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栩按照记忆中直接传送到了地下遗址外围。
这里和他上次来时已经大不相同,原本搭建的帐篷不知所踪,横亘在地面上的巨大裂隙也已经被沙土填平,依稀还能看出一些挖掘的痕迹。
他采用了和赫里刚过来时一样的方法,分离灵性下沉至被掩埋的孔隙之中,随后就发现地底的填埋工作做得十分仓促,只是入口用砂石挡住,地底原本的通道尚存,越往深处,几乎没什么变化。
或许是因为时间仓促?但时间仓促可以直接将这里炸毁,他们却只是做了简单掩埋……有别的因素阻止了他们直接将这片地下遗迹炸毁?
言不栩漫不经心的想着,收回分离的灵性,直接传送到了地底的通道里。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着周围是否有赫里留下的痕迹,直到他走到了上次停止前行的地方,可是这一次,灵性并未预警。
危机解除了?
他停下的脚步再度往前,直到穿过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屏障,来到那扇古老斑驳的巨大石门前。
那石门上缠绕着粗壮诡谲的黑色锁链,犹如一条条巨蛇盘踞,言不栩没有轻易靠近,只是走到了石门的正对面——
那门竟然并未完全闭合,两扇接近一米厚的门扉之间,有一条张开的缝隙!
缝隙中透出隐隐的微光。
石门与他之前所见到的石板和台阶类似,都是那种古朴厚重的风格,这里似乎真的埋葬着一个古代城邦遗迹?可是这扇门竟然可以保存得这么完整,丝毫没有损伤的样子……而且,这些锁链又是什么?
言不栩心中念头纷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行了几步,意图看清楚厚重石门上所绘刻的铭文。
而就在他靠近石门时,视线忽然落在横亘在门中央那条锁链上,门缝的位置,插着一枚虚幻的白色鳞片。
鳞片细长,形状更像是一支羽毛,上面布满了令人头晕目眩的神秘花纹和符号。
“无形者……”
他无声咕哝了一句,这是无形者本体的鳞片,大概率是赫里·泽莫拉留下的。
那枚鳞片很完整,轻飘飘的浮在锁链上,而周围除了这一枚鳞片之外并没有别的痕迹,说明应该是赫里女士主动放上去的,这是她做的某种标记?
言不栩的开启了灵性感知,果然在那羽毛上差距到一丝极其微妙的灵性波动,这一丝属于赫里·泽莫拉的灵性牵引着,往石门内里延伸进去。
言不栩想了想,走到了那高阔宏伟的石门跟前,身形一闪,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
“不见了?!”阿伊格愕然道,“她早上不是都还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具体时间不清楚,”南音神情凝重,“护士说,早上封鸢离开后伽罗就一直在睡觉,中午她想问问伽罗要不要吃午饭,敲门敲了很久也没有声音,直接打开门进去,人就已经不见了,可是她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观测站虽然隶属于神秘事务局,但是并非每个工作人员都是觉醒者,除了调查员之外,大部分文职人员和后勤人员、医疗辅助等人员都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普通人。
阿伊格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们那个,病房里有监控吗?那么大个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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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普通监控?”封鸢问。
“当然不是,”南音解释道,“是能监测到灵性力量波动的特殊仪器,而且观测站的防护禁制等级不算低,如果有人进来,肯定会触发预警……除非是五级觉醒者或者更高等级的力量侵入,但这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就南音知道的不会超过两手之数,难道荒漠里隐藏着一个未知的五级觉醒者?
“她有留下什么东西吗?”阿伊格问,“会不会是她自己偷偷跑掉的。”
“没有。”南音摇头,“连病床上的被子都保持着原样,就算她身体完好,灵性充沛都不一定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观测站,更何况是在灵性受损的情况下。而且肯定就算她能传送,也一定会惊动警报。”
“那——”
“有没有这方面的秘术?”封鸢问道,“伽罗昨天做过一个梦,梦见艾灵在召唤她,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感召秘术……”南音微微沉吟,抬起头道,“可是我没听说过这种可以直接让人无声无息传送的感召秘术,难道巨人族群中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隐秘禁忌?”
