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帝国的阴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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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北现在是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的两个轻骑兵团已经在北线和敌人打了一仗了，根据抄送给他的战报显示，两个团与柴邵武的两个团配合，零伤亡歼敌一千五百多人，对方还是哈斯巴人的主力。

张定北在高兴之余，一门心思就想让夏无忌快点儿来报捷村，自己好作为决胜力量，进入战场，然后在哈斯巴人的锐气，被大炮和火枪消磨殆尽的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哈斯巴人，踏成肉泥。

但是命令还没有来，张定北只能等，这次作战，在计划经过调整之后，骑二师不必深入哈斯巴国境内，完全可以在夏无忌冲到报捷村围墙的时候再出发。

即使是为了隐匿行踪，以金沙堡和报捷村之间十八里的距离，骑二师的六个重骑兵团也仅仅需要行军三十里，在战马和军士们最好的体能条件下发起冲锋。

张定北已经能够想象，当六个团的重骑兵组成锋矢阵或者骑兵横列发起冲锋的时候，这些连重骑兵都没见过的哈斯巴人，会震惊成什么样子。

哈斯巴国缺铁，缺的很厉害，但是哈斯巴国最近几年发现了一个铁矿，天然的矿脉裸露在地表上，很好开采，但是哈斯巴国缺乏冶炼技术，即使是给他们一座铁山，以他们用掳掠来的夏国百姓所建立起来的冶铁工业，仅仅能满足箭头和矛头，最多打造一些狼牙棒上的铁钉。

哈斯巴曾经向夏国的走私商人表示过，愿意用跟铁匠体重一样重量的沙金和狗头金，换取几名正牌的夏国铁匠，让他们为哈斯巴国服务五年，期间还有丰富报酬。但是被走私商人们拒绝了，沙金和狗头金固然很吸引人，再多的钱也要有命花才好，夏国国内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和工匠管理制度，如果一个手艺娴熟的铁匠，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么地方政府和军队系统，一定会怀疑到这些走私商人。

私自贩运盐铁固然犯法，但是给敌国搜罗铁匠这种比资敌还要严重的罪行，毕然会给这些行走在刀尖上的走私商人带来杀身之祸，这简直就是一定的。

毕竟夏国立国之初，颁布的第一条法律就是废除奴隶制，任何人，包括皇帝不得豢养奴隶，所有豪门大户中的奴仆，必须是自由民的身份，与主家是雇佣关系，而不是作为豪门的财产。

帝国法律明令禁止贩卖人口，如果有人贩卖人口，一经查实，犯人将被处以极刑，严重的，将被处以凌迟的，之后还要枭首，在其家乡示众三个月。

这在夏国，是仅仅低于谋逆的刑罚，于是在夏国建国短短五年后，就彻底的消灭了奴隶制和人口贩卖。但是在帝国历一百二十七年时，当时的皇帝，提了出修改法律，并通过了帝国立法院的审议，成功的将废除奴隶法中的禁止豢养奴隶，改为禁止以任何手段迫使大夏帝国公民成为奴隶，这就给豪门大族和富商巨贾们制造出了一个借口。

法律不让我蓄养奴隶是吧，也不让我迫使大夏帝国公民成为奴隶，那外国人呢？周边各国人呢？总可以吧？他们又不是帝国公民。

于是这些富商巨贾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鲨鱼和蚂蝗，纷纷斥巨资组织捕奴队，向蝗虫一样奔向夏国周边的那些小国家，用一切的手段弄回奴隶，让帝国的奴隶经济再一次被推向高潮。

帝国周边的很多国家，都处在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转折时期，他们松散的部落联盟在相互征战时，一般都会抓捕大量的俘虏作为战利品，一方面扩充自己部落的人口，另一方面也能用来交易，很多国家，强壮的男**隶和美貌的女**隶，是可以当做货币的。

夏国商人的捕奴队，不光带着刀剑长矛，也带着大量的商品，茶砖、丝绸、布匹、纸张、瓷器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在周边国家当权者的眼里，可比奴隶要好上许多，许多部落头人和地方豪强都用奴隶换取夏国人的商品，捕奴队这时是商队。

