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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中,尤其是在冷兵器时代,只要士气还在,很多军队都是耐得住苦战的,当然这不包括存在喝兵血吃空饷等丑恶现象的军队。
中国历史上明朝末年,即便是卫所制已经烂到根子时,依旧出现了强如关宁军那样的军队。
宋朝武将被压制,也有岳家军一般的存在。
更何况是在一国军民同仇敌忾,举国抗争侵略的战争中。
萨里思丹人虽然有内斗的传统,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外敌入侵的时候,团结一心,抵御外敌。
反观巴隆帝国的远征军,封建制度下建立起来的军队,多数是效忠于自己的领主,塞雷斯亲王手腕高超,对军队的控制力很强。
可是从那些被他征服的国度中,招募的士兵,作战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当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尤其是这种被突袭后造成大量伤亡的时候,士兵的战斗意志,就会出现难以挽回的松动,他们的士气将跌落谷底。
士气没了,也就别谈什么战斗力了,很多士兵,在士气高昂的时候,能够发挥出十二成甚至更高的战斗力。
可是在士气跌落谷底时,弄不好只能发挥出三成的战斗力,甚至更低。
萨里思丹人的炮火突袭,将在街口附近待命,准备随时支援前面战场的远征军士兵的士气,彻底给粉碎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支偏师,处在整个战场的最边缘,现在萨里思丹人的这个架势,就是要完全将他们吃掉。
伴随行动的两门火炮被击毁,准备扫荡目标院落的一队士兵被打死一小半,前面的友军跟敌人缠在一起,抽不出手帮自己。
后面还没有后续的援军,侥幸逃过一劫的指挥官,立即下令撤退。
于是在街角附近的几百远征军士兵,在听到指挥官从牙缝里挤出的撤退命令后,如奉伦音,都顾不上通知一下前面正在跟敌人玩命的友军,直接滑脚开溜。
萨里思丹人冲到接口,带队的军官也是一愣,这不符合常理啊,敌人怎么也该抵抗一下的呀,怎么这么顺利?
没人能解答他的疑问,但是他也知道,想这么多根本没用,先把眼前的敌人解决掉,才是正理。
街角边院子里的火枪兵们,趴在墙头也发现敌人跑了一部分,纷纷登上房顶,十人一队,向街上正在跟自己人战斗的敌人后队开火。
时不时还有人往人堆里扔个装满炸药的铁壶,带队军官以重装步兵为先锋,端着马枪的骑兵们一股脑冲上来,恨不得把马枪顶到敌人后脑勺上开火。
带队的军官派出了传令兵,向后方传递自己这边得手的好消息,正在跟敌人纠缠的友军,突然发力,将敌人向自己这边赶过来。
重装步兵用手里的武器,狂劈乱砍,打完一枪的骑兵们,将马枪往身后一背,抄起弯刀就加入重装步兵的行列。
七八百远征军步兵,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敌人两面夹击,没多久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
萨里思丹人已经不需要俘虏了,不论是放弃抵抗的,还是受伤倒地的,全部都被补了一刀。
盔甲等物,也被扒了个干净,这支萨里思丹人的队伍,从发起炮火突袭,到结束战斗,没用上二十分钟,他们甚至有时间将敌人的尸体在街上堆成一队,放了一把火。
等远征军的援军赶来时,看到的只有还在燃烧的尸体堆和一门火炮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焦臭味道,萨里思丹人甚至将那门炮车被击毁的二十四磅长炮的炮管都拖走了。
带着两千人赶来支援的杜根恨得牙根直痒痒,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将临阵脱逃的那个军官一剑枭首之后,仍然愤恨难消,咆哮着发誓,要杀光萨里思丹人。
但是现在眼前没有萨里思丹人让他杀,他也只好带着人去支援其他的队伍。
在损失了这队人马之后,远征军在西面的队伍,变得谨慎起来,他们在攻击方向上派出警戒部队,以防萨里思丹人故技重施。
在接到成功突袭敌人一支队伍的报告后,阿奇多确实打算再干两次,结果没等他组织起人手,就发现敌人已经有所防备,于是果断的放弃了这种想法,转而开始利用火药铁壶,与敌人争夺院落。
远征军这边在吃了几次火药铁壶的亏之后,也开始改变策略,不再与萨里思丹人争夺院落,而是继续用火炮将他们眼前的所有建筑,通通夷为平地。
远征军在托马西和沃伦的指挥下,改变了策略。
他们集中炮火,先将一座院落中的建筑物击毁,然后向另一座院落开炮。
近战步兵和火枪兵,去压制刚刚被击毁的院落废墟,以防萨里思丹人的反击和偷袭。
当火炮击毁新的院落后,步兵再向前,占据一座院落。
这就形成了一个向前推进的战术体系,炮击、压制、占领。
始终让己方的步兵在敌人的火枪和火药铁壶射程之外,让拥有射程优势的大炮将敌人可能藏匿的建筑物通通摧毁。
这套办法一拿出来,远征军很快就掌握了节奏,攻击也变得顺畅起来。
一时间,阿奇多陷入了困境,只能节节后退,保存实力。
敌人的火炮威力大,射程远,己方的火炮虽然灵活,但是敌人现在警惕性非常高,任何出现己方活动迹象的院落,都会招来一阵炮火。
阿奇多恨恨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口水,恨声道“混蛋,这些巴隆人,像山里的狐狸一样狡猾,却又像狼一样凶狠。”
“同时还像松鸡一样胆小。”边上的一个军官接口道。
阿奇多瞥了他一眼“你难道忘记我们兵团的名字了么?轻视敌人就是失败的开始,虽然你击败了敌人的一支队伍,这并不是你变得狂妄的理由!”
