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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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军士就蹲在无烟灶附近，大口大口的吃着热腾腾的早饭，还没等一碗粥喝完，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西里呼噜的声音不绝于耳，给照看无烟灶的老军士给逗的直乐。

老军士开口道“怎么样，夜里露水挺重的吧，林子里的更重，这大半宿，冻坏了吧？”

下来明哨含混不清的回答道“还成，刚才吃了两片姜糖，不然还真有点儿扛不住了！老班长，我吃饱了，能给我再来碗姜汤么？”

“这就给你盛，你可得吃饱了奥，别的咱们没有，肉粥大饼，管够！”

“饱了饱了，再吃我的马就驮不动我了，嘿嘿，这胡椒真够劲儿，这身汗算是出透了。”

“自己赶紧擦擦，穿上衣服，烤的差不多了，别吹了风，再给你当病号送回去！”

侦察兵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条麻布汗巾子，飞速的擦完头上的汗水后，又伸进内衣里把身上擦干，然后找出备用的内衣快速换上，再把烤干的军装穿上，最后把盔甲穿戴整齐。

老军士看着他笑道“那边有条小溪，你把衣服袜子洗洗，记得往下走几步，上游我还得取水呢！洗完我给你烤上，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干，就是有点儿烟味。”

“谢谢班长，能有干衣服穿就不错了，谁还在乎有没有烟味儿啊！”军士愉快的去了，没等他洗完，跟他一组的另一名军士端着两个木碗，蹲在他上游十几米，迅速刷完两个木碗，嘀咕道“你小子不爱刷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老班长不好意思说你，你还真当没事儿了？”

小伙子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到“嘿嘿，忘了，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吧，不过臭袜子我不帮你！”

老班长给二人烤上衣服，二人就去找自己的排长复命了，汇报了一下昨晚哈斯巴人的情况之后，就找地方去休息了。

杨志清和柴邵武都不是那种死板的人，看着哈斯巴人又是烤羊肉又是煮羊肉的，自己的军士们连热乎的都吃不上，吩咐部下在山丘北面挖掘野战灶，这种散烟道动辄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野战无烟灶，产生的烟雾微不可查，除非哈斯巴人登上山丘顶端，不然根本发现不了骑兵们正在生火做饭，于是全军都吃上了热饭。

战争中，能否吃上热饭，对一支军队的士气，影响极大，大到甚至可能改变战争胜负的走向。开国先皇起兵之初，就十分重视后勤补给，尤其关心战场上军士们能否在战斗间隙吃上一口热饭，再不济，也要喝上一口热汤或者热水，这个传统一直保存至今。

夏国军队的步兵团，每个连队甚至有专门承担做饭这个重要任务的炊事兵，而这些炊事兵，也不是单纯的伙夫，他们都是各连队的军士训练尖子，帝国陆军部后勤部，给军士们研究了完善的食谱，一个连队的一份早餐或者午餐，用多少米，用多少盐，用多少油和调料，都有严格的规定，野外作战时，甚至有预包装调料包，只要加上水和蔬菜，放进锅里煮就完了，口味虽然很一般，但是能够补充军士们高强度作战后所需要的能量。

骑兵部队行军时还能吃上热饭，一旦打起来，高速机动的骑兵们，多数时候只能啃干饼子肉干，但是每个连队都会带两口大铁锅，每个军士也会随身携带一些大米，一旦有时间，连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手下弟兄喝上一口热粥的机会。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九日，明天就是夏无忌与胡硕约定的三天之期，昨天有三拨哈斯巴人赶到，总计有八千人，侦察兵们加强了监视，希望能掌握哈斯巴人动向，以及他们增兵的规模。

柴邵武一脸憔悴的坐在一棵树下，正听侦察连长汇报昨晚的情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哈斯巴人有什么变化，不耐烦的道“除了昨天白天到了三拨哈斯巴人，晚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听见有马蹄声，不是很多人，有一百人左右吧，往北去了！”

“一百人能翻出多大浪花来，还能抄住我们后路么？”

侦察连长低声道“可能是去北边召集人手的，天亮前走的。”

