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鸢微有惊讶地道:“他抓阿伊格的目地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汉嘴唇嚅嗫,却又觉得如果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绞尽脑汁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但是他,他一开始好像没有让我们抓人,是来问别的,别的事……具体问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们那几天刚得到赤萦部迁徙路线的情报,打算去大干一笔来着。”
封鸢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某些隐藏信息:“这个戴面具的人,和你们一直有来往?”
野人大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对,我们之所以能拿到青垣岭的地盘,就是因为有他帮忙,他要我们,监视附近几个巨人部族的动向,按时汇报。”
“附近都有哪几个部族?”
“最大的就是赤萦部,但是赤萦部距离青垣岭不算近,离得近的都是几个小部族。”
封鸢微微点头,又问:“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赤萦部迁徙路线的消息的?”
“是我们老大带回来的消息,”大汉乖乖说道,“应该是从附近其他几个帮派那里吧。”
“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三……不,星期二。”
因为不上班,封鸢下意识回想了一下才回忆起今天应该是周二,这么说最少一个星期前毒蝎帮就得到了赤萦部迁徙路线的详细消息,而那正是他和言不栩来荒漠的前两天,看情况巨人族群的迁徙也才刚刚开始,这说明,赤萦部刚一动身,或者甚至尚未动身的时候,毒蝎帮就已经得到了相关方面的消息?
“那个女孩子呢?”封鸢语气淡淡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这个我上次真的没有说谎,”大汉连忙道,“我们就是在路上遇到了,她又一直跟着我们,我们就想着……”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封鸢已经再清楚不过。
那个神秘的面具人发现阿伊格来到了青垣岭的集市,于是命令毒蝎帮的成员将他擒住,而伽罗因为占卜出阿伊格命运轨迹的灾难,一直在偷偷跟着他到了青垣岭集市,发现阿伊格被抓走之后便刻意去接近毒蝎帮的成员,直到遇到了同样来集市寻找阿伊格的封鸢和言不栩。
可是那个面具人抓走阿伊格的目地会是什么……
“我,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能让我,让我走了吗?”野人大汉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泛起一点侥幸的期待,毕竟上次除了受了点伤之外,他们救了人之后也没有再追究自己什么。
这么想着,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把遇到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真的!”
“很抱歉,”封鸢微笑道,“还暂时不能放你走,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赤萦部。”
……
巨大高阔的石门背后,是一条半坍塌的通道。
言不栩站在通道口往里望去,这与靠近地面时人工开凿的入口不同,这条的通道保留了它原本的大致模样,倒伏的廊柱横在一侧
,依稀还能看到其表面的斑驳的花纹,而通道的穹顶上是一层一层交叠同心拱券,被未倒塌的巨大古典石柱支撑而起,仿佛已经在此伫立了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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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座破碎得不成样子,另一座还勉强可以辨认出形状,那似乎是一个人形生物的雕像,但是只能大概分辨出有头颅,却不见四肢,也没有脸孔,躯体表面覆盖着棱角分明的盔甲,大概这里的守卫。
言不栩跨过小厅,它对面不再有往上的阶梯,而是似乎通向了更深的地底,望过去只见一片混沌的黑魆。
他抬起了一只手,手掌心托起一点明灭的橘色火焰,跃动的光线侵染黑暗,他刚要去看小厅尽头通道的细节时,灵感忽然一动。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试探的犹豫,从深寂的黑暗中响起:“谁在那?”
言不栩手掌微抬,“火种”从他掌心里飘了出去,悬浮在他身旁,而他一步一步缓慢往前,跳跃的火光终于映照出一道银发的人影。
“言不栩?”赫里惊讶道,“你怎么会来这。”
“您……”言不栩眯了眯眼睛,对自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赫里·泽莫拉有些不能相信,可是他的感知又告诉他这就是赫里,灵性也没有出现预警。
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不动声色道:“不是您告诉南音,如果三个小时没有返回,就来找我和封鸢么?”
赫里脱口而出:“可我才刚进来没多久——”
话没有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不对,沉声反问道:“外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我进来的时候,是您离开观测站的第二天早晨。”言不栩道。
“时空度规出问题了……”赫里喃喃道,她抬起头打量四周黑暗阴森的环境,低声道,“又或者,我们已经不在现实维度了。”
……
“你应该知道赤萦部的迁徙车队在哪个方向把?”封鸢笑眯眯地问毒蝎帮的野人大汉。
大汉犹豫地,先是点了点头,忙又补充道:“但我只知道他们前两天的位置,如果他们全力赶路的话,我们很可能追不上他们。”
“没关系。”封鸢不甚在意地道,“你不介意坐我们的的车吧。”
大汉不敢反驳,接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嗯嗯,不介意。”
下一秒他直接的自己眼前一花,人已经坐在了另外一辆车上,副驾驶的封鸢回过头道:“指路吧。”
大汉幅度很小地偏头去看了一眼车窗外,他已经看不清自己的车停在什么位置,阿伊格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大汉,嘀咕道:“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毒蝎帮的。”封鸢提醒道。
阿伊格恍然大悟,又颇为郁闷地道:“不是,他跟踪我们干什么?”
