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确实不早。
从前在宋家时,宋知白陪伴宋母常跟着看爱情题材的影片星剧,看得多了也知道些套路,其中最不乏的就是男女主角经历层层磨难,再终成眷属。
当然,磨难是女主的,眷属是男主的。
她悲伤,她失望,她抗争,最后失败了,再然后男主最后关头出现,帮助了她,她的回报是爱。
该说是报应才对。
他很不喜欢那些套路,很不喜欢在最后关头出场的、类似英雄救美的剧情。
似乎磨难是必经的环节,有了它,美好才能被衬托出珍贵,可为什么一定要存在?为什么要被歌颂?它只要出现,在眼泪里洗涤过,就再不能被美好所抵扣。
可这一瞬间,宋知白是庆幸的,是感激的。
他感激连祁的到来,哪怕他迟到了,哪怕他方才急匆匆挥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傻气。
只要来了,就够了。
比起赶鸭子上架的自己,连祁才更应该出现在这里,以连一一和连二父亲的身份,填满一些他弥补不了的空缺。
只是意识到连祁出现,心就落到了实处的宋知白如是想着,把有些茫然的连一一和连二抱起来,塞进连祁的怀里。
连二还是有点怕怕的,双脚悬空就像被拎着后脖颈的猫,老实的很,只知道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连祁。
连一一则完全傻住了,还忍不住露出个笑,等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生气的最佳时机。
再看到连祁额间小小的汗珠,就更气不出来了。
她耳朵红红的,哼了一声侧过脸,蚊子叫似的,不知道是跟谁说话,“嗯,这也是我爸爸。”
一位温润似玉石,一位锋利如刀剑,两位容貌风格南辕北辙的爸爸站在一起,矛盾又莫名地协调,不过如出一辙的是,放在本就衣冠楚楚的人群里都显得格外耀眼出挑。
而几个热场小活动下来,也证明他们除去皮相,实力也是出乎意料地强悍。
只能说,学校里的这些体能活动惹到连祁,真是惹到铁板了。
那些隔着几十米的打枪游戏对连祁来说就是游戏。
也确实是游戏手枪。
主持人才说开始,就听“砰”“砰”“砰”三声,三个十环。
铁板本板甚至不需要瞄准,就扣动了扳机,连一一讶异地张嘴:“?”
连二呆呆喊:“…爸爸。”
这才注意到周边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自己是不是有点较真了?会影响到连一一和连二吗?连祁垂眼暗忖,并非故意给别人下脸,只是成千上万次练习和实战造就的身体记忆,反应使然。
他正犹豫着放下枪,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就抬起手。
连一一啪叽啪叽地鼓掌:“好棒!”
连二重重点头。
她们看向连祁的眼睛亮晶晶的,是十成十的惊喜和孺慕。
小孩子多少是
慕强的,尽管模糊地知晓父亲的身份,从前却没有被放任真切地看到连祁在战场上,或者军队里担任指挥官的样子。
比起外人所熟知守护着一整个国家的战争神话,她们更熟悉连祁不近人情的忙碌,以及黑着脸骂副官,黑着脸在文件上,黑着脸问手下们是不是脑子瓦特了的样子。
连祁起初并没有秀一下技术的意思,但听着两个孩子的惊叹,以及期待的目光。
再有了。
在连祁一系列几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找卧底、扛沙袋的小游戏后,再是益智环节。
满卷白纸铺设在桌面,连祁看不懂那些深奥的字母符号,绷着脸沉思,没说话。
本就是给家长们出设的考题,连一一和连二自然也看不懂。
但察觉到连祁的停滞,小声:“其实不参加也可以。”
据她们所知,好几个同学的家长是大学教授呢。
反正也赢过一轮,已经很厉害了。
三人如临大敌地打着退堂鼓,宋知白失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连祁,“擦擦汗,这轮换我吧。”
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坐在桌前,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几分钟后,是老师惊讶地宣布,“这张、这张、这张,都是满分。”
公布的答案被大家一起围着看,看得旁边连祁、连一一和连二三脸震惊,跟不上那些九转十八弯的头脑风暴。
宋知白本人也表现得十分意外,主要确实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考那些东西。
不同于连祁被孩子们夸得飘飘然,他实则从没有生出过藏拙的心思。
再小的比赛也是比赛,第一名不是自己,也有别人。
这算得上文武双全的家庭,几乎横扫了整个赛场。
这应该是连一一和连二在学校里最出风头的一次了,连一一这辈子没这么骄傲过,去厕所的路上都雄赳赳气昂昂,全然一位昂首挺胸的女王。
“白白白白,你有看到我同桌的眼神吗?”
