎子扭头问道“苏团长,这次怎么干?”
苏东琦笑道“你说了算!”
李虎子也不矫情“那咱们现在让军士们吃饭,然后如此这般…”
苏东琦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点头一边想,一个小连长,当了斥候,怎么就这么多的损主意。
按照李虎子的安排,苏东琦带两个连向西走了大概两里,离开林木线,越过哈斯巴人踩出来的土路,沿着路南折回了埋伏点,在李虎子带人埋伏的林木线对面一个小山坡后埋伏起来。
要说这杨志清还真不是吃干饭的,选择的这个埋伏点就很有学问,哈斯巴人的土路在这里进入了一段四百多米的狭长地带,南边是个小山包,没多高,但是山后藏几百骑兵没问题。路北边是林木线,距离土路也就八十米。这段四百多米的狭长地带,给苏东琦和李虎子创造了绝佳的伏击条件。
时间慢慢的流逝,李虎子终于透过灌木丛看见了远处走来的哈斯巴人,看上去好像收获不错,哈斯巴人有说有笑的,很是轻松,还有几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嘴里唱着歌,歌声深沉悠远,李虎子觉得很好听,琢磨这要是把这些唱歌抓回去,在京城开个酒馆,让这些哈斯巴人在酒馆里唱歌,一定能招揽到很多生意。
哈斯巴人慢慢走近,李虎子在数人数,数了两遍,数目跟王木墩报上来的没有出入,就是看着那些脑袋上顶着像树杈子一样犄角的鹿,感觉挺新鲜,从前也没见过这东西啊。
哈斯巴人还在沿着土路前进,唱歌的还在唱歌,说笑的还在说笑。
当距离拉近到五百米的时候,李虎子心里叫了一声要坏,因为他发现哈斯巴人队伍中带着几十只大狗,这些大狗跟着哈斯巴人的队伍一起前进,时不时的还冲着那些鹿狂吠几声,李虎子看了一眼王木墩,王木墩低声解释道“我们在林木线以北的山坡上发现他们的,当时距离大概有一里多,没发现狗。我让留下的斥候不要靠近哈斯巴人一里,应该不能被发现。”
李虎子瞪了王木墩一眼,没说话,带着几个手下慢慢向林子里退去,苏东琦手下一个连长刚要出声,就被李虎子的眼光瞪了回去,连忙闭嘴。
狩猎队里的狗还是叫了起来,不过是冲着路南的小山包,李虎子看狩猎队的位置,已经进入狭长地带一大半,觉得时机也成熟了,学了四声布谷鸟叫,树林里的所有人都上马整队,随后在李虎子的带领下,纵马前进,在林木线边缘四五十米就开始加速,高举着武器,沉默着向哈斯巴人的狩猎队冲去。
李虎子率领自己的连向左兜过去,目的是把哈斯巴人向东的路封死,苏东琦留下的一个骑兵连和斥候连直勾勾的冲向狩猎队,堵住了哈斯巴人向林子里逃窜的可能。
哈斯巴人一见敌人这么多,本能的向南方退却,不料山坡上传来一声呐喊,一队骑兵出现在坡顶,随后就呼啸着冲向自己。
哈斯巴人阵脚大乱,他们只有一百人,对方至少六七百人,他们虽然自诩勇武,但是也没狂妄到觉得自己可以以一当十的地步,即使敌人没有自己的十倍,以一敌七也很让人绝望。
哈斯巴人见西面没人堵截,便打算往西突围,他们指望着能逃回村子,然后集合村子的力量,将这群偷袭自己的夏国军人杀光。
事情往往就是不让人如愿,哈斯巴人刚在狩猎队长的呼喊下纵马准备向西逃窜,从山后转出一队骑兵,堵住了西面,哈斯巴人绝望了,在狩猎队长的呼喊下准备负隅顽抗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