“哈斯巴人要翻盘，就得增兵，但是召集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成色，那就得另说了。”柴邵武说完，冲着坐在一个树墩子上，光着脚丫子正扣的来劲儿的杨志清喊道“我说六哥，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扣脚，咱们野外是艰苦，但是你在地上挖个坑，也能泡泡脚啊，我现在看见你那两只手，我都害怕，你以后可别给我拿吃的，我担心你那手都被你的脚腌入味二了！”

柴邵武喊的很大声，侦察连长忍笑忍得很辛苦，杨志清听得很不耐烦“二鼻涕你少唧唧歪歪的，你懂个屁，挖鼻子、掏耳朵、抠脚丫子这是人生最爽的三件事！你小时候没少干第一件事！”

柴邵武老脸一红，二鼻涕是柴邵武小时候的绰号，就是因为小时候爱流鼻涕，不是柴邵武家里穷，就是流鼻涕，后来还是京城儿科圣手萧大夫的祖父，给开了方子才好的，现在杨志清叫他的儿时绰号，让柴邵武很有恼羞成怒，跟杨志清打一架的冲动，但是前两天刚吃了亏，他柴邵武的记性还没那么差，只好作罢。

战场上的对峙带来难得的宁静，二人作为指挥官，才有时间聊天打屁，互相嘲讽，如果战事一起，二人可能会忙到懒得跟对方说半个字的闲话。

九月末的北方，已经进入深秋，双方大量人员在野外宿营，很容易产生非战斗减员，帝国陆军在抵达战线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大量的棉衣分发到军士们手中，但是对于久居南方的柴邵武旅来说，依然是个考验，军士们虽然没有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但是打喷嚏流鼻涕的人很多。

柴邵武看着还在抠脚的杨志清，忍不住一阵干呕，转过头看着其他方向说到“六哥，回去咱们得打报告，这个侦察兵们的姜糖，咱们骑兵也应该备上一些，这玩意挺好的，在南方也有用，驱寒除湿啊！”

“二爷，你什么时候还学上医了，是不是摆在萧大夫家门下了，专制小儿流鼻涕？”

“杨六子你别过分啊，老子跟你说正事儿呢！”

杨志清手上不停，接过一个军士递过来的一条刚刚用热水浇过的汗巾，捂在脚上，一脸享受的道“你觉得有用，可行，你就打报告，我署名，这玩意早爱吃的人不多，除了山里的猎户，就是伐木的工人，你这一个报告打上去，指不定要救活多少种姜的贩姜的人。”

“那我管不着，我就管我的部队少减员就行了，我一会儿就写报告，到时候你签字！”杨志清根本没时间搭理他，现在正闭着眼睛享受呢。

柴邵武一边让参谋起草报告一边说“六哥，夏无忌老狐狸说三天，他会不会提前行动，咱们别在着了他的道！”

杨志清平静的道“半个小时前，我就已经下令了，各团收起锅灶，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万一！”

“好家伙，你真贼啊，居然背着我下命令，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你到仗打完了也不告诉我？”

“那怎么能呢，我正打算等我穿上靴子告诉你呢！”

一听到靴子两个字，柴邵武又干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联想到了装在靴子里面的某样东西，柴邵武指着杨志清“杨六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有用的，看着杨志清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抄起马鞭子翻身上马，去自己的部队溜达了。

十一旅、十四旅和骑二师的两个轻骑兵团，在接到杨志清的命令后，纷纷给军士们的水壶尽量装上热水，然后拆除无烟灶，迅速收拾好东西。

留下观察哨后隐入树林，做好了一切的战斗准备，以防夏无忌临时改变主意。

各团的动作都非常快，柴邵武被杨志清恶心跑的时候，有两个团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等杨志清追着柴邵武，到十四旅二团驻守的山丘上时，所有的部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并在各个方向都安排了观察哨。

哈斯巴人还是跟之前几天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他们甚至一边吃早饭，一边向周围的山头挥舞手里的武器，大声的吼叫着，用蹩脚的夏国语言辱骂他们的对手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向帝国陆军的骑兵们挑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