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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章 卑劣者的经历(10)

作者:狐阳 字数:6532 更新:2024-07-15 1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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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御天看向了他,那双绿眸回视,映着夕阳的光影有些变了色泽,但其中的情绪却很分明。

他说高兴,就是真的在高兴。

为他没有踏入那个禁忌之地,为他没有将自己押上赌桌,为他信任他。

即使离开了家,这个人也经常在他的身边,才能够那样及时的救下他。

人们常言,大恩如大仇。

可有这样一个人在,许御天却只觉得漂浮的心好像能够定下来。

忘恩负义者,无非是还不上恩情,又贪得无厌,才能说出那样面目可憎的话来。

而他,也想要掌控他的命。

与他对比,他好像始终置身于阴影之中,卑劣隐于皮囊之下,永远不会消失。

“你不会对我产生过那样的念头感到失望吗?”许御天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在被炙烤,但他无法远离这样的光和热。

“不会,你只要自己不会失望就好。”姬翡看着他,从倚着的门边起身,伸手揉搓着他的头顶笑道,“虽是后果自担,但人无完人,不必过分苛求。”

人类生来,似乎就是在无数的错误中成长或消亡的,人类是,王朝也是,甚至连主世界也是一样的。

许愿看着他,在那只手收回去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道:“你能不能将出千的方式告诉我?”

“不能。”那酌着酒的人干脆的拒绝道。

“我也会做玫瑰酥酪。”许御天看着那睫毛轻动的人道,“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那捻着酒杯的手指不由得轻转,只是抬眸时唇角溢出了一抹轻笑:“不行,那可是十分顶尖的本事,怎么可能用玫瑰酥酪就换走。”

许御天看着他,难得在那微侧的眸中看到了一缕心虚之意,他略有沉吟后笑道:“好吧,我在外面也学了几种点心,做给你吃。”

姬翡抬眸,在对上那温柔浅笑的眸时一瞬间有些怔然,他伸出了手去,在那金色的眸注视下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真是好孩子,不枉费我辛辛苦苦的养育你。”

“辛苦你了。”许御天笑道。

“都学了什么?”自认辛苦的院落主人兴致勃勃的问道。

“玫瑰红豆酥,云片糕,龙井茶酥,桂花糕……你确定不告诉我吗?”

“确定。”院落主人坚定回答道。

毕竟不能告诉他,调转骰子是用了非此间的力量。

要不然只能一直打平下去,第一顺位者多没面子。

……

“这些点心能放的时间会久一些,但还是要尽快吃完,以免招惹虫子。”许御天整理着数个食盒说道。

在这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就如避世的桃源一样,山中方七日,世间已千年。

外面的岁月不至于如此快,但与此处的宁静相比,那样一池污水的混乱就显得烦躁而漫长了些。

抄家,落狱,流放,株连数族,反而他的危机逐渐消解。

姬翡未答,只把玩着自己新得的金杯看着那些食盒,许小玉则有些忧心的问道:“你又要走了吗?”

“是。”许御天回答道。

许小玉张口欲言,却又知道自己无法挽留,这个人一向很有主意,十岁的时候就能够独闯,名声如日中天,而今他跌落深渊,又怎么会甘心一直困于其中:“那你注意安全,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许御天笑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许小玉有些不满道,“出门在外常来信,一出去就音信全无,要不是听别人说起,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情况!”

她的手叉在腰上,颇有些凶巴巴的:“要是再没有来信,下次你再回来,我就把你扫地出门了。”

“好。”许御天笑着应道,“我隔上一段时间会送上一封信过来。”

“哦……”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小玉的脾气没处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别再遇到那种要命的事了。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一路平安。”

“好。”许御天轻笑,看着那摆弄着食盒的人笑着挥动的手,沉下心绪走出了房屋。

帷帽戴上,遮挡了面孔,朝阳初升,门打开时又如一次稀疏平常的出门。

“老大。”丁隐背上了包裹。

“走吧。”许御天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拉上了门。

一门之隔,宛如桃源与人间之差。

“是。”丁隐跟上,“我们去哪里?”

