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夏无忌的强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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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土地，贫瘠的资源，稀少的人口，并不团结的内部，刚刚萌芽的民族和国家意识，这就是哈斯巴国的现状，而这个年轻的国家，正面临着三十年来最大的考验，来自大夏帝国这个庞然大物泰山压顶般的军事压力。

夏无忌这个统领哈斯巴国五万常备军的大将军，哈斯巴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哈斯巴国下一任的国王，当然感受到了这种压力。

这种压力让他夜不能寐，让他食不知味，让他绞尽脑汁的思考，寻找一个不用硬拼就将夏国人赶出自己国土的法子，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依然没有找到这个法子。

就算是一直以来以战求和的想法，也像是水中明月、镜中昙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很难获得成功。

夏无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夏国人并没有下定决心，一举灭亡自己的国家，只是想杀死自己或者打服自己。如果夏国人要了自己的命，就能放弃灭亡哈斯巴国想法，夏无忌不介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过现在自己的义父时日无多，自己死了，谁来带领哈斯巴国百姓们继续生存下去，夏无忌陷入了两难的泥沼，难以解脱。

马奶酒喝了一盏又一盏，香醇的马奶酒也不能让夏无忌忘记烦恼。他突然有些羡慕自己的义父，羡慕他的时日无多，羡慕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毕生的夙愿，已经完成了建国的目标。

而自己想让哈斯巴国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完成，这让夏无忌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在不断的消磨夏无忌的信心，消磨他自从走出大山的那天，就建立起来的强大信心。

夏无忌不识字，整个哈斯巴国都没有人识字，一是哈斯巴没有文字，二是也没有机会去学习夏国的文字，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屑于去学习，毕竟掳掠来的夏国人，每个都识字。

没有文字，所有的一切都是口口相传，很多东西在传承的过程中就随着冬季凛冽的西北风，消散在漫漫长夜之中了，每一个睿智老人的离世，都是哈斯巴国的损失，这些老人们毕生积累的智慧，真正能够传承下来的，少之又少。

夏无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他想要识字，想要学习夏国的文字，想要学习夏国人那些先进的东西，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即便是生命。

但是没了命，识字又有什么用呢？夏无忌再次陷入了矛盾，这种矛盾煎熬着这个从莽莽大山中挣扎出来的大将军，他的内心从来没有这样矛盾过！

夏无忌并不知道，矛盾是人生的常态，人在生命中会无数次面对这种矛盾，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少数富有责任感和背负着民族国家使命感的有识之士，会选择对国家和民族有利的那条路。而这条路往往布满了荆棘和困难，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坚持下去，也需要坚强的内心和无比坚定的信念。

夏无忌知道，撒手不管、慷慨赴死很容易；挣扎求活、坚持前行很艰难。自己如果选择死，那么哈斯巴国的百姓如何，哈斯巴国如何，就不用他自己操心了；若是选择继续坚持，在将来余生的每一天，他连睡觉都需要睁着一只眼睛。

自己不光要面对一个强大邻居带来的压力，更要面对来自内部的一些反对的声音，即使自己的义父能够成功的为自己扫除一些障碍，也会有新的反对势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断出现。

哈斯巴人，如今还没有真正的团结在一起，而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哈斯巴人真正的团结在一起。想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就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他要在将齐斯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之前，将哈斯巴人捏成一团。

必须让齐斯认字，让齐斯学会夏国人才会的那些东西，夏无忌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一个愿意教哈斯巴人认字的夏国人，必须找到！

哈斯巴人终于有人觉醒了，夏无忌这个哈斯巴国未来的统治者，从对夏国人安定优越生活的仰慕，进入到了对夏国先进文化仰慕的阶段，这种变化如果假以时日，一定会生根发芽，并结出果实。

