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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云浅的眸子里,是彻骨的寒和冷。她的平静像死一般。
南川瑾眸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光,瞬间再次沉没在那不见底的黑暗中。
围观的宾客小声覆议,“真是不要脸,真是歹毒!”
“是啊!这脚才刚踏入瑾王府,还没真正的礼成成为王妃呢,就对侍妾开始下手。”
“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能仗着自己是先皇命定的王妃,就能罔顾人命,这侍妾虽然卑贱,但也是王爷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是尊贵王爷的孩子,怎么能在别人下跪行李之时,借机故意推翻,打掉侍妾的孩子呢?”
“真是好狠毒啊!——”
“你们眼神还不够仔细,若不是王爷心思细腻,眼神锐利,我们都差点要被骗了,还以为是那个侍妾自己不小心摔了呢,原来是她动的手脚啊!”
“真是黑心狠毒的女—人啊!”
“是啊,就连一个天下第一废物,都能如此黑心,如此歹毒,也不知道她的娘亲,是如何教导的?”
“她那个娘啊,是媚骨香阁出来的人,那个地方,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女子!”
“这样想来,如此歹毒的心肠,如此黑心的心思,也能理解来。自古婊子无义!”
宾客们都是这南瑾国都城——南都有头有脸,自称有教养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难听和噁心。
更是将轻云浅的娘亲也拖出来一起侮辱了一番。
蓝云浅冷冷的扫视一周,这些人,都该死!
但现在,最该死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一切的罪罚,源自于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
她左心口就算中了一剑,血流不止,但她医术高明,即使拔除了剑,心口的血喷涌而出,她也能第一时间止住。
那她,就做南川瑾口中的那个黑心恶毒的女—人。
“王爷觉得第一废物,不足以偿还你那孩儿的命,但王爷最好先搞清楚,她肚中的孩儿,到底是不是王爷你的!?”
轻云浅的话不大,似乎只在一片议论嘈杂中对着南川瑾说,但她加注了力道,让自己的声音在这些嘈杂中,依然清晰可闻。
南川瑾身边的女—人听到轻云浅的话语,身体暗地里一震,眼底闪过杀意,很快隐去,剩下的,只有哀怨悲痛。
“王爷,王妃是在污蔑妾身,妾身的清白,王爷最清楚,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王爷的呢?!”
“呜呜——”她的身下,还是一片血迹,没有叫人来处理,她全身几乎所有的重量,都依偎在了身旁婢女的身上,脸色也是一样的苍白,薄薄的唇瓣被贝齿咬的出血,却也看不出一点血气,多么柔弱无堪的女子,摆在哪个男人面前,都舍不得再伤害分毫。
“放肆!轻云浅,本王看在你是先皇下旨钦点的王妃,刚才,已经想着要饶你一命,现在看来,本王是多心了!来人啊!将轻云浅身边的丫鬟杖毙,再曝尸荒野!”
什么!——
沁儿不敢相信,瑾王竟然要杖毙她。
她是一个丫鬟,死不足惜,没能好好的保护小姐,是她不好,她不怕死,可小姐如今虚弱不堪,若是没有她的搀扶,小姐定是站不稳,何来寻尊严。
“王爷,小姐不是第——”沁儿待在轻云浅身边十余年,四岁差点在街头饿死,若不是当时夫人心底善良,慈悲容人,她早就饿死了!
她知道轻云浅的才华,更知道八年前那个让王爷倾心宠冠王府的女子到底是谁?
不是这个虚伪,善弄权术阴谋的李锦绣,是她家的小姐。
小姐的医术,何等了得,小小五岁,便能解天下三大奇毒中的三日逍遥。
沁儿想要将真正的事实告诉南川瑾,想要告诉南川瑾,他爱错来人,小姐才是那个值得他爱的女子,而不是他身边的那个虚伪的女—人。
“沁儿,无须多言,他想要你的命,还得问问我轻云浅!你南川瑾也是天下四公子之一,享有盛名,文韬武略,在南瑾更是第一。”轻云浅看向南川瑾,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她如今没有蓝血独有的灵力,做不到透视人的心脑。
但她眼力是何其的锐利。
他对外称,是如何的爱那个李锦绣,可如今,那个人儿身下全是血,虽然已经干涸,危及不了生命,但他除开无情的刺穿她轻云浅的左心外,还真没表现出任何宠爱这个李锦绣的举动。
今日,不过都是他南川瑾的一个计谋而已。
李锦绣也好,在座大臣商客的宾客也好,都不过是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而已。
“轻云浅,你是身穿免死黄衫,本王杀不得你!所以,刺穿你心口的剑,偏离了一毫,免你一死。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本王杀不得你。但可以让你这个婢女为你偿命!”
话毕,南川瑾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拖下去,杖毙!”
侍卫听完命令,丝毫不犹豫,快步上前。
哼!
轻云浅冷哼一声,她的前世,徒手杀人的功夫可不差,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很少动用灵力,她要人死,就徒手而来,或者借助人类的智慧开发出的各种先进的武器,也不愿意动用灵力。
因此,她关闭灵力,让自己和族人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现如今,穿越重生到这样的一个时空,她的身体里,没有一点点武功内力,也没有前世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灵力,但好在身体的主人爱锻炼,身体的柔软度和四肢的敏捷程度,足以让她对付朝着她们走过来的这四个侍卫。
她胸口的剑插着,真难看。拔除剑,血势必会如喷泉一样,但她是谁,她是蓝云浅,也是轻云浅,两世的能力,足以让她判定心口的大*位。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自己心口的剑,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冷漠无情,好似这个身体的任何的伤痛,与她无关。
那把插入心口的剑就那样快速的拔出,就像从别人的身体里拔出,无关她的痛痒一般。
地下议论的群臣商客贵人们,瞬间傻了眼!
月光是寒冷的,月华倾泻在人们的身上,透着一层朦胧的美。
在红烛的烛光映衬下,寒剑寒光一闪,没有人看清楚,那剑是怎么飞出,怎么飞回到轻云浅的手中的。
向前迈步走着的侍卫身子顿住。
人们都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刚刚的变故。
谁能告诉他们,刚刚,刚刚的那道寒光,是怎么回事!?
还有眼前的四位侍卫,为何双眼突出,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轻云浅的速度惊人。
南川瑾更是没想到,没有一点内力的轻云浅,是如何做到如此快的速度杀人于无形的!
若不是他武功高卓,他内力深厚,他就会和下面的那些宾客一样,完全看不出她是如何出手的!
她的手法怪异,更像是战场上的贴身绞杀术,但却又比贴身绞杀术更为诡异。
那种速度,怎么可能会被完全没有一点内力之人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你——!”南川瑾震愕之后,说出了一个字!
只听砰的一声,四个侍卫,齐齐倒下。瞬尔,脖颈出犹如决堤泄洪一样,鲜血碰洒而出。
好恐怖,好吓人,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南瑾第一废物吗?
不是除开吃喝之外,身无一技之长,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
怎么会如此这般的敏捷,杀人于无须。
她有如此的身手,怎么会任由瑾王的剑插入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