大汉露
()出讪讪的笑容,忙道:“我们前两天实在路标655附近埋伏的赤萦部,得往西南方向走。”
不用他再过多解释,阿伊格便已经驱动车子往西南方向行了过去。
路上封鸢回答了他的问题,告诉他之前在青垣岭集市时他之所以会被抓,是因为有一个神秘的觉醒者在背后指使毒蝎帮,阿伊格愕然道:“他们抓我干什么?因为伽罗?”
“有可能。”封鸢回答道。
他刚才还问了毒蝎帮的大汉,得知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身形与普通人类一般无二,但这也不能排除他是个巨人的嫌疑,虽然封鸢不甚了解是否有秘术可以改变人的身形,但是欺骗视觉的秘术他却见见过好几次。
三个小时后,大概晚上七点的光景,阿伊格望着远处闪烁的光点,道:“前面有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赤萦部……过去看看?”
封鸢点了点头,和阿伊格一起下车往车队走了过去——至于留在车里的大汉,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也无法发出声音。
“巨人对人类其实不怎么友好,”阿伊格低声对封鸢道,“所以一会儿你别说话,跟着我就行。”
“这还不简单么。”封鸢抬手打了个响指,他的身形隐匿而去。
这车队很长,几乎是封鸢之前见到过的安河部族的两倍还有余,阿伊格点了点头,低声道:“看来应该就是赤萦部没错了,他们果然没有走远。”
“什么人!”
他话音未落,那车队尾部便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是赤萦部吗?”阿伊格大声道,“我是安河部的,刚从信山送完尸体,和我的族人走散了。”
卡车车厢里跳下来一个身形超过两米五的巨人,他手中拎着一把长管枪,却并没有对准阿伊格,而是枪口朝天,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混乱的车灯映照出阿伊格略显阴沉的脸颊和消瘦身形,巨人狐疑道:“你怎么这么矮?”
其实阿伊格比封鸢和言不栩都高,接近两米,但是在平均身高超过两米三的巨人族群,他无疑比别人都矮了一头。
“我是混血。”阿伊格平静地道,“我母亲曾是罗群部的神师,现任神师是她的妹妹,叫做妮兰,你可以去问你们部族的神师。”
“我们神师不在。”巨人又粗又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
阿伊格想了想,从衣服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片扔了过去:“护身符,大祭司加持过的,现在总信了吧。”
这东西是伽罗送给他的,在提亚还活着的时候恳求他以“神力”做过加持,上面用阿伊格看不懂的语言写着他的名字。
对于巨人来说,这样的护身符十分珍贵,因此赤萦部的守卫只是略一辨认真伪就还给了他,但这依旧不能完全证明阿伊格就是巨人族群一员,因为这护身符很有可能是他杀死某个巨人夺取而来,或者从另外的渠道获得。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我们族长来决定。”
如果是平时,救济一个外来者
这种小事完全不用惊动族长,可是现在却是迁徙途中,他们刚遭遇袭击不久,族长今天傍晚帮下达命令改变了迁徙方向,这种时候马虎不得。
不一会儿,守卫的同伴带着一个五官明艳深刻、褐发微卷的女性巨人走了过来,守卫上前去恭敬的叫了一声“族长”。
阿伊格隐约听见跟在他身旁的封鸢似乎轻咦了一声,他控制住想要回头询问封鸢的冲动,听着守卫向赤萦部的族长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赤萦看了阿伊格一眼,眸光如水一般平静,她开口道:“可以留下,但是要看好他。”
“是。”守卫低头应诺。
赤萦没有多说什么地就要转身离开,阿伊格忽然开口道:“赤萦族长,我有话对你说。”
赤萦停下脚步,问:“什么?”
“几乎所有部族的神师都被大祭司叫去了古道部,到现在没有人回来,你知道这件事吗?”阿伊格问。
赤萦点了点头。
“但我们部族的神师回来了,”阿伊格低声道,“她死了。”
赤萦依旧没有什么多余反应,点了点头后离开了车队尾部。
阿伊格看着她转身离开,眉头微微皱起。
他身旁的守卫狐疑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伊格收回目光,嗓音含糊地道:“我去信山就是去送神师的尸身,她死的很奇怪……回来的路上我就和我的同伴走散了,好不容易才到青垣岭的集市,情报贩子说你们在附近,我就过来了。对了,那个情报贩子还说,中午有一个巨人神师也过来找你们,你们见到他了吗?”