“先去找卫因。”许御天骑上了马背道。

南境整肃,官员被剔除了一部分,他的曾经建立的人脉与据点也被破坏的七七八八。

只是官员并未全部剔除,他处于暗中的力量也未被完全拔除。

虽然伤筋动骨,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纵横南境,凭借的自然不仅仅是环绕在他身边的人。

据点摧毁,但人脉不可能完全拔除,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金银开道,自然能够将人再度起复盘织。

……

马匹穿过州府和荒野,在一座并不起眼的小镇处停了下来。

此处新建,看起来不过是三五年光景的新居,一条小路直通,镇中之人在看到有马匹进入时纷纷避让,待到一处胭脂布匹店铺外停下,店中已有小二热情迎接,只是面对着那放在柜台上的金镶玉佩和接头之语时,神色转为了慎重:“您楼上请。”

前来二人上楼,马匹被牵了进去,虽是生意如常,外人却看不出端倪。

而待到楼上,那整理好衣袍匆匆出来的人,不等戴着帷帽的人掀开露出样貌,已拱手行礼道:“主人。”

“起来,我之前给你送信,查的怎么样了?”许御天前行,坐于此处桌后问道。

“据点被毁了大半。”两颊略有凹陷的青年上前,从袖中取出了图纸道,“主要的地点都被占据了,小的地方他们看不上,虽然据点还在,但您数月未出,有的人被抓捕叛了,有的卷着财物

逃离,落山为寇,剩下的一部分集中在了附近的镇上,但人数已然不多。”

图纸摊平,许御天看着其上,又取过账本翻阅。

财物自然大量损失,但还有残留。

“想要再开启私盐贩售路线的可能性呢?”许御天问道。

“暗线还在推行,但想要像之前一样,可能性不大。”卫因回答道,“您原本将路线全部打通,现在几乎没有漏下的,一些地方实在偏僻难行,成本太大,补上的官员也会有忌惮。”

许御天看着其上记录的姓名笑道:“足够了。”

“是。”卫因虽有惊讶,但跟随三年,他自然知道当主人说出这样的话时,就代表着目前的困境可解,虽然他想不出破局的方法。

“这条路比之前更危险。”许御天目光划过地图上的据点,看向他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人头落地,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给你一笔财富安稳度日。”

卫因略有思索,拱手道:“我从一开始跟着您时,就已然有了这样的打算,请您吩咐。”

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他虽无经世之才,但看人很准。

许御天看着他,将一张纸条推了过去道:“去将上面记录地点的东西挖出来。”

狡兔三窟,居安思危,自然要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是。”卫因领命。

……

南境州府,官员更迭,下狱者众,新人替补,乱象却从未变化。

灾害数年,街头人丁奚落,只是隐有不平之言流传,多是关乎那被抄没家产的许御天。

许御天在时,虽常有跋扈嚣张之态,但私盐贩售此处,虽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细盐,但粗盐总是有的。

而如今赏金颇高,盐价也一路飙升,纵使酒馆客栈,想要购买,也时常觉得肉疼。

“他还不如在的好,左不过是跋扈一些。”

“所谓的跋扈,不过是教训了知州的儿子。”

“无非是那些官老爷看他不顺罢了。”

“这贩售私盐可是大罪,只怕是再难回来了。”

“说不定已经死了。”

“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肖想盐那种东西。”

灾年之景,连糠皮都十分昂贵,若能熬出薄粥,都算小康之家。

而这并非地里的收成不好,只是处处都是少粮。

而若是哪处的雇工不必让人吃上细米白面,只是能够填饱肚子,都有人前仆后继的前去。

而州府之中一处房屋修缮便是如此,咸菜,糠饼,甚至有时候还有白米熬成的薄粥,前往者只恨不得将那屋子修缮到十全十美。

州府官员更替,那曾经贴在公告上的悬赏也被新的覆盖,许御天之名似乎就此尘封。

毕竟各地起义不断,虽被镇压,但敢于挑衅皇权者明显要比贩售私盐者罪大恶极的多。

当然,那只是在官员的眼中。参与起义者满腔热血,只恨不得将那

些官兵和下令抓捕的官员砍杀殆尽。

“主人,临江城的知州落狱了,诛九族。”卫因将消息递出道,“秋后问斩,牢狱那边可以疏通,您要去看一眼吗?”

