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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色总是亮的比平日里早一些,浓荫密布,开门时外面的光芒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刺眼。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浓绿的树叶也会远离枝头,稀稀落落的掉在院落之中,微风吹拂,哗啦做响,连同那垂落在廊下的衣摆和耳际的发丝一起拂动,给这个晚起的早晨带来了几分悠然和惬意。
而在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垂落的红发在衣襟上微微擦过,绿眸微侧,比之最珍贵的翡翠还要剔透漂亮。
“醒了?”玉石一样的声音驱散了早上升起的一丝暑气。
“在吃什么?”许御□□他走了过去,然后被丢过了一枚果实。
毛茸茸的有着拳头大小,颜色十分粉嫩。
“自己洗。”倚在廊下的人老神在在的说道。
“早饭就吃这个?”许御天拿起那枚桃子走向了井水边问道。
温度渐升,井水却是有些冰凉的,清洗过脸庞,浑身也都因此而清醒了起来。
“饿不死。”坐在廊下的人懒洋洋的说道,在他清洗过一个桃子后,又丢了一个过来,“帮我也洗一个。”
许御天看了他一眼,认命的又洗了一个,沥干了水,放在了那伸出的手上。
“谢谢。”绿眸微漾,将那硕大的桃子递到唇边,咔嚓一声脆响。
许御天坐下,将那湿漉漉的桃子同样递到了嘴边,有些硬,但脆甜:“中午吃什么?”
“还没想。”倚在那处啃着桃子的人懒洋洋的说道。
“现在想。”许御天看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以前看着吃饱了就躺着的他憋火了。
“唔。”用干燥的手捧着一本书小心放在膝上的人轻应了一声,小心啃着桃子道,“就吃……”
“不行。”许御天否定道。
“我还没说呢。”姬翡抬眸看向了他,将桃子拿远了些远离着书道。
“一天三顿吃桃子不行。”许御天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这个人懒起来的时候,总是十分省事。
“那吃包子吧,现在应该还有得卖。”姬翡转口说道。
“有面有馅还有菜,确实很方便。”许御天轻笑了一声。
难怪他们小时候天天吃包子。
可那被直视之人却丝毫不觉得心虚,赞同的点头道:“没错没错。”
许御天看着他,轻舒了一口气道:“饺子吃吗?”
“吃。”啃着桃子的人回答道。
“想吃什么馅的?”许御天问道。
“都行。”第一顺位者十分好养活,带着一根萝卜也能走遍天下,只是他骤然抬眸道,“你做吗?”
“嗯,我做。”少年无奈应道,有一种怕他在家里只吃桃子,被饿死的感觉。
他已经成长的很出色了,坐在阳光树影之间,虽还有些青涩,那双金色的眸也不像曾经那样温柔缱绻,而是有些锋锐的,但那一眼的无奈却足以撞入姬翡的心扉之中。
青涩而没有无数岁月沉淀的他,也仍然是他。
不过鉴于家中没有合适的菜品,姬翡被塞了一张清单派遣出了门。
各色菜品他倒是门清,因为那两只还小小的时候,就是他出门采买各种东西的,并且十分清晰各种口味包子的分布。
菜品买回,盆里的面已经和好了。
少年撸起了袖管,干脆利落的切菜调馅,择菜的活自然也是属于第一顺位者的。
谁也别想偷懒。
“直接买现成的不是更好吗?”姬翡看着那熟练的包成大胖饺子的少年,轻挑了一下眉梢,“你在外面还学这个呢?”
“没有特意学,一看就会了。”少年甚至是边包边下锅的。
第一顺位者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能不能吃,但没说出来。
柴火烧的很旺,临近正午时,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上了桌,甚至不需要蘸料,一口咬下去时,其中的鲜香顺着流淌入口中的汁水,直接沁入了心脾之中。
“解腻的。”蘸料被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手艺真不错。”姬翡诚恳的赞扬道。
比起他来,简直登峰造极。
“嗯,毒不死人。”少年执起筷子凉凉的笑了一下。
第一顺位者手指微顿,继续往口中送着食物,坚决不说是自己的想法。
想要证明,怀疑的人得拿出证据来。
饭足之后,连午后的些许暑热似乎都变得舒适了起来,蝉鸣之声传来,偶尔还有几只嗡的一声飞走,给这份宁静带来几分变奏。
“可惜许小玉没在。”姬翡懒洋洋的依靠着,打着扇子说道,“等她回来以后,可能会羡慕死。”
“让她惦记一阵子,总有机会的。”许御天坐在一旁回答道。
“唔。”姬翡停下扇子,抬眸看向了那正翻看着书页的少年道,“这不是你之前看过的书吗?”