守卫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过白天不是我值班,我不太清楚。”
“诶,你们的神师怎么死的?”守卫依旧警惕着阿伊格,却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怎么个奇怪法?”
这才应该一般人会有的反应……阿伊格在心里道,不论是神师还是大祭司,都称得上是巨人部族内部的大人物,计算再不好奇,可是这件事相关整个巨人族群,身为一族之长的赤萦的怎么可能会不为所动?
阿伊格以为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足够,可是赤萦听了他的话之后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波动一下,难道……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
这时,阿伊格忽然听到自己身旁传来封鸢的声音:“试着问他下午来的那个神师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好说,”阿伊格做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声音很小地道,“下葬的人说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人却死了。”
守卫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故意抬高了声音:“你不知道吗?有很多病都是忽然就能让人死掉的,那个什么,心肌梗塞就是。”
“不一样,不一样……”阿伊格摇头,“对了,你们这中午不是来了一个神师吗?能不能带我去见他,我想让他帮我驱邪……”
巨人都是虔诚的神信徒,对世上存在幽灵等灵体的说法深信不疑,再加上阿伊格刚从信山回
来(),???N睑????魎?葶?协葶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守卫听后不免心中惶惶,犹豫一瞬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叫来了中午值班的同伴,得到了中午确实有一个神师来了他们部族的答案,那位神师是渚方部的人,叫做都格,此时正在和另外一个滞留于赤萦部的渚方部人在同一辆车上。
“你去找他做驱邪?”另一个守卫诧异道,“可是他好像受伤很重,刚来没多久就昏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醒来没有。”
“这样啊……”阿伊格不着痕迹往身侧看了一眼,道,“能带我去看一眼吗?万一他现在醒了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守卫已经讲过了阿伊格遭遇,他的同伴于是答应带阿伊格过去看一眼。
但是那个据说来自渚方部的神师依旧处于昏迷中,赤萦部现在既没有大夫也没有神师,只能给他吃了一些常用的药物,等到和其他部族汇合之后再想办法。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从前面的车窗探出头:“快点回到车上去!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阿伊格略有诧异地道:“晚上还要赶路,我在集市听说,你们不是刚遭遇袭击吗?”
“对,”守卫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我们原本是要修整到后天的,但族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了命令,不仅今晚就要动身,而且连目的地都变了……”
阿伊格不经意地道:“你们不去三刀崖了?”
“去啊,”守卫点头,“原本不是去三刀崖,族长下午才告诉我们要去三刀崖的——”
他说着,似乎蓦地意识到了不对劲,看向阿伊格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三刀崖?”
阿伊格信口胡诌:“我不知道啊,是我们部族要去,我以为咱们所有人都要去三刀崖呢。”
守卫“哦”了一声,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其实如果这守卫再聪明一点,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阿伊格的话里漏洞百出,因为如果他的部族的最终目的地是三刀崖,从信山归来的他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同伴“失散”到青垣岭来,这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但是守卫着急着一个小时后就又要开始赶路,不及深究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阿伊格跟着他回到了巡逻车辆,由一个车尾戒备的守卫看守,他在那看守目光移开时,不着痕迹地往自己四周看了看,封鸢的声音出现在他左侧方:“我在这。”
阿伊格又下意识看了守卫一眼,封鸢说道:“没关系,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我觉得赤萦族长有问题!”阿伊格迫不及待地道,“我刚才提起各部族神师都去了古道部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封鸢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道:“她的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是什么?”阿伊格好奇道。
“得做过确认才能知道,”封鸢道,“我们在车队出发之前解决这件事,以免多走冤枉路……嗯,还有一个小时,不着急。”
封鸢说不着
()急,阿伊格就只能也跟着不着急,他想了想,又道:“而且他们一开始不是要去三刀崖,赤萦下午忽然改变了主意,会不会……和那个渚方部的神师有关?”
“那个人,”封鸢忽然道,“他已经死了。”
“什么?!”阿伊格猛地偏过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幅度。“他已经死了?可是我刚才去看的时候他明明还有呼吸……看上去只是昏迷了而已!”
“大概是某种秘术。”封鸢简短地道,因为在他的视野中,那已经是一具尸体,正在腐烂的尸体。
“如果赤萦忽然改变主意和这个人有关,那么下午在集市时候让情报商透漏给我们消息的人大概率和他是一伙的……三刀崖,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去三刀崖,又为什么,要让赤萦部改变终点,去三刀崖?”
