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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晟狠狠挨了一巴掌,顿时半边脸火辣云烧,惊目无语,摸着嘴角看着她。
她抖颤着身子怒目视敌的睁着眼儿,咫尺相视,都湿漉的淌着水,像两只落水蒙难的雉鸡。
定子忙捂住眼睛:天呐!我咋没想到会有这情节呢!
兰芳挤着眉头:这……这怎么收场?
不大工夫围了一群观看的人。
正在西边路口等候的梁文和唯亭忽然瞥见远处围堆儿着一群人,同有意识发生了什么,不约而同赶紧跑过去。
扒开人堆儿,看见关之茹和德晟浑身湿透的相对而立,关之茹脸色惨白,也不知披着谁的衣服,双手抱怀,颤抖不止。
“怎么回事这是?”唯亭情急,问话没人理会,关之茹紧闭嘴唇怒视着德晟,唯亭即刻转视德晟,暴怒:“你干什么了?”
梁文揣揣手掌准备一拳呼上去。
忽听围堆儿的人群纷纷议论。
“这女的真少见,人家救了你,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反倒打人家,真没见过这样的……”
“是啊,这年月好事难做呀,救了人,反倒遭人扁!”
“小伙子,算你倒霉,赶上这种不通情理的就得躲远点儿,不能跟谁都发善心……”
关之茹急口难辨,气得咬着嘴唇梗语,苍白脸泛红。
唯亭懵晕,看向德晟,一边脸巴子果然红晕,还留着俩手指印,真挨打了?一会儿的工夫都成了落汤鸡了,还动了手,这是闹哪样,玩儿什么呢?
梁文明智,看看周围,指责纷纷,这场合不宜久留,揽过关之茹就走,唯亭紧跟其后,先别究诘原委了,这场合越搅越乱乎。
人群散去,指责声渐息,德晟摸摸半边脸,还在发烫,怒怨冲顶,大喊:“庄龙……庄龙呢……”伸手要拿电话,才意识电话在外衣口袋里,而那件外衣正裹在关之茹的身上。
“操!”纠结眉头,今儿的确倒霉。
定子不敢言语,赶紧掏出电话恭敬奉上。
德晟一遍遍拨打,传来盲音一片,咋的了这是?破口大骂:“庄龙……你他妈的玩儿我!”缕一下滴水成绺的湿发,恨不能把手机摔了。
兰芳小心翼翼的开腔:“晟哥,咱……咱五点还得到东头办欣欣的事。”
德晟叉腰杵地,浑身湿淋,寒气渗着脊骨,心里这个翻腾,垂头咬牙一句:“去东头。”
话说庄龙一猛子扎进湖里,健臂熊腰的一把将欣欣抱了起来,欣欣这丫头早已惊得魂飞魄散,抖成一团躺在庄龙的臂弯里,左小腿还蹭破一块皮肉,渗着血。
庄龙抱着怀里的人正眼儿一看,呆傻惊愣:“你是谁?”
欣欣抖着音儿虚喘:“你是谁呀?大哥……谢谢你救我!”
庄龙瞬间懵晕,绿豆眼儿眨了又眨,怎么回事?这不是关之茹,他妈的德晟在耍老子,老子非剁了你,血涌冲头,气得脸湛青,掏出电话就要嚎,才反应浑身浸湿连电话都泡了水汤子成了废物,咬牙跺脚。
怀里的欣欣孱弱一句:“大哥,别着急,你为了救我电话都毁了,赶明儿我赔给你个新的。”
嗯?庄龙愣神儿,瞧着怀里女孩儿,脸色清白,柔肤弱体,小腿破了一个口子,身子抖瑟得像飘零的树叶,吓得浑身瘫软快要晕死过去,这柔弱样儿怪让人可怜的。
啥话也别说了,救人要紧,抱起欣欣就往医院奔。
德晟绕圈子跑到东头,心乱着,耐着情绪等着欣欣,仨人等到五点都过了大半截了也不见欣欣的影子,邪性了,跟商量好似的闹幺蛾子,存心不让人顺畅了。
德晟已冻得通透,湿衣服里外裹着胫骨,凉气森森的扎着骨节瑟寒,唯有那半边脸火辣辣的灼烧,沮丧烦躁,这是黄历不正,就不是成事的日子,出门怎么没算一卦!
