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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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厌离感知到唇上温软的触感,所有繁杂的情绪烟消云散，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阮眠从前从没吻过他。

即便他用尽浑身解数地撒娇卖乖，她也顶多只会亲一亲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发。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种不真实的体验。

……

皎厌离震惊与紧绷太过显而易见,看得阮眠心口一软。

从前哪怕是亲一亲脸颊，她只要凑过去，他都会略带羞涩纯情地闭上眼睛。

但这次没有。

他稍稍瞪大了眼，一副被天降馅饼砸中了脑袋的不可置信。

阮眠含笑望着小鲛整个僵住的模样。

眸光低垂,抬手抚过他的唇角：“还在生气么？”

皎厌离的心神仿佛被她的指尖牵引着,所触之处皆如过电一般,微微发麻。

“我……”他后知后觉地抿了下唇,有点回味过来现在的境况。想要找回点情绪，但显然是上不来那个闹腾劲儿了。

眸底荡漾着的是藏不住的窃喜,藏在身后的尾巴都摆了起来。

只能偏开头,底气不足地控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哄好我。”

顿了顿,又像是怕她觉得他要故意闹她,小声补充：“你至少得解释清楚误会是怎么来的吧？你都不知道我得知那消息时有多伤心。”

那欲迎还拒，乖顺的小模样,瞧得十一躲在暗地里直叹小鲛真是好哄。

亲个小嘴就给当场镇住了不说，这扑上来纠缠人的劲儿，哪是找“渣女”要说法的派头,恨不得给人把借口都找好了，只要她回心转意，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纯纯恋爱脑，不得给阮眠这理性脑筛子精拿捏得死死的。

它一个统都有点看不下了。

然而理性脑筛子精早没了往日的从容,在小鲛稍显低落的言语过后，心尖一酸地捧着他的脸，从唇角亲到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无比愧疚怜惜，一遍遍地呢喃：“对不起……”

直亲得小鲛脸颊通红。

皎厌离起初是享受的。

享受她明显疼惜的轻哄，感受到她的珍视与爱意，一点点化解了他的不安与深埋于心底的焦躁阴戾。

但只那么一会儿，又细腻地共情了她语调中透露的后悔与失措，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回应地抱紧了她，舍不得她这样伤心：“好了……你、你别难过，我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你了。”

阮眠喉咙一哽，鼻头莫名发酸。

她真的，每次都能为他近乎天真的纯粹温柔所触动，仿佛只要拥有一点点的爱，就可以无止境地对外散发善意，永远炙热而干净。

阮眠抬起有点湿润的眸，直勾勾地望着他：“真的？”

皎厌离眨巴着泪眼，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对她扬起一个泪眼婆娑的笑，点点头：“真的~”

“那你这次张嘴。”

皎厌离茫然：“什……唔！”

十一：“……”

它面无表情，只当自己死了一般地旁观着。以往阮眠都会在这种时刻屏蔽它的，这次不知怎么忘了，可这会儿它显然不好出声提醒她这一点。

一分钟，两分钟……

一刻钟……

十一在煎熬中大彻大悟。

原来恋爱脑都是成双出现的，只是一个显性，一个隐形，才叫天作之合。

它才是那个路过被踹了一脚的小丑。

……

阮眠一直都知道皎厌离机灵，听懂了魔域分别之际，她对他暗示地那些话，知道她还另外有个分身。

但阮眠不知道原来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用本体来跟他见面，阮眠原本还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与紧张，可小鲛却表现得像是早就与她无比熟悉的样子，无意之间地化解掉了好些窘迫。

心情一旦放轻松，就有那么点儿解放天性。

毕竟这久别重逢，自然要干柴烈火地燃烧一把。

热烈的一吻过后，两颗红透的小番茄依旧紧紧抱成一团。

只不过小鲛的鱼尾摆动着，将人往一个方向带去。

即便看不见，阮眠也感觉得到小鲛在水里游动的速度很快，且无声。

水里的阻力很大，于是他一只手细致地托着她的后脖颈，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她团在自己怀里。本该是个再和谐亲昵不过的姿势，可随着他鱼尾在水下不停摆动，时不时地碰触到她，这姿势就有点变了味道。

阮眠人在冰凉的水里泡着，脸却开始发烫，攥着手，埋头在小鲛的脖颈处，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不要跑偏。

搂着皎厌离的腰，和解之余也不忘给他一字一句解释清楚前因后果：“……事实就是这样，那徐行之是早就跟我商量好的演戏的。我想着魔主这身份迟早要放弃，和徐行之成婚了，一方面安抚好了家里，一方面也好跟你解绑关系，省得日后出事，会波及到你……我是想同你商量的，就等着你拿到了传音的瓷娃娃，双方能沟通的时候再远程聊一聊，省得沟通不便反而出乱子，没想到我的瓷娃娃碎了，你的也没来得及拿到手上……”

皎厌离耳根红得滴血，低低：“嗯。”

其实他拉着昏迷的魔主在深海之下躲藏的这半天之中，已经自己冷静下来地想了好些。

他感觉不到魔主对徐行之有一丁点的男女之情，只从这一点感情基础出发，所有误会自然不攻自破。

寻阮眠要解释，不过是患得患失的不安之下，想求一个落地罢了。

如今，他不仅踏踏实实将阮眠抱了满怀，刚刚还被她——

皎厌离稍稍一回味，都面红耳赤，浑身战栗。既无比满足，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无法宣泄的渴求。

他同样感知到了自己的尾巴时不时触碰到她的大腿和腰身，那点若即若离的触碰像是隔靴搔痒，叫他满心满眼地只想离她再近一些，同她缠得更紧一些。

于是便直截了当地顺从本心，自然而然的勾住了她的腿，让她的双腿圈住自己的腰。

轻声直白地要求道：“你可以这样抱紧我些，也省力一点呢~”

阮眠：“……”

……

阮眠小脸一黄，彻底绷不住了。

她不觉得自己能做出这种事。可能是她学的知识太杂且有点脏，不如小鲛的干净，总之她觉得这姿势不太纯洁。

而且，有点羞耻。

但这会她真有点儿没法拒绝小鲛的任何亲昵行为。

抿着唇，做贼似地靠在皎厌离的怀里环顾了一下四周。

四面八方都是海水，漆黑的深海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有了皎厌离在身边，她对于深海的恐惧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而且这里没有人，只有大大小小、模样怪异的鱼。

鱼能懂什么呢？

哦！

她终于想起来屏蔽掉吃狗粮吃到噎的十一。

……

黑暗给她状了胆，又在相依紧拥的触感之中滋生出许多旖旎温情。

钢铁直女的阮眠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便顺着小鲛的力道，半推半就，明推暗就地将腿搭了上去。

冰冷的海水之中，湿哒哒又厚重的衣服沉重地坠着，阮眠其实没有太多不一样的感觉，但如此亲昵相贴本身就是一种心理上的刺激。

皎厌离腹部的肌肉猛然收缩了一下，摆尾的动作也有片刻的凝滞。

阮眠只当自己过于僵硬，卡着他动作了，稍稍放松了些力道。

头顶上方传来的小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突然提醒：“马上就到了。”

语调飘忽，有点儿意味不明的慌张。

阮眠也没多想，依着他的话头朝底下看了一眼。

他们已经到了海底，可以清晰看到海底耸立起来地，犹如山岳一般礁石。

礁石中有天然形成的洞穴，小鲛就是将魔主的身体安置在了那里。

海洋是鲛人的主场。

这不，都整整大半天过去了，一个下海寻人的都没有。

阮眠对他找的这个地方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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