“他上次还嘲笑我来着,当然我可没输,狠狠揍了他几拳头。”
“好厉害啊,那句诗是怎么想到的?会画画怎么还会写诗呀?白白你来我家之前是做什么的呀?”
…
问题太多,不等宋知白回答就挨个过去。
后者温煦地笑着,守在门外,等待着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女王归来。
他的神情平静而温和,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站成一道颇吸引人眼球的风景。
也确实引来了个人。
对方怯生生的,“您是一一的爸爸吗?”
说话间,浅色的长发垂落,露出的面容阴柔而不失棱角。
宋知白颔首:“是的,您好。”
闻言,对方松了口气,很感激别人愿意搭理他似的,感激地看向宋知白,又很快习惯性地垂下。
接着小声地自我介绍:“我叫云二。”
云二是个乍一看雄雌莫辨,仔细看
确实雄雌莫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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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宋知白放下戒备的同时,又提起戒备。
云二:“上次亲子会没有见过您。”
宋知白状似惭愧地抿唇,“是,我前几次有些急事。”
云二害羞地微笑,“您把孩子养得很好,我想和您谈谈。”
他的语调放轻,微微拖长,很害怕被拒绝似的,“关于一些育儿心得。”
宋知白没拒绝:“您说。”
云二要走的脚步一顿,“在这吗?”
宋知白:“抱歉,现在有些事走不开身。”
他没有跟对方谈心的打算,更没有跟着对方一起走的计划。
可面容看起来还是是温和甚至可亲的,像湖面上浅浅的一层被太阳晒过的温水,其实只是要往里深触一点,就能摸到冰冷的凉意。
顿了顿,宋知白体贴地给出解决方案:“不然您告诉我您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我一会儿问下一一,再去找您。”
云二:“哦我的孩子,他就在那边,您要去认一下脸吗?他有些害羞。”
宋知白礼貌地重复,“不太方便,现在有些事走不开身。”
云二:“可是很快的,不耽误时间。”
语气是软的,态度却透出几分与形象不符的咄咄逼人。
宋知白捉摸出那几分不对劲所在了,云二的温柔像绷在骨架上的一层皮,矛盾的,伪装的,哪怕是请求,言辞间的底色却有着不作假的颐指气使和命令,以至于有着训练有素的演员在生活里演戏的割裂感。
嗯,要把人带走的诓骗话术还很拙劣。
或者说,不屑于隐藏?
说不定脸也是假的呢,仔细看去,脸和脖子分明两个色调。
他分辨着忖度着,面露犹疑,云二还以为宋知白是改变了主意,继续殷切地说着他的孩子有多么地害羞,以至于不敢凑过来,只能他们过去。
宋知白摇了摇头,“下次一定。”
云二并不放弃,说着话,还伸手要抓住宋知白的胳膊。
接着就发出一声痛呼。
他没抓住谁,倒是被抓住了。
连祁架着云二的手,是看脏东西的神情,深沉而睥睨,居高临下的姿态使得本就戾气横生的气质更显可怖。
宋知白注意到他拳头紧紧捏着,颇有种要立刻将人锤进地里的即时感。
老实说,有点担心两人打起来把云二打死,他正要上去拦,可连祁只是说了句“滚”,云二就滚了。
非常屁滚尿流丝滑无比地滚了。
一点都没有先前死缠烂打的样子,甚至遥遥的,还能看见跑丢了一只鞋。
真是个奇怪的人,看样子并不认识自己,但认识连祁?
或者连祁认识他?
后者是肯定的,云二分明是怕被认出来。
但外人连连祁的真容都没有见过,难道是什么帝国中心人物?
还是说,本就跟着连祁来的?
再不然,间谍?
转瞬间宋知白就猜出个大概,正要试探地问一句,连祁先开口了,“那是谁?”
宋知白:“不认识。”
又来了,不认识还笑得那么灿烂。
连祁愤懑:“不许笑。”
宋知白:“…”
话题之跳跃,他指了指远处将将消失不见的人,一时竟懵了。
而见宋知白还试图寻找对方的背影,连祁更气了,“也不许看。”
他说着,以一种气势汹汹理直气壮的姿态硬生生掰过了宋知白的头。
宋知白:“…”
又来了,莫名其妙的脾气。
不过还是依言收敛了笑意,眼睛里的温和却是实打实地漾着。
连一一探出头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叶影错落间,风吹动树上落花,带着浮动的香气砸了树下两人满身。
他的亲爹正扶着后爹的头,他们两个挨得很近,视线交错间,阳光如凝固的琥珀般缓缓流淌。
起初连一一以为他们两要亲嘴巴呢,结果捂了半天脸,只从指缝里看到,耳朵通红的连祁就猛地别开脸,粗声粗气的,“再不许乱跑了,就走开两分钟,什么玩意儿都敢来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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