落狱之人虽说是秋后问斩,但没有价值和翻身可能的人,没有人会在乎他们死亡的时间。

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员,脱去了官服,跟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必。”立于高处的人看着那一辆辆驶进的车道,“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以高价收入,不愁没有货源。”卫因看着他的神色,将那消息揣入了袖中回答道,“只是驮马想要买入容易,战马管制有些严格,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以往,他的主人会不吝啬于痛打落水狗,之前的官府围剿,一切都由知州而起,他一人虽然无法决定,但只要让那些官员意识到了威胁,就足以拨动整个并不稳固的利益团体。

虽非主要原因,但也算是始作俑者,按照主人之前睚眦必报的性情,自然要他生不如死。

没有什么比心腹的叛变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也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杀掉了薛二等人。

可数月之后再见,主人的身上却没有那些外放的暴戾之感,甚至于对那些人好似只是随手摆弄,并不放在心上。

“初冬之时,一切可以成事。”金眸轻敛,已有沉淀之意。

想要功成,就不能急,否则不过是一时辉煌兴盛,毫无计划,沦为乱民。

“是。”卫因应道。

秋收时节,一片兴盛之感,粮食的丰收让许多百姓好似看到了希望,可一车车缴纳上去的粮食和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填满的米缸,让这样一年的期冀成为了空望。

天气转冷,南境尚可,虽无丰衣足食,但不会有过多冻死的忧虑,北境之内,插标卖子,易子而食之事已非罕见。

德正二十五年,秋后初冬,斩杀无数犯人,修沟渠,征徭役,饿死累死者众。

百姓挖掘,沟渠之中水落石出,其中藏一金帛画卷,天衣无缝,遇水不湿,其上书七字:金瞳者,真龙化身。

一时流传甚广,官兵无法阻拦。

而在南境之中,那消失许久的许御天重出,聚起数千拥护之人,三日之内,占领了临江城,粥棚设立,竟有白面白米充饥。

金瞳者,金龙化身,抚饥荒,平灾年。

惩治贪官,所向披靡。

民谣流传,或是为那一份人心,或是为了一份吃食,或是为了活下去,百姓启程,徭役叛逃,不过一月,临江城中拥兵已有两万。

消息传播,朝堂之上震惊。

可派兵将前往,却是在中途就受伏击,甚至敌人以利诱之,兵士之中亦有叛变者,远离京城,声势仍在扩大。

“真是反了!如此不祥之人,朕的五万精兵难道还比不上那些乌合之众?!”已有白发丛生的皇帝大动肝火,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陛下,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贼子狡诈

,用的都是那外出的野路子,领兵的将军一时不能适应,才会被其伏击。”有大臣上奏,“臣提议,应另派良将,必能将其一举剿灭。”

“臣附议,臣以为骠骑将军李继熟悉南境之事,可前往平乱。”

“陛下,骠骑将军赶往,路途实在遥远,不如从当地遣将,以免贼子再度扩大。”

“陛下,臣以为应以招安为宜,贼子所求无非功名利禄,若是能够招安,也避免损失我大楚兵将。”

“陛下,不过乌合之众,若是就此招安,只怕日后那些刁民人人效仿,我大楚才真要动荡不安了。”

朝堂议论,即使决策下达,八百里急送信,也有了被拦截的风险。

南境抵御不利,许御天所占据的地盘仍在扩充。

有了地盘,便可截留赋税,养兵,买马,储粮以及制作兵器。

商人虽为末等,可人脉路数却极广,且不吝啬银钱财帛。

世人所求之利,无非是吃饱穿暖,若是豁出性命都无法达成,忠诚自会动摇。

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临江城,琼州,沃州……战火蔓延,地盘扩大,亦有起义投奔之人,虽汇聚之人良莠不齐,但定下的军纪治下,若不服从,死!

此举一切顺遂,大有厚积薄发之感,但就在军中之人叫嚣着一路打进京城时,起义军却停下了开拓的步伐。

“莫非是要称王?”

“以主帅所占土地,称个藩王也是绰绰有余的。”

“说什么呢?主帅那可是真龙化身!必然是要称帝的。”

“如今大楚不堪一击,也是时候称帝了。”

军中隐有流言,提及此事时,倒无一人反对。

“太早。”许御天听到此种流言时有些莫名的轻笑了一声给出了答案,“万事皆未齐备,不宜外扩。”

“主帅的意思是?”一身盔甲的副将问道。

“需整顿军纪,待粮草齐备。”许御天简略回答。

而事实是,掌管一支军队以及一大片的州府,比他想象中要费神很多。

杀戮,占领,管制,统辖,以及明理。

起义之人以百姓居多,虽有斗志,但不识大字,难明军纪,即使收拢了人手,也需要整顿成编,再加以训练。

朝廷的精兵虽看起来不堪一击,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和涣散的队伍,一眼就能看出胜败。

