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飞龙灵机一动,不否认也不承认自己是大魔的人,通了姓扭头就走,在偏僻处收好两具危险的云雷筒,回到登山大道。
看来,无影郎君大魔两方面的人,真有意在九华清算旧怨,还并未投入于王府藉机网罗江湖人投怀送抱呢。
但谣传宁王府派了天师李自然和毒龙尊者柳絮,前来九华网罗大魔无影郎君的人,如果妖道成功了,这些江湖上的人物,势必成为宁王造反的得力悍将。
江湖人本来就是为了名利而来,以宁王府的雄厚财力,与成王败寇的权力欲引诱,成功乃是意料中事,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不上贼船的傻瓜恐怕没有几个?
不过这却会影响他的目的。徐飞龙必须利用这大好机会。两面放火,扩大双方的裂痕,加深双方的怨恨,断绝魔邪之间可能化敌为友的合作道路,促成双方火拼,令宁王府派来的人无从化解,而后他可以从中取利,找寻他所要找的人。
只要大魔无影郎君势同水火,和解无门,那家伙也许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哼!但愿我猜的没错,可能我已经找到他的尾巴了。徐飞龙不住沉思,暗中打定了主意。
可是,还有一连串的疑团困扰着他,为免打草惊蛇,徐飞龙必须小心从事才行。
“永弟,该到何处去?”走在他后面的李驹问。
“三天门,到太白书堂借宿。”徐飞龙信口答着。
接近望江亭,走在最后的靳义说道:“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快要接近了。”
“我知道,他们已跟了很长时间了,大概准备跟上来打个交道。”徐飞龙泰然地说道:“我们到望江亭等他们。”
不过望江亭也有人等着他们。
亭建在路旁的山顶上,向西北望,数十里外的大江像一条银蛇游走在苍茫大地之上。
远处的城镇隐在淡淡的烟霞里,小得像是个小孩子的玩具,果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在这里远眺,令人油然而生万里江山尽在脚下的豪情,视界与胸襟为之大开。
两个人坐在亭中,面向西北安坐不动,着背影便知是一僧一道,穿的都是补了又补已泛灰色的青色衲衣,光头道冠一看便知身份。
相距约十余步,老道突然转身说道:“施主想必乏了,何不进亭来歇歇腿?”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年老道,一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显得年轻,膝上放置着一把桃木剑,一看便知是天师道的弟子,会画符撵鬼的所谓法师,保养得好,难怪红光满面,一把年纪了脸上皱纹却是不多。
和尚也扭头回顾,是一位干瘦矮小,老态龙钟的老僧,与老道完全不同,仿佛是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脸型真像一头老青猿,那双眼睛似乎有点昏花,双手仍在数着念珠,口中哺哺像在低念佛号,念一句数一颗,煞有介事的样子。真以为装着像就是高僧了。
“呵呵!真也乏了,该歇歇腿。”徐飞龙一面说,一面踏入亭中,长揖为礼说道:“打扰两位的清静,罪过罪过,道长海涵。”
“这里本来是大家歇脚的地方,谈不上打扰,施主客气了。
哦!公子爷是来游山的?”老道微笑着问,目光落在最后入亭的靳义身上,似乎神色有了波动:“贫道玄恒。那位佛门道友是如伽。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姓周。”徐飞龙在石凳上落坐说道:“敝同伴姓李。哦!道长,九华山是地藏菩萨肉身成佛的道场,道长前来不怕被禅门弟子赶下山去么?哦!那位如伽大师,小生似乎耳熟得很。”
老如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凶光一闪即没。
“如伽道友的绰号称不戒魔僧,施主应该知道的。”玄恒的目光盯紧了靳义,稽首问:“这位大施主面善得很,请教……”
靳义堆了笑,欠身恭敬地说道:“弟子李义,乃是李家老仆,侍伴两位少公子外出游学,不知仙长有何指教,但请吩咐,弟子……”
“你不是姓李吧?”玄恒阴笑着问,眼中泛有疑云:“贵主人姓李,是湖广李家吧?”
“湖广李家多得很呢。”李驹抢着接口:“道长好像有事要说,你就直率地说出来好了。”
玄恒正要往下问,不戒魔僧摇手道:“玄恒道友,可否打发他们到别处去?”
原来两名青袍佩剑中年人,已经出现在亭外。
而这时亭子后面,两名花容玉貌的侍女正从树丛中折出,各人手中棒了一只插了不少山花的精致香篮,袅袅娜娜地岔人至望江亭的小径。
玄恒阴阴一笑,向正欲入亭两个来意不善的中年人说道:“两位施主,亭里面已经够挤了,到别处去歇歇脚吧。”
“老道,你的口气不像一个方外人。我不与你说话。”走在前面的中年人冷冷地说,目光转向李驹,语音变得更冷:“你是为首的人?”
传女已到了亭外,一名诗女笑道:“泯氏双雄,你找我家小姐的贵宾有何贵干?说吧!泯老大,你最好知趣些。”
“该死的泼妇!”泯老大恶狠狠地说道:“你的小姐是谁?叫她滚出来说话,泯某要……”
“你要干什么?”玄恒老道抢着接口:“要脱下她的绿裙吗?绿衣仙子路凝香如果看中了你,是用不着你动手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泯老大脸色一变,沉声问:“老道,你也是大魔请来助拳的?”
“不是,不过,贫道不希望你们双方在会期前互相残杀。”
玄恒老道冷冷地说道:“你们都走吧。贫道要和这几位施主谈谈。请勿打扰。”
“道长既然不是大魔请来的人,凭什么?”
“凭我南昌铁柱宫五灵尊者玄恒的虚名,以及不戒魔僧如伽道友的真才实学,配不配请你们离开?”老道狞笑着说。抓起桃木剑,缓缓整衣而起。
两侍女互相打眼色,悄然退走。
泯氏双雄脸色大变,也惶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