“温故而知新。”少年回答道。
“不困吗?”姬翡问道。
“不困。”许御天回答道。
或许是因为昨晚睡得很好的缘故,这样的午后,他一点儿昏沉感也没有。
“我困了。”轻轻的哈欠伴随着靠近的身影响起,“腿放下来,让我躺一会儿。”
许御天下意识抬起了手臂,放下了被扇子轻轻拍过的那条腿,看着枕在其上的人,心口处恍惚间好像被一种极异样的感觉划过,好像让一口气闷在了其中,无论如何都无法疏解出来。
“喏。”躺下的人笑着将扇子递给了他。
许御天垂眸看他,轻叹了一口气接过了扇子,在那双愉悦的眸闭起时轻轻扇动着。
枕在膝上的人气息稍缓,一片安然闲适的模样,让他有时候甚至在怀疑,他将他们捡回来养大,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偷懒。
但他们都不在,这座小院就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感觉有点像孤寡老人。
许御天的思维在
此打住,避免被对方察觉出端倪来,他要是生气了,可是会变着法的折腾人。
午后闲适,躺下的人在轻扇的风中沉沉睡去,翻开的书放在另外一旁的膝上,随着少年的目光落在那因为呼吸而轻颤的睫毛上后,久久未能翻动。
闲适的日子似乎总是过的特别快,一日的时间随着三餐而推进,想一想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好处就是这座院落的主人不怎么啃萝卜,桃子和包子了。
不过许小玉仍然没有任何回来的踪迹,她将这座院子打理的很好,除了陷阱,处处都布满着生活的气息,晾衣绳,一小片郁郁葱葱的菜地,以及零碎的摆放着各种东西的架子,其上挂了一些标注的挂牌,不过也被这座院落的主人偶尔随手放上去一些东西,而显得满满当当的。
临行的那一天许御天让他带回来了一些玉米叶,大盆的面和大盆的馅,捏出漂亮褶皱的包子被包裹着放入其中,面粉的香气弥漫到了整个院落。
“只能放三天,三天内吃完。()”许御天将包子晾起,叮嘱着那捧了包子正在吃着的人道。
“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双绿眸轻抬,轻轻呼了呼口中的热气笑道,“路上小心。”
许御天看着他,轻舒了一口气道:“你能吃的完吗?”
“只让你带三个。”绿眸的主人讨价还价。
“我做的。”许御天说道。
“你还能再做。”吃着包子的人理直气壮,“我要想再吃这么好吃的包子,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许御天沉下了气息道:“很快。”
“等那一天再说吧。”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分出更多的来。
他再多住一段时间,说不定会被对方气死,许御天想着这样的事,迅速装了五个走出了门去。
“自己小心。”背后传来的话语带了些认真的意味。
“知道了。”许御天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像很容易感到无奈和生气,却仍然对这个地方留恋不舍,总想着再停留一日,再停留一日,然后忘记了自己想要去做什么。
而这样,好像他只是简单的出了门,很快就会再回来。
少年的身影消失,如来时一样飞檐走壁,几乎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
【美人,你不跟上去吗?】猫猫叼着一个比它还要大一些的包子问道。
【跟上去我会忍不住插手的。】姬翡看着那拖着包子一步一踉跄的猫道。
权力与欲.望,是人生逃不开的课题,不是压制或是教育就能够从其中挣脱,独立的个体需要独自去经历,心从其中挣脱,才算是通过考核。
而他对那个人的感情,有时候会让他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去冷眼旁观,因为爱恋,所以会不忍。
【哦……这个包子好好吃呀!】猫猫咬开了包子皮,吃着其中的肉馅,整只都要钻进去其中一样狼吞虎咽着,【宿主的手艺就是好
()!】
毛茸茸的尾巴尖翘着,包子的皮上残留着小小的兽牙的痕迹。
姬翡看着那一幕,倏忽间好像看到了那个人曾经带着一只贪吃的猫生活的那些片刻。
因为世人不可视,所以要隐匿起它的行迹,系统是不需要进食的,但温柔的主人总是不会只将它当做一个系统,什么都会让它品尝一些。
即使是规则的衍生,也让它对他产生了浓厚的感情,一起陪伴走过无数的岁月。
也因为如此,那时初遇,他才以为他是怪物一类的,但那个时候的他被怀疑,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恼怒或动气了,也不容易对任何人动心。