那军官立即不做声了,暂时的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整体来看,阿奇多他们还是出在下风。
如果巴隆人愿意,他们完全可以使用火炮,将整个城市的所有建筑都轰成废墟,让自己无处可躲。
阿奇多正一筹莫展时,以赛亚跑来找他。
见到以赛亚,阿奇多还是很高兴的,以赛亚的火药铁壶,帮了他很大的忙。
二人一见面,还没等阿奇多表示感谢,以赛亚就兴奋的说“阿奇多,我的朋友,听说你被巴隆人压制住了?”
阿奇多瞬间就变了脸色,他不悦道“以赛亚,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那你请回吧,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与你争辩,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巴隆人的新战法,确实压制住我了,我在想对策。”
“以赛亚,如果你还拿我当朋友,还把自己当做一个萨里思丹人,就像个能让我对付巴隆人大炮的办法,如果你想不出来,那我也就没时间和你聊天了!”
以赛亚认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然后诚恳的道“阿奇多,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你来跟我说说,我来找你,就是来帮助你的!”
阿奇多道“现在敌人有了提防,我们的大炮,很难再发起突袭了,敌人的大炮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在我们的大炮之上,你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要我们的大炮一出现在街上,就会招来敌人的炮弹!”
以赛亚笑了笑,见到他笑,阿奇多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却听到以赛亚问道“铁壶好用么?”
阿奇多只好回答“还好,炸伤了不少的敌人,但是想把铁壶扔到敌人头上,我们必须接近他们,现在我们做不到了!”
以赛亚道“我有办法,并且比铁壶更厉害!”
阿奇多闻言,一把抓住以赛亚的手,急声道“什么办法,快说说!”
“投石机!”
“投石机?”
“对,就是投石机,就是城墙上那种小型的,能把十多斤的石弹打出去八百米的那种!”以赛亚回答道。
阿奇多失望了,他沉声道“八百米,还是在敌人的火炮射程内,你的投石机一摆在街上,没等准备好,敌人的炮弹就飞过来了!”
“不,不用摆在街上!”
阿奇多愣住了,不摆在街上,怎么打?
以赛亚解释道“阿奇多,你当了火枪兵军团的军团长,就忘了投石机和大炮不一样了么?大炮的炮弹,打出去是直的,可是投石机扔出去的石弹,却是弯的!”
阿奇多闻言如遭雷击,对啊,炮弹飞得快,是直的,投石机没有那么大的力道,投出的石弹却是个弧形。
也就是说,操作投石机的人,用不着看见目标,就可以对敌人发动攻击,石弹会落在敌人头顶上!
阿奇多又问道“那还用铁壶装火药?”
以赛亚道“准备了好几种,一种是丝绸火药包,和碎石子一起装在篮子里,一种是大铁罐子里装上满火药,还有一种是陶罐子装上火油,在外面绑上个装了火药的铁壶!”
阿奇多倒吸一口凉气,人家都说以赛亚为人正直宽厚,不像他的父亲那样小心眼,现在看来,以赛亚确实不像他的父亲,至少他的父亲阿勒,没这么狠毒。
但是现在以赛亚越狠毒,阿奇多越开心,立即让阿奇多把投石机推过来,准备对六百多米外一处街口的远征军的几门大炮,发动攻击。
原本已经没什么事情干的投石机部队,又一次走进了战场,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比较宽敞的院子,将西墙推到,将四台投石机安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