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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刚别新友,又遇故人
春风清,春月明,空气中不时传来阵阵清淡的花香,独孤傲等人坐在一家乡村小店里,外面绿油油的田野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小和尚,哦,不,现在应该叫“王重阳”牵着韩琦的手,和他们一起下到少室山底下,朝和独孤傲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重阳,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韩琦笑着说道。
“神仙姐姐,我知道,大哥哥是举世无敌的英雄,和大哥哥在一起,我永远也出不了名,我要去没有大哥哥的地方,只有那样,我才能有一番作为,才能扬名天下。”看着他脸上那种学究钻研学问般的严肃,独孤傲明白他决心已定,而有志气的人,永远都是一旦下定决心,就算举世皆敌,也不会改变。
“小伙子,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江湖凶险,你自己多珍重。”独孤傲拍了拍王重阳的肩说到。
王重阳承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韩琦,顿了顿,像是有点害羞,稍微酝酿了一会儿,说到:“我想要神仙姐姐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姐姐有,姐姐一定给你。”韩琦笑着说道。
“我,我想,我想要一根神仙姐姐的头,不要多,一根就够了。”王重阳好像一个做出重要决定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不就是头嘛,姐姐给你。”韩琦从她如流云,似瀑布的秀中分出一股,粗细恰似上天的执意那样精准。
独孤傲长剑一挥,切断秀。王重阳双手捧着那股秀,表情严肃而又虔诚,像孝子捧着父亲的骨灰。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盒,小心翼翼地将头放了进去。
韩琦拿出一把金叶子,递向王重阳,但却被他回绝:“神仙姐姐,我不和你们一起走,就是想单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干出一番作为。”
王重阳分别和独孤傲,韩琦和海公子三人相拥,依依惜别。韩琦和他相拥的时候,趁机将一把金叶子放入他的包袱中。
三人骑在马上,矗立在黄昏的大道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成。消失在远处沉沉的暮色中的是王重阳的背影。韩琦喊了他一声,眼泪已经夺眶而去,他始终都没有回一顾。
四月黄昏特有的柔弱晚风涌起,路边条条碧玉般的柳丝依依而动,见此情景,独孤傲情不自禁说到:“今人去兮,杨柳依依。”
酒虽然是店家自己酿的米酒,味道很淡,但就喝酒的人兴致很高,再淡的酒,也就成佳酿了。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疾,呼呼呼,一团尘烟起。独孤傲并没有向那些人看去,无非是些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江湖同道,无非会与他们生些刀光剑影的故事。
绣着太阳顶着下弦月,样式如同一种古老的武器的图案的大旗,告诉独孤傲,来人正是明教中人。
“老板,好酒好让尽管上,大爷们饿了一天了。”一锭银子沿着优美的弧线,落入店家的手里。见了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店家顿时两眼放光。
“几位大爷稍坐,好酒好肉马上就来。”他的声音几乎要掀了房顶子。
来人太多了,小店里似乎容不下,见坐着两个秀才般模样的人和一个姑娘占了最大的一张桌子,一个看他精壮身体,就知其性格悍勇的汉子说到:“喂,前面的那两个秀才,赶紧带上你们的小媳妇走,给大爷们腾个地方。”
“二位小爷,这位姑娘,这几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江湖经验丰富的店家说到。
“店家,我等几时可曾少了你的银子?”海公子问到。
“二位小爷出手阔绰,没少我的银子啊。”店家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这这这……….”。店家一时答不上话来。“因为大爷们想让你们走。”刚才那个精壮汉子喊着,向他们走来。
雁翎刀一闪,旁边一张桌子已经变成一堆废柴。没见那汉子再出一刀,就已经跪了下来,其他人一时困惑不已,再看向韩琦手中的牌子看去,下跪的扑通声响成一片----------小女子手里的牌子正是他们明教的“光明圣令”。
见圣令如见圣教主,见令不跪如反叛罪。
“这个小女子怎么会有我教光明圣令,她究竟是什么人?这回不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明教教众甚多,而韩琦却自小一直养在深闺,所以人未知。
脚步声传来,从声音上判断,来人气息内敛,武功高深,绝不是范范之辈。明教中有这样的本领的,肯定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些老朋友了,独孤傲回头一看,可不正是韩厥的左膀右臂明教光明右使昔日金銮殿上皇帝钦点的头名状元向雁南嘛。
韩琦一看是自己最想念的向叔叔,赶紧跑过去,打算和他深深相拥。漂泊江湖的小女儿,不仅需要心上人的保护,更加需要娘家人的怜惜。韩琦想起在光明顶上之时,向雁南的种种好处,教她写字,教她诵诗,替她保守着种种女儿家可爱的秘密。每年春天来的时候,她总是缠着日理万机的向雁南给她糊风筝,风筝总是飞得很高很高。
可惜,可惜那些美丽的风筝只能飞在幼时的梦中。
春光年年有,岁岁人不同。
向雁南一看韩琦手里拿着光明圣令,像忠实的奴仆见了主人一般,向她跪了下来。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遏制住了自己的喉咙,“哥哥怎么样了?明教那些人身体是否健康?光明顶上自己中的那棵桃树开得盛不盛?这些话统统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颗颗饱满的泪珠夺眶而去,碎散在春风中。
一声“向叔叔”韩琦已经泣不成声,将手中的光明圣令一挥,扔到小店外的池塘里。那些明教教徒慌了神,这可是光明圣令啊,就这么给扔了?
“赶紧去,捡圣令。”小教徒们乱作一团,慌慌张张向门外涌去,小店摇晃了起来。向雁南还是跪着,尽管韩琦用尽全力,却还是拉他不起。独孤傲使了一个眼色,聪明绝伦的韩琦岂能不懂他的意思,可韩琦就是不愿意,用下命令的方式让向叔叔起来。
伴着泪水,僵持了半天,韩琦觉得像是过了几千年,她将往事都已忘记那么久。“光明右使,你起来吧。”韩琦只觉得那声音大得吓人。
她觉得眼前这个向右使,只是自己幼时的那个向叔叔的影子,她和当年那个向叔叔,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永别了。
独孤傲也第一次现,原来他认为世上最神奇的女人的眼泪有时候就和雨水一样,跟雨水一样苍白无力,什么也改变不了。
四人坐着同一张桌子,虽是淡酒,但刚三杯下肚,向雁南已经微微熏熏,酒不醉人人自醉,独孤傲对他毫无恶意,相反,还颇有好感。半年前见他时还是一个年富力强,给人以强劲感的中年人,仅仅隔了半年,再次相见时这位昔日春分得意,一朝阅尽汴梁花的状元郎,已经双鬓斑白。眼下正是令人兴致大起的暮春黄昏,可他的眼睛里尽是萧索阑珊之意。
半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聊了半天,向雁南终于向三人说起赵良在大年初一夜所说的那个邪恶与善良交织,悲悯与屠杀共舞的狂乱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