他不想他再经历一次对于内心的磨砺和考验,但人只能往前看,继续前行,才有再度执手的可能,在此之前,不能却步。
而这一次值得庆幸的是,他会在他的身后。
修长的手指捏上了小小的尾巴尖。
猫猫缩身探头,舔着爪子问道:【怎么了,美人?】
【你为什么一直称呼我美人?】姬翡揉捏着它的尾巴尖询问道。
【因为宿主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美人!】猫猫勇敢承担起了宿主感情的桥梁,【赏心悦目!】
【原来如此。】姬翡翘起了唇角。
……
许御天骑马回到自己的住宅时,那里的门前竟是围满了人。
而在马蹄声停下时,围观之人在看到他时纷纷让开,露出了那跪在门口中央处的青年。
他赤着背,有些散着头发,即使头脸上裹着伤布,背上的荆条也让他的皮肤有些鲜血淋漓,面色苍白,却跪的板正。
“那就是许御天。”
“许御天回来了……”
“老大!”有人匆匆报信,薛二已从府邸之中奔了出来。
“怎么回事?”许御天下马,将缰绳丢给了前来的仆从,看着跪在门口的那一晚的醉鬼问道。
“知州大人让来的,已经跪了几天了。”薛二说道,“说他自己教子不善,您不原谅他,就不让他起来。”
“临江城的人都知道了?”许御天看着那听到声音转过来的青年问道。
他看起来惨烈狼狈极了,一副随时能够晕厥过去的模样。
知州大人的幼子,自小备受宠爱,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中,以知州的俸禄自是供不起的,他却每每出手大方。
贪污受贿之事都不必去查,但许御天就喜欢查这些事,而其中最大的把柄就捏在他的手上。
虽是贪污是心照不宣之事,但上达天听或是引起民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舍一子而保全家。
“是。”薛二回答奉承道,“整个临江城都知道是他犯了事,现在满城的人都在夸您呢。”
“夸我什么?惩恶扬善?”许御天走向了门口笑道。
“还有不畏强权,为民做主……”薛二一路跟随着他的身影说道,“老大,门口那个要怎么处理?
”
“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事情做绝了终究没好处。”许御天说道,“让他回去吧。”
“是。”薛二应声吩咐了旁边跟随的人一句,一路小跑跟着那数日回返的身影道,“老大这次去哪儿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出去散了散心。”少年随口回答道。
“您这身边也没带个人,我都担心坏了。”薛二说道。
“带个人遇上麻烦我还得保护他。”少年瞥了他一眼道。
薛二轻咳了一声道:“双拳难敌四脚嘛,好歹也能给您拖延拖延时间。”
“下次。”少年踏进房门道。
知州公子负荆请罪,许御天这个名字再度大噪。
年轻,富有,不畏强权,背后必然有着极大的权力坐镇。
只是无数人查探,他的出身来历却皆是不详,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凭借这样的年纪做到如此地步的,但他的生意却越铺越大,摆在明面上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而私下,无数的盐经他手,赚到的金银足以让官员们普天同庆。
按理来说,这是一种极有利于彼此的交易。
但……
“他的手伸的太长了。”
“做人太狠,睚眦必报。”
“听说他最开始就是个富户出身,现在倒是要骑到我们头顶上来了。”
“再这么下去,情况可不妙。”
“他手上的账本在,谁也别想睡得安稳。”
“贱民而已……”
最开始,是私盐贩售的大批货物被拦截,消息匆匆传回时,官兵已然将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老大,我们的私盐被查了!官兵已经冲进来了!”仆从惊慌失措的前来报信。
许御天的头脑一瞬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可一人对上大量的官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逃,只有保住命,才能够有后续。
最隐匿的地道打开,数人从其中穿行,却无法隐瞒已然冲进来的官兵。
即使能够逃脱包围,其后的追兵也不过是慢了一步。
“你们先走!”少年将刺来的长枪拦住,劈断抢夺,反刺过那些士兵的喉咙,一众踹飞后飞身跟上了已经跑出了一段的几人。
“用弓箭!”
“追!”
箭羽跟随,紧随众人身后,只是射箭者想要命中,往往需要下盘稳定。
而少年断后,即使没有弓弦,接住后甩回,也足以令数人毙命。
追逐的士兵有所畏惧,小将更是蹙眉。
“这家伙哪越来的功夫?”
“难怪一次派了这么多人来!”
“追,用长枪!”
