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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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隆·齐夫昏睡了整整两天，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哈撒。

“陛下……老臣我……”一边说话，一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哈撒伸手按回床上。

哈撒轻轻的给这位老臣掖了掖被子，然后轻声道“拉隆大人，先吃点儿，你已经昏睡两天了。”

说罢，就叫侍女端来食物，伺候老拉隆进食。

等老拉隆吃了些东西，萨伊德·齐夫也闻讯赶到。

哈撒和萨伊德，就围在老拉隆的床边，开始商议对付巴隆王朝的对策。

萨伊德先是将赛尔·里齐的口供给老拉隆详细的读了一遍，听完之后，老拉隆就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老拉隆才低声问道“陛下，你对向大夏帝国求援一事，是怎么看的。”

哈撒捏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如果能得到大夏帝国的援军，我们一定能够抵挡住援军，稳定住战线，说不定可以将萨奇勒城收复，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国土。”

“可是向大夏帝国求援，我们能够说得动他们么？没有足够的好处，大夏帝国的皇帝，如何肯让自己的军队，来帮助我们打一场很可能与他们无关的战争？”老拉隆和他的弟弟不一样，他看到的和萨伊德看到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

萨伊德这些日子也在思考，但是依然没有想到更好的条件，听到老拉隆的话，他接口道“我们可以给他们好处，开放商路，将沙漠小国的利益让给他们，这些还不足够么？更重要的是，巴隆王朝那个叫塞雷斯的亲王，在征服我们之后，一定会向夏国动手的。”

老拉隆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夏国完全可以等着敌人去攻打他们，巴隆王朝的远征军，在穿越千里沙漠，抵达夏国边境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战力，用夏国人的话说，这叫以逸待劳，远比劳师远征来援助我们来得划算。”

“我们付钱，夏国的商人喜欢金币，我们付钱雇佣他们的军队帮助我们作战！”萨伊德病急乱投医，开口说道。

老拉隆又是叹了一口气，也不顾国王在场，对着萨伊德开口训斥道“蠢货，你以为夏国的军队也像那些北方蛮子一样么，给几个钱就能打发，他们是军人，不是商人！夏国的皇帝，也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受金钱的指使。”

“就算是夏国的皇帝，肯派兵来参战，打败巴隆王朝远征军之后呢？这些夏国人赖着不走怎么办？我们这不是把恶狼请到了羊圈里吗？”

萨伊德不说话了，三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老拉隆低声道“陛下，我们能给夏国的好处，无外乎就两样，一是商路，可以让夏国的商人通过我们的国境，去更西方去贸易。”

“不过现在这个好处没有什么用了，西方那些国家，大部分都被巴隆王朝控制了，夏国人如果帮助我们，就会跟巴隆王朝结仇，将来的贸易，无法保证啊。”

“第二个好处，无外乎就是能够让巴隆王朝，看到夏国强大的战力，从而收起向夏国动手的心思，不过这完全可以等到巴隆王朝的远征军，去攻打夏国的时候再做，那样夏国更划算的。”

“所以这两个好处，都不够大，都不足以让夏国伸手帮助我们。”

哈撒听完，皱着眉想了想，开口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敌人攻陷我们的城池，屠杀我们的百姓么？”

老拉隆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臣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拉隆大人，你说吧，只要能打败敌人，我什么都可以做。”哈撒听到老拉隆有办法，立即表态。

老拉隆沉声道“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式，不直接请夏国出兵，我们可以去夏国购买武器，火枪、大炮，夏国人有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哈撒和萨伊德眼睛一亮，对啊，夏国人的武器，可是比那些巴隆王朝的远征军还要精良，如果夏国人肯出售武器，萨里思丹就能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

老拉隆继续道“我们的国库，这些年一直非常充盈，积攒的金币很多，这都是商人们的功劳，他们在夏国人和其他国家商人之间两头赚钱，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税收。我们先前镇压了一些贵族，从他们手里，也获得了很多的财富。还有百姓和商人们的捐赠，数量巨大，这些钱，能够从夏国人那里买到不少武器啊。”

哈撒想了想之后，问道“夏国会同意出售武器么？”

“如果单纯是出售武器，夏国人应该会答应，我们给的两个好处，足够了！”老拉隆沉声道。

“他们会出售火枪和大炮？”哈撒期待的问道。

老拉隆叹了口气“很难，火枪和大炮，是夏国人手中的利器，我估计他们很难同意出售，尽力而为吧。”