“有可能。”封鸢点了点头,“再去病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好。”
三人立即去了病房,柳医生眉头紧皱,值班的护士更是一脸愧疚懊恼,看到封鸢和阿伊格就要开口说些什么,封鸢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和阿伊格一前一后进入了病房里。
这里果然如南音所说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甚至连一点残余的灵性波动都没有留下,两人毫无发现,只好退了出来。
“我已经让观测站的调查员都去附近找人了,”南音肃然道,“如果到晚上还没有消息,我会向总部汇报求援。”
阿伊格点头,道了声“谢谢”。
他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用,尤其还涉及他完全不了解,也无能为力的领域,与其无故焦灼,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能做点什么别的。
可是要说情绪一点不受影响根本不可能,阿伊格想了半天,只觉得脑子纷乱如麻,各种念头交织成一团,他抬手抓了几下自己的短发,无意识地偏过头问封鸢:“哥,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就等着吗?”
封鸢看着窗外,神情平静,过了一秒钟才道:“我们去赤萦部。”
“啊?”阿伊格有些不解,“我们去赤萦部干什么。”
“伽罗失踪大概率和昨天那个梦有关,应该是艾灵对她使用了一种感召秘术。”封鸢不疾不徐地道,“而我们在安河部得到的消
()息,艾灵将各个部族的神师都叫到了古道部,妮兰还因为去了一趟古道部而诡异死去。可是刚在集市的时候,情报商却说他见到了一位巨人族群的神师,这位神师看上去还好像在被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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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鸢耸了耸肩,即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
“走吧。”他站起身,“我去和南音说一声,我们先去集市,问问那个神师雇佣的车子回来了没有。”
“好。”阿伊格跟着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有事情可做总比干等着要好。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出现在了集市的杂货店,矮胖的情报商一脸惊异:“你们怎么又来了,我,我没有别的消息卖给你们了。”
“早上来集市的那个赤萦部神师,他雇佣的车子回来了吗?”阿伊格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我哪知道,”侏儒撇了撇嘴,“他雇的是铁皮的车,你们直接去找他吧。”
打听清楚租车行的位置,封鸢和阿伊格便离开了杂货店。
侏儒看着他们离去,忽然往外面看了几眼,关上了杂货店的门。他圆滚滚的身形如同一个滚动的球般快步去了后院,从一堆帆布覆盖的杂物堆里扒拉出一个包裹,而就在他捧着包裹要从后门溜走时,却发现那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大,脸上覆着一个粗糙的面具。
侏儒一看到那人,脸色刷地一白,攥紧了手里的包裹,硬生生挤出一点笑容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也按照你说的告诉他们了,我,我家里有点事,得回去一趟。”
“他们除了问巨人族迁徙的事,还问了什么?”面具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还问了,早上那个来集市的赤萦部神师……”侏儒结结巴巴地道,“问他,他雇佣的车回来了没有。”
面具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站在原地没动。
好一会儿,小院子后门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这人头发和胡子都很长,乱糟糟的活像个野人,他头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面部青肿,似乎不久前才被人暴力殴打过。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院子门,对那面具人低声道:“他们去了车行,问了早上那个赤萦部神师租的车回来没有,车行老板,说了赤萦部的位置……他们这次来的只有两个人,但是除了阿伊格之外的另一个人是神师,很厉害。”
他说话有些漏风,一张嘴,上门牙和下门牙的位置都黑洞洞的,牙齿不知所踪。
面具人无声点了点头,道:“你继续留在这,如果他们要去赤萦部,就跟着他们。”
野人大汉嘴唇嚅嗫道:“可,他们中有神师,而且还很厉害,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他们打的……”
他说着打了个寒噤,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你只要不被他们发现就行了,”面具人不耐烦地道,“神师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要不是你们上次让人跑了,现在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别忘了,是谁让你们毒蝎帮接管了这座集市!”
大汉连忙埋下头去:“我,我知道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侏儒情报贩子抱着包裹一步一步后退,意图回到杂货店的房子里,可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脚步忽然不受控制的停顿住,他手中的包裹“啪”一声坠落在地上,接着两只手直直抬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侏儒倒在了地上,双腿不断在地上蹬来蹬去,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喘气声,他的面颊不断涨红,犹如一个滚圆的气球。
面具人脚步悠然地离开,野人大汉畏惧地看了一眼地上逐渐不得动弹的侏儒,也离开了杂货店。
……
暮色将至。
天空逐渐暗沉,一道一道云团犹如阴翳般汇聚天边,遮蔽了此刻最后的光明。
一道单薄的人影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独自行走着,她穿着白色的病服,长长的头发被阴风吹动,凌乱地拂在她的脸颊上扰动,但她却仿佛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旧向前走去。
地平线上只剩下一线微光,而那昏暗的光线之中,伫立着几道被昏光拉长的人影。
伽罗直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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