亡命之途,人生的起落似乎会在猝不及防间进行,方才还是高高在上主宰他人生死的人,下一刻就有可能变成别人的刀下魂。
兵将,衙役,府兵,不同的盔甲和刀剑,可以让许御天确定这是数家的联合。
但
各处的围追堵截和血液纷飞,让他现在只能逃命。
夺了剑,抢了马,杀了人,带着体温的血液溅落在身上,已经顾不得去嫌弃衣襟是否会被弄脏,反正从前在泥泞之中摸爬滚打过,弄得再干净,也不过是自我的心理安慰。
这些人的联合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有预谋的,先扣罪,再发兵。
只要将他杀掉,许多的证据似乎就能够消弭于无形。
但他做事,向来不会只将那些把柄系于一身,而是他出了事,那些把柄必然会被由另外一个途径送出去。
他们凭什么敢这样?
是京城出了事他没有收到,还是那些证据已经没有了威胁?
一夜奔袭,身后已不闻官兵追赶呐喊之声。
马匹停留在了丛林的溪边休整,也必须休整,否则力尽而亡,他们将无法逃避骑兵。
没有人说话,许御天也坐在地上仔细复盘着这件事。
所有的线索和端倪,其中究竟指向谁?
“老大,喝水。”薛二用卷起的树叶捧了溪水来。
“嗯。”许御天垂眸轻应,双手捧过时,那一道利刃的锋芒却刺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水流倾泄,疼痛令人难以呼吸,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和电光急转,手指掐上了对面得意之人的脖颈:“是你!”
证据为什么没了作用,因为有人背叛!
“是我……”薛二呼吸滞住,看着对面迅速反应过来的人,握紧了匕首的柄旋转,面色狰狞。
疼痛搅入胸口,令眼睛发黑,生死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指骨用力,脖颈应声而断。
“老大……”有猝然而起的脚步声靠近,却被那甩出的尸体砸了个正着。
“滚开!”起身的少年单手捂住了胸膛处,金色的眸警惕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各种际遇汇聚,相处数年的人。
“为什么?”许御天问出了之前没来得及问薛二的问题。
双方对立,潺潺的鲜血已经顺着那捂着的指缝控制不住的流淌出来。
“你在找死,我们想活而已。”有人回答道。
“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
“你只不过把我们当狗而已。”
对立之人七嘴八舌,即使是猛虎,走到穷途末路之时,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呵……”少年巡视众人,闻声冷笑了一声,竟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哈哈……你们不就是狗吗?谁给你们扔点骨头,就忙不迭的跑上去叼。”
他的笑语掺着血腥气,令诸人面色十分的难看。
“把他抓起来,领赏去!”刘老三心下一横,拔出了刀来。
其余人皆是如此,只是靠近时却没有谁敢第一个冲上去。
刀锋逼近,少年后退,血液淅淅沥沥的滴落在草叶之上,让他的面色都白了起来。
直到脚下踉跄,一人眼
睛亮起,挥刀落下,却被一道锋刃拦住弹回了。
“丁隐!”后退之人看着那拦住的人眉头蹙起,“怎么,你要跟他站在一起?”
憨厚的汉子持着刀站在对面,有些呼吸急促的看着一众人道:“老大对我们不薄!”
“谁让他拦了别人的路,他不死,我们就得死!”
“你既然跟他站在一起,那就只能连你一起杀了!”刘老三挥动了刀道,“你愿意当狗,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当狗去吧!”
刀锋劈下,丁隐连忙格挡,可敢攻击他的却不止一人!
四处攻击的刀剑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伤痕,腰腹,手臂,他只能牢牢护住头颈和心口处道:“老大快跑!”
“真不知道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叹息声从背后传来,那指向丁隐心口的刀被从背后伸出的手直接震断了,碎片四散,划过了数人的动脉处,直接倒下数人。
刘老三勉强躲过,看着那站在丁隐背后的人大惊失色:“你没事?!”
“是啊,谁让我惜命呢!戴了软甲。”少年扶着丁隐的肩膀,拿过了他手上的刀,将人推到了一旁,抹去了唇角的血液笑道,“来试试,你们的主人是怎么杀狗的!”
金色的眸中一片寒凉和傲慢,他的胸膛处仍然在渗着血液,淅淅沥沥的顺着匕首滴落,可是前行的每一步,都让提着刀的众人胆寒。
“杀了……”他!
刘老三的话没能说完,头颅就已经随着挥动的刀飞上了天空,下了一场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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