“要我再问问他吗?”阿伊格低声道,“说不定能是打听出什么其他关键信息。”
“好。”封鸢点了点头,“我去看看赤萦。”
以防万一,封鸢抬手在阿伊格肩膀上敲了一下,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将一道灵性标记放在他的身上,而后飘然离去。
他很快找到了赤萦所在的车辆,她坐在一辆卡车车厢改造的房车之中,这车厢的门虚掩着,里面只有赤萦一个人,也只点了一盏油灯,赤萦坐在灯火前,昏暗的光圈打在她的脸颊,明暗不一,让她看起来好像一个不得动弹的蜡像。
封鸢的身形飞快勾勒在她的面前,她却仿佛才发现一般,缓缓抬起了眼眸,空洞而无神。
接着,她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球表面仿佛有什么窸窸窣窣的东西爬了过去,她“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封鸢却慢条斯理地坐在她对面,仿佛自己不是来客,而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抬起手轻轻往下一压,对赤萦道:“坐。”
刚站起来的赤萦不受控制地又坐了回去。
她的头像是脖颈不适般微微一歪,面颊上一片突兀的鼓起,又凹陷,就仿佛有什么事物在她的皮肤之下涌动。
封鸢再度抬起手,赤萦摆在膝盖上的一只胳膊也跟着抬了起来,就好像有无形的丝线牵制,而她只是傀儡师手中的木偶。
星光一闪而过,赤萦手在手腕的位置整齐断裂开,只剩下一层皮肤相连,可是那断口处却没有鲜血渗出,唯有一团苍白死寂的血肉在伤口上不断翻涌,不断崩解成各种惨白的虫豸,似乎想要四散逃离,但又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所压制,只能盘桓于那断手处,好像一团令人恶心的果冻史莱姆。
“果然是你们……”封鸢叹息道,“堕落使徒,苍白之夜的信徒们。”
他在见到的时候就察觉到她的身上存在一丝不协调的气息,她的精神体似乎蒙上了一层苍白的阴翳,而这种阴翳来自于自己记忆中某种熟悉的“人”……或者说生物。
封鸢微一牵引,那团被诡谲的星光阴影所包裹的苍白血肉便脱离了赤萦的手腕,来到了他的手中。
“不完整……”封鸢端详着这团苍白血肉,断定它应当是某个
堕落使徒身体的一部分,不拥有完整独立的意识。
“不知道‘他’能不能察觉自己的一部分落在了我手里……”封鸢暗自嘀咕了一句,本来想把这东西送回副本城堡的地下室里保存,可是又想起之前被系统吊在塔楼尖顶上的堕落使徒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硬邦邦,好像失去了活性一般,于是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他的目光落在赤萦断裂的手腕上,因为他的干涉,那断手处依旧没有血液流出,就好像只是一只玩偶失去了她替换的手掌一般。
封鸢正准备把赤萦的手给她装回去,可是这位巨人族长却忽然眼皮微动,接着睁开了眼睛。
……
赤萦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混沌,记忆停留在她伸手去搀扶都格,然后看到他的身体里涌出白色的虫子,朝着自己爬来的那一幕,惊悚而诡异。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似乎各种感官都非常迟钝,但并未丧失,视线里摇晃着各种缤纷斑斓的光团,她使劲眨了眨眼睛,那些光团才褪去,接着,她发现自己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神情温和,长相很是不错,尤其一双沉黑的眼睛,让人想起无云无风,黑到极致的夜空。
“你……”
赤萦刚要开口,却猛地发现他手中托着一个光团,而那光团中,苍白的血肉蠕动,时而凝聚成狰狞虫豸,时而崩解开,化作人类所不能理解的事物,混乱邪异至极。
她原本就苍白无血的脸色顿时微微抽搐,封鸢连忙在车厢内环视一圈,看到桌子上有一个锡铁烟盒,便问道:“能先把这个盒子借给我吗?”
赤萦胡乱地点了点头,见这年轻人拿起烟盒,将里面剩余唯有两根的烟倒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将那团苍白诡谲的血肉装进了盒子里。
那种混乱邪异的感觉消失了。
“你,你是谁?”赤萦想要扶住座椅扶手,好让自己坐直一些,可是目光一瞥,猛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从手腕的位置整齐断裂,只剩下一层皮肤连接着,就那么垂吊在空中,看那样子似乎甩起来十分灵活。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惊骇恐惧溢于言表,对面的封鸢一拍额头,嘀咕道:“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修复,你就自己先醒过来了。”
赤萦:“……???”
随后他就看见这人拿起她的断手,动作非常随意,一点也不小心地往断口处一怼。
伤口瞬间就弥合如初,一点鲜血也未曾流出,一点痛楚都没有出现。
赤萦使劲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真是活见鬼了……
半晌,她才终于从惊惧混沌之中勉强脱离,确认自己的手除了有点麻木之外没有异常,身体其他部位同样如此,她顾不得思考其余,盯着对面那年轻人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封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解释了,最后不得不道,“我是个调查员,嗯,算是吧。”
他决定回去让蔚司蔻或者赫里给他搞一个神秘事务局的专用徽章,他记得言不栩就有一个。
真是想不到,他这个邪神有朝一日还是当上调查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