夏无忌甚至在猜想，如果有一天，哈斯巴国的百姓人人都识字，那么哈斯巴国的国力，将增长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但是同时夏无忌又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哈斯巴人都学会了夏国字，那么哈斯巴人的语言，会不会慢慢消失，哈斯巴人会不会慢慢被夏国人同化，哈斯巴人坚持了千年的古老传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定，随着凛冽的山风，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最终，对先进文化和迅速增强国力渴望，占据了上风，夏无忌决定至少要让常备军中百夫长以上级别的军官学习夏国文字，然后再培养一批地方官员，让哈斯巴国也能拥有夏国那样的执行力和凝聚力。

一时间，夏无忌对夏国文化的向往，达到了一个顶点，他不断地幻想哈斯巴人识字之后的情景，信息不必再依靠阿斯特这种记忆超群的人传递，信息的意思也不会因为传信人的疏忽而产生错漏。

更重要的是，年长老人们漫长生命中积累起来的经验，能够完整的传承，哈斯巴的历史和传统，可以用文字记录下来，成为后人行事的依据。

北方秋季的黎明时分寒气逼人，天色开始微微放亮，各种鸟儿们，为了赶在冬季到来之前攒够脂肪，渡过漫长的冬夜，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四处寻觅草籽，现在它们正站在树枝上，扯开喉咙叽叽喳喳的叫着。几个哈斯巴人从地上爬起来。蹲在火堆边上用树枝拨弄着燃烧了一夜的火堆，加了几块柴，等着火堆重新燃起之后准备早饭。

帝国陆军侦察兵们，藏身于树林中，早上凝结的露水，将他们的盔甲和衣服打湿了，被风一吹，很多人都冷得直哆嗦。一名军士从怀里掏出一片姜糖，放在嘴里不断的咀嚼，以此来驱赶身上的寒意，这些姜糖，是朱运铎添加到侦察兵装备清单里面的。

侦察兵随时需要在野外行动，不管是侦察敌情还是阻断敌人斥候的探查，难免会遇到寒冷天气，喝酒御寒当然也可以，但是喝多了容易误事，喝醉了更容易被冻死在野外，于是朱运铎就想到了姜糖，不仅能够驱寒，还能给侦察兵补充糖分，一举两得。

侦察兵被姜糖辣的丝丝哈哈，渐渐没那么冷了，他一直举着手里的望远镜，即使是吃从怀里往出掏姜糖的时候，也没有放下望远镜，一直保持着对山下不到一里外哈斯巴人的监视。

两个军士从后面慢慢挪动过来，回答了口令之后，一个人影从一丛灌木下面慢慢的起身，蹲在原地，嘴里还叼着半块姜糖，暗哨小声道“来接班的？”

两个军士中年长的那位低声道“时间还没到，排长怕你们扛不住，让我先来接替你俩，你俩下去吧。他们在山后挖了野战灶，散烟道就挖了几十米长，煮着姜汤和肉粥，快回去喝一口，暖和暖和身子，把衣服烤烤！来，把望远镜给我！”说罢凑到那个举着望远镜的军士身边，接过望远镜，开始观察山下的情况。

被接替的那个明哨道“你俩小心些，哈斯巴人贼的很，再过一会儿太阳上来，望远镜容易反光，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说罢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和手臂，蹲着慢慢向暗哨的方向移动，和自己一组的暗哨已经在帮着接替的人布置伪装了，他过去帮忙给整理整理之后，和自己的暗哨慢慢向山脊退去。

越过山脊后，才慢慢站起身，向山下走去，一路上一瘸一拐，明显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腿上不过血，肌肉处在酸麻的状态，等走到山脚时，才恢复正常。

等他们走近骑兵们挖出的野战灶时，锅里熬制的姜汤和肉粥的香气，勾的二人肚子里的馋虫不断作祟，肉粥里加入了大量的香料，胡椒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煮粥的老军士看见二人从山上下来，知道是昨天夜里上去的观察哨，连忙给二人用木碗盛了两碗姜汤，叫人过来帮二人脱下盔甲和衣服，用树枝挑着在野战灶的灶门前烤。

等二人一碗姜汤下肚，又盛了两碗肉粥，还有在火上烤的酥脆的干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