当捕奴队遇到某些不开化的村落，恰巧这些村落的男人看起来很有力气，女人看上去娇媚可人，村子又穷的叮当乱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跟夏国人做交易时，他们就抽出刀剑，拿起长矛，用武力征服这些村落，将原住民变成自己的俘虏，带回国内作为奴隶出售，反正这些人也不是帝国公民，帝国的反奴隶法案管不到他们。

这些奴隶中，当然也包括哈斯巴人，捕奴队在哈斯巴国境内犯下的罪行，不比哈斯巴人在大夏帝国境内犯下的罪行轻多少，不过哈斯巴人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他们自己也在部落间争斗的过程中，造成了大量的奴隶，很多头人不介意这些奴隶变成供自己使用的夏国商品。

这种奴隶贸易持续了近五十年，在上一任皇帝陛下近十年的不懈坚持下，帝国立法院终于再次修改反对奴隶法案，彻底禁止奴隶贸易，但是皇帝陛下也对支持蓄养奴隶的豪门大族做出了让步，已经是奴隶身份的外国人，直到死，身份依然是奴隶。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想要再合上就很难了，尝到甜头的奴隶商人们，依然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的客户们提供高质量的奴隶，豪族富贾对男**隶的需求，在废除奴隶法案再次颁布后彻底消失，对女**隶的需求却依然旺盛，甚至还有增长的势头。

在地方上拥有很大势力的豪族、富商甚至是文人名仕，都热衷于豢养外族女奴，这些女奴在被抓到的那天起，就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运送的过程大多都是装在大木箱子中，被送到客户手中后，也是关在深宅大院中，到死也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为了杜绝奴隶贸易，皇帝甚至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命名为反奴隶调查委员会，简称反奴委，结果因为人手不足和经费短缺等等原因，只能是在京城和京城附近有效的开展反奴调查，根本不能对全国的奴隶贸易进行有效的控制。

奴隶贸易和豢养女奴，是整个标榜法治和文明的大夏帝国最阴暗的角落，是这个如日中天的庞大帝国唯一暗无天日的阴暗面。

每当豪门富贾和风流名仕们聚会饮宴之时，女奴们充满异域风情的助兴舞蹈，她们的每一次举手投足，每一次扭动腰肢，都像一个个强有力的耳光，扇在这个国家的脸上。

皇帝当然知道奴隶贸易依然存在于自己的国家，但是这些豪族，也不是轻易就能被自己扳倒的，帝国的历代皇帝努力了两百年，也仅仅是做到了国家政策不被豪族影响，在豪族的传统势力范围内，国家政策执行依然比较乏力，想要彻底杜绝贩奴和蓄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迫使大夏帝国百姓成为奴隶，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逆鳞，绝对不容许触碰。地方政府每一年半一次的人口普查，让皇帝陛下可以随时调阅帝国境内每个村庄的人口数量，人口的增减更是每半年就需要向中央政府上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以哈斯巴即使拿出再多的沙金人参貂皮鹿茸，也换不来哪怕半个铁匠。没有铁匠，也是哈斯巴下定决心去夏国境内劫掠的一个重要原因，不幸的是，数次深入夏国境内开展劫掠行动，也只是抓到了一些水平低下的庄稼把式，这些铁匠打造一把上好的镰刀都得看运气，更何况是长刀和矛头了。

哈斯巴人想要获得铁匠的欲望，比一个打了四十年光棍的汉子，想娶媳妇儿的欲望还要强烈一百倍。

铁，是一个国家提升军事实力的保证，没有铁，再悍勇的战士，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武器去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

哈斯巴人还在用最原始的手段冶铁，大夏帝国的军械司和一些富商们开办的大工场，已经早就能够冶炼出钢材了，这种科技上的差距，不会因为哈斯巴拥有悍勇的战士，就被缩小，反而会越来越大。

骑二师一个重骑兵身上的钢铁，就足够装备十个哈斯巴人。如果不是哈斯巴人来去如风的强大机动能力，和荒凉的北方荒野上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油水，大夏帝国朝堂上的文官们，早就鼓唇摇舌，让帝国的军队，把哈斯巴人赶出圣水湖一带，赶到更北方的莽莽大山中打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