多数起义之人会很快落败,就是因为只有满腔热血而无纪律资源,人心分散,还未成事便想着称王称帝,大楚即使明面上看起来腐朽,但烂船尚有三千钉,真正不堪一击,不能有一次决策失误的,是他。

若是从前,有如此家底,他只怕是会高抬下巴,称一方之王,但那样太躁,也太急了。

进攻方,不是只有他。

急则生乱,乱就容易功亏一篑,命运可不会每每都给他重新爬起来的机会。

许御天占据三州之地,停下进攻,如此举

动,再次让朝堂热议,只是派去进攻的军队,却每每被其肢解挫败。()

而派去劝说的使臣,要么被截留,要么完好的送出来了,却往往在返程的半道上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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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问询,许御天给出的答案让帝王在朝堂上几乎暴跳如雷。

或许是遭了天谴吧。

“竖子狂妄!”流毓随着帝王的气愤而晃动,“金瞳者,果然引天下不祥之兆,朕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真龙之争,使大楚派遣讨伐的军队愈多,只是虽鲜血淋漓,却久未有实绩。

而或许是看出了大楚的外强中干,各地起义势力此起彼伏,即使帝王在殿堂之内将桌子都要掀翻,内忧外患仍是不断。

“陛下,北境之兵不能调!否则京城危矣。”

“陛下,那许御天虽狂,但还远在千里之外,那些临近的贼子才应该尽快处理掉。”

“陛下……”

朝臣提议无数,桩桩涉及大事,并非充耳不闻就能够假装无事发生。

帝王决议,内乱不过是境内之事,还是邻国与京城更为要紧。

北境被增兵对峙之时,那驻扎三州之地将近一年之久的起义军,悄无声息又突如其来的动身,攻陷了那水土肥沃的常州之地。守城之将被斩于马下,动手者正是其主帅。

许御天。

他不过十六之龄,却能令无数人跟从信服。

凡与之对阵者,若得生还,皆要言其一句武功至高,用兵至诡,他似熟读过兵书,却又不仅仅局限于其上,虽为主帅,却每每身先士卒,虽带兵之将不足,可他一人却可将将士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少年之时,已是光芒大盛,令远在京城的皇帝也如鲠在喉,辗转难安。

此一役大胜,愈发扩充的队伍暂且不必因为粮草不足之事发愁。

可惜外人看着那曾经的盐贩商人风光无限,只有许御天自己知道,想要更进一步,不会有这么顺遂。

南境之人,善水者众,但他的手上无船,想要北上,绝非易事。

而战争流下的血,比之曾经,早已无法数清,但他也早已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心随着血液溅落似乎会变得冰冷,但战场上的血腥搏杀,却让他见证了另外一片天地,心好像也随之广阔了起来。

思及从前,以计谋与利益牵扯,终究不及大军在握来的踏实。

隐有轻嘲那时的幼稚,但那时的他,似乎必然会走上那样的道路,因为不甘和肆意妄为,也因为对这个王朝尚有一丝期冀。

而如今,军中虽战时禁酒,非战时却可畅饮。

兵丁来自各方,大醉之时最易吐露心中所思所想。

有人从前不过是想要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有人不过是想要安生度日,有人不过想好好经营,也有人曾经认了命,为奴为婢只为讨一口饭吃。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尊严换不来食物时,不过一句空话。

但能站着活,没有人想要跪着死。

没有去赌,也保不住父母妻女,灾祸,病痛,饥饿,奴役,匍匐扛着无数血泪前行者众。

如书中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片荒芜,这天下,并非他许御天一个可怜之人,与之对比,他似乎是幸运的,因为他的苦难,在三岁时便有终结。

虽然无父无母,但他得以吃饱穿暖,得以识文断字,博览群书,拥有过巨富,也站在了高位,如那时濒死时所想,他似乎没什么值得怨愤和不甘的。

而掌控利益分配者绝不能只是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若远离人心,终将在不知不觉中被其覆灭。

“报!”帐外有士兵嘹亮一声传来。

“进来,何事?”许御天抬眸问道。

“主帅,外面有一女子想要进入军营,呈上了信物。”士兵呈上一方帕子,打开之时,其中包裹着一支眼熟至极的木簪。

簪子平滑,唯有一端雕刻了梅花图案,那时经常被簪在许小玉的头上。

“快请。”许御天起身道,“人在哪儿?我跟你同去。”

疾行军营门口,那一身男子装束的人见他时已有些高兴的挥起了手,只是身旁未见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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