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处处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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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五斤野战炮的造价，炮管是大头，配套设施也不便宜。

一根炮管就要二百多金币，炮车、弹药车、补给车、一百二十发弹药和配套的设备加起来，差不多五百金币的样子，按照秦元德的说法，一门大炮就要两千五百金币起跳。

弹药一发两个金币，这一门大炮配上两个基数的弹药，直奔三千金币去了，萨里思丹人如何能答应。

不过皇帝不管这些，他立即向西北传令，让韩志远将两个在西北完成换装的炮兵营换下来的火炮，运往乌娄城，并将帝国准备出售火炮的消息，告知留在乌娄城的阿勒。

韩志远虽然不理解，但是命令必须执行，马上就召见阿勒，并向他通报了皇帝意思。

当阿勒得知夏国同意了他追加的火枪订单时，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可是表面上还要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用手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着自己大腿内侧的软肉，克制自己不笑出来。

但是当韩志远告诉他，大夏帝国皇帝同情萨里思丹人抵抗不义的战争，准备向萨里思丹出售两个营共计三十二门大炮时。

阿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的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用颤抖的声音道。

“公爵大人，你们夏国有一句话，君无戏言！”

韩志远下了一条，以为阿勒要窜过来掐自己的脖子，手都已经放在军刀刀柄上了，听到阿勒的话后，放下手道。

“当然，两个营的装备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就能赶到乌娄城。”

“多少钱？”

“阿勒大人，你得知道，我们大夏国也仅仅只有十二个炮兵营，我们的大炮不是几匹马拉着到处跑就行了，我们的大炮是一整个系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阿勒眼睛都红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国家的战士，用大炮将敌人的堡垒打的砖石纷飞、惨叫连连的场面，哪里还有心思挺韩志远说这些，他咬着牙道。

“说重点，多少钱？”

韩志远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又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道“一门火炮包括一辆炮车，一辆弹药车，两辆补给车，这都是钱。这么说吧，以我们大夏帝国的国力，这么多年来，也只是装备了十二个炮兵营，所以这个价钱，一定是非常高昂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快告诉我，多少钱，一门大炮包括它所有的配件，多少钱？”阿勒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了，他在强忍着内心的激动。

开玩笑，那是大炮，不是火枪，是可以砸开萨奇勒那样坚固城墙的大炮，是曾经让他们萨里思丹人的祖先吃过亏的大炮。

韩志远伸出三根手指，微笑道“一门大炮包括弹药车、补给车和配套设备以及射表，三千金币。”

“呃......”阿勒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憋闷的声音，就像是在炎热的夏天，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样，他火热的内心瞬间冷静下来了。

三千金币，一百枝马枪的价格啊，这是出售大炮么？这是抢劫，这是赤裸裸的掠夺。

“阿勒大人，你得理解，即使我们的皇帝陛下，同意出售火炮，也是要承受非常大的压力的。”

阿勒颤声道“可是，可是三千金币一门大炮，是不是太贵了，三十二门大炮，要十万金币了，再添点儿钱，就能组建一个火枪兵团了！”

韩志远笑着道“阿勒大人，火枪手可不能击碎城墙啊！”

阿勒为之一滞，一口气没上来，憋在胸口非常难受，喘了两口粗气后道“炮弹是要单算钱的么？”

韩志远打了个响指，点头道“没错，因为火药的造价不低，为了避免炸膛，加快装填速度，提高作战效能，我们的大炮使用的火药，都是用丝绸作为药包的，火药被包在丝绸里面，你一定知道丝绸的价格吧。”

阿勒瞪大了眼睛，夏国人竟然用丝绸包裹火药，这些该死的败家子，他试探的问道“不可以用散装火药么？或者用纸包裹火药？”

韩志远摇了摇头，然后沉声道“阿勒大人如果想让自己的炮兵，被炸膛的火炮杀死，不妨试试散装火药，在我们大夏帝国，即使经验最老道的炮兵，也不敢轻易尝试使用散装火药，太危险了。”

阿勒沉默了，虽说他手上还有差不多二十万夏国金币，但是拿出一半来购买火炮，而不是国内急需的火枪，这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韩志远非常善解人意，立即道“这样吧，阿勒大人，明天这批火炮就能抵达乌娄城，我会安排一次实弹训练，你看一下火炮的威力，再做决定，如何？”

阿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告辞，韩志远看着阿勒离去的背影，笑的非常灿烂，只不过左边脸上写着黑心，右边脸上写着奸商。