“谁能够去谈？谁能去夏国人那里谈？”哈撒问。

老拉隆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你还记得纳西送给你的镜子吗？还有那些精美的玻璃器。”

“当然记得，还有他送给我的夏布，我记得纳西还送给我一把来自夏国的长刀，虽然没有我们的弯刀华丽，但是非常锋利。”

“恩，我们家有一个表亲，叫叶斯哈，当年纳西小的时候，叶斯哈对他非常好，叶斯哈后来开始经商，最近几年生意做得很大，他有一半的利润，是通过销售夏国商品获得的。”

“哦？你是说，他和夏国的商人有联系。”

“若是没有联系，为什么他能拿到那么多夏国货物呢？那些玻璃镜和玻璃器皿，可是其他商人怎么也弄不到的货物。”

哈撒略一思考，开口道“是了，去年的时候，纳西曾经跟我提过这个叶斯哈。”

“纳西也不只一次跟我提起过，叶斯哈给他引荐了以为夏国商人，纳西见过那个商人之后，跟我提起过。我曾派人刺探过那个商人的底细，他是最近几年才来到萨利沙哈的，年纪很轻。”

哈撒闻言一愣“你是说，这个商人有问题？”

老拉隆沉声道“他身后一定有人支持，他的年纪太轻了，二十几岁的年纪，几年间就收拢了两家夏国的商行，他从夏国带来的货物，从来都是最高级的，要价非常高，而且只收金银。他在萨利沙哈收购的货物，也都是高档货，并且非常喜欢收集我国的各类书籍。”

“这人是探子？”哈撒惊呼道。

老拉隆摇了摇头“也未必，我曾经让纳西去问过叶斯哈，这人和一般的商人太不一样了，带来的货物有很多是一般夏国商人搞不到的，这就说明他背后一定有人，并且势力不小。纳西送给你的那柄长刀，就是这个商人送给纳西的礼物，他一直想通过纳西，探索向西的商路，只是被我压下来了。”

哈撒松了一口气，低声道“看来夏国人对西方很重视啊。”

“是啊，他们的商人想获得重大的利润，这个商人手下的驼队，几年来不断扩张，最近两三年，几乎每半个月就有驼队抵达萨利沙哈，运来大量的夏布和麻布，还有茶叶和瓷器，他运来的棉布，比我们的棉布宽，密实耐用，色彩鲜艳，还不掉色。”

“几年来，他从我们国家赚到了大量的财富，可是却不见他穷奢极欲、身体发福。叶斯哈说他身手不错，并且做事非常果决。我怀疑他是夏国某个大家族的子弟。”

哈撒沉默不语，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防不胜防，他萨里思丹国，也是利用商人刺探消息，这些商人们刺探到的消息，时效性不好，真实程度也不一定高，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商人可能是夏国的探子，就断绝与夏国的商业往来。

沉思一会儿之后，哈撒沉声道“拉隆大人，你的意思是，先联系这个商人，再联系他的家族，最后再跟夏国的军队或者朝廷搭上线？”

老拉隆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以前纳西跟我说过，一次他与这个商人见面的时候，提出想要几支夏国的火枪，这个商人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说会想办法，他既然这么说，就是一定有门路，即使不能弄来火枪，其他的武器或者铠甲，应该不难。”

“如此，这件事由谁来办？”

“这个商人在今年八月，就返回夏国了，他本来是要年底才返回的，一定是得知我们在打仗，才会提前回国，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金银，还给叶斯哈留了一个地址，是夏国边境一个叫二道梁子的小镇内的商行，告诉叶斯哈有事可以去找他。”

哈撒想了想，觉得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毕竟两国官方之间从来没有接触过。

“那我们就派叶斯哈走一趟吧，最好是能联系上。”

老拉隆摆了摆手道“叶斯哈一个人不行，还要再派一个能做主的。”

哈撒将手上的臣子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只有马西的父亲比较合适，这些年来马西的父亲一直在管理商业，应该比较适合这种以购买武器为目的的谈判。

“拉隆大人，你觉得派谁去合适？”哈撒没有直接拍板，而是征求拉隆的意见。

老拉隆应该是早就有了人选“苏里克·阿萨，或者阿勒·阿西木，他们两人都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