邱远山从门外进来，看着韩志远道“你加价了？”

韩志远点点头，邱远山心里说了声“奸商”，就不再说话。

阿勒回去之后，才想起来韩志远最后也没跟他说弹药到底多少钱，阿勒觉得肯定不会便宜，就派出了信使，给现在还逗留在吉萨监督火枪兵训练的苏里克传信。

就算不买大炮，大夏帝国同意出售更多的火枪，也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应该传回国内，让国王陛下高兴一下。

消息传到苏里克处，苏里克立即将手头上所有的金币都给阿勒送过去了，苏里克知道，虽然大炮的价格贵，但是大炮能做到的事情，火枪却做不到。

巴隆王朝的远征军有大炮，萨里思丹人想要对付他们的大炮，就只能用大炮，就像只有火枪兵才能最有效的对付火枪兵一样。

苏里克的钱还没送到，阿勒就已经决定购买大炮了，原因就是他观看了一次大夏帝国炮兵的实弹射击，一个炮兵营，十六门大炮齐射的景象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看到的。

尤其是作为目标的巨石，在铁弹的打击下，没多大功夫就碎了一地。

阿勒从火炮开始开火，就一直张着嘴，他被这种传说中的武器震惊了，当年萨里思丹跟大夏冲突的时候，阿勒还没出生，他只是听说过这种武器，根本就没见过。

这次实弹射击给阿勒带来的感受，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已经开始幻想巴隆王朝远征军的队列，在大炮的蹂躏下惨嚎的景象了。

不过吝啬鬼就是吝啬鬼，他和韩志远开始商讨价格，从城外谈到城内，从街道谈到住处，从白天谈到晚上，一个金币一个金币的讨价还价。

邱远山对韩志远的毅力和耐心，重新审视了一遍，又想了想自己的耐心，觉得如果有人跟自己这样讨价还价的话，他一定会在对方嘴里塞上一枚掷弹兵的炸弹，然后用丙三改指着对方的脑门，让对方乖乖就范。

经历了漫长的谈判，火炮和配套车辆的价格最终定格在，两千七百六十金币一门，弹药的价格不变。

韩志远表示，如果不同意弹药的价格，那么整个交易都将取消。

最终决定价格的，仍然是卖方。

阿勒非常无奈，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已经将价格压到最低了，殊不知这个价格，还是韩志远擅自加价之后的价格，更不要提火炮的成本价了。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皇帝捏着一张纸条，对身边的吴元建道“元建，英国公将来如果不领军了，做个商人也不错啊。”

吴元建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心里嘀咕道“果然卖军火的心肠都黑，不过真的好赚啊！”

乌娄国今年的天气明显异常，都到了十二月份，还没下雪，萨里思丹人依然像蚂蚁一样将火枪、弹药、药品等各种物资运回吉萨。

阿勒又被韩志远摆了一道，火炮的炮车和配套车辆虽然已经改装的车轮，以适应沙漠中糟糕的路况，也不能说是路况，沙漠中根本没有路。

但是火炮和配套车辆的售价内，是不包含挽马的，阿勒在看到整整齐齐摆放的火炮炮车、补给车、弹药车的时候，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蹦，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韩志远，差点儿就一口血喷出来。

阿勒疏忽了，光顾着讨价还价，没有发现合约上关于车辆的描述后面，全部都没有对挽马做出说明。

按照韩志远的说法就是“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萨里思丹并不缺少马匹，而我们的马匹却十分不足，阿勒大人你也知道，我们的辎重兵一直面临运力的不足的问题，有了这些马，你要的火枪和弹药也可以早日到位。”

阿勒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好给苏里克传信，让苏里克立即调一批挽马来乌娄城接收火炮。

韩志远还假惺惺的表示，可以租借给阿勒一些挽马，但是被阿勒拒绝了。

阿勒知道，一旦同意租借挽马，那就代表着又要掏出一大笔金币。

哈撒得知阿勒从夏国人手上买到了大炮，欣喜若狂，他觉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天平，已经开始向自己倾斜了。

阿奇多统帅的纳西·齐夫火枪兵团，在第一次进入战场时，就给了巴隆王朝远征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以萨里思丹英雄命名的火枪兵团，以严整军容和阵型，在勒慕斯以西的一座小镇首次亮相，在两万骑兵的掩护下，将一支规模大概一万五千人的远征军包了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