急烦的回到失恋者联盟,还没坐稳当了,湿衣服还没扒掉的工夫,庄龙一身湿透带着俩黑熊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一进门挥膀子就拽住德晟的脖领子,怒眼儿大骂:“好你个小子,竟耍到老子头上了……”抬手就要打。
德晟一见庄龙更是火恼冲天,反手抓住对方:“庄龙,你他妈窝哪去了,装得大爷,来真格的就缩脑袋不敢露头了!”
“谁不敢露头!老子寻了你八百遍愣是没见个毛影,我庄龙活到这会儿还没人敢糊弄老子!”铁青着脸,大背头也没了型,湿漉漉的撇着中分贴在脑顶。
“庄龙,你到底咋想的,跟我说明白了,也不至于跟你受这么大累赘。”
“咋想的!我倒要问问你,老子活等着你半天,你倒拿个小丫头片子糊弄我,还他妈让我下水救人,他妈的活捉弄人玩儿……”双手扣住德晟的肩膀不放,这就要动手。
德晟看着庄龙一身湿透,忙问:“你在哪等着呢?”
庄龙气呼呼的嚷:“潭色湖东头,这不是你安排的吗?”
仨人才明白,捶胸顿足。
德晟纠结着五官:“我说龙哥呀,你到东头干嘛去,我不是让你在西头等着吗!”
庄龙愣住:“你不是说东头吗,怎么又变成西头了?”
定子抢话:“龙哥呀,你可是记错了,我们一直说的是西头呀,俺三人在西头跟盼佛爷似的等着你,可连你的电话都打不通,你这是……唉!”
兰芳无奈一句:“龙哥,你可是误会德晟了,万事俱备就差你一人,合着关之茹掉进湖里还得饶着我们德晟给捞上来,你说这事闹得。”
庄龙猛醒,原来是自己记错地点了,回过身对着俩黑熊就往脑袋上掳:“让你说东头……我让你说东头……让你再说……”
一顿凿够了,拍拍手,颓气地捋捋湿发:“兄弟,对不住,怪我耳朵长草,耽误大事了。”
德晟也颓丧:“龙哥,我费尽扒活绞尽脑汁设计的桥段,就让你给搞砸了。”更气恼的是不但砸了,自己还挨一巴掌。
庄龙哀叹:“这都什么事,关之茹没能救,却救了一个叫欣欣的小丫头,这不是活折腾老子吗?”
仨人猛抬头,急问:“你救了谁?”
“欣欣,救了一个叫欣欣的女孩儿,这丫头穿着青色裙子带着顶白帽子,我以为是关之茹,咋那么像呢,合着她也掉水里了,你说咋这么巧呢!”
兰芳惊叫:“她穿着青色裙子戴着白色帽子?”
“可不咋的,就这身打扮像极了关之茹,晃了老子的眼。”
定子急问:“她也掉水里了?”
“可不嘛,咱大老爷们儿赶上这事能不管吗!不能够啊!”又说:“这丫头差点儿没吓晕过去,腿肚子上还破了一个口子,怪可怜的,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呢,哎哟,不行……我得看看她去,救人救到底……”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过身:“兄弟,这次是我失误,对不住,你再设计个桥段,我准保记住了,打死也不会记错,赶紧……赶紧再想个辙,我等着啊……等你消息……”话音没落,人已经不见了。
德晟扶着额头,揉搓脑壳儿,人算不如天算,怎么算计也拗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关之茹坐上车,还止不住抖,唯亭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呀?”
关之茹气鼓得直喘:“我刚上板桥台,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等我再睁眼,那小子正托着我,怎么这么寸?我怎么就掉下去了!”
唯亭失笑:“还真是这小子救了你,那你怎么还动手了?”
“他耍我,指定是耍我,是他让我在板桥台上等着的,几百年我都不带去那地方的,怎么来一次就赶上掉湖里,绝对有诈,一定是那小子使的计。”
是设计还是偶然?唯亭搅不清,忽然感觉有看头,忽然感觉开戏的节奏挺好玩儿,倒希望这是个设局,才证明赌局真正步入程序,很久没见关之茹激动一回了,凡事只循规则按她的心情走过场,突如其来的设定会打破成规,打破她心底一成不变的根弦儿,甭管是哭的、笑的、还得愤怒的……只要能波动一下,即使是撒泼撂脚和人斗场子,还能让人知道那个关之茹心底没死,还带着活气儿,还存着多种情绪,而不是一味直守在一种情怀里,唯亭想看到过去的关之茹。
“我饶不了他……等着……竟敢让我掉水里,瞅那个张狂赖痞的德性,流氓、无赖……捞到我手里就甭想得逞的乐呵……哎妈……冻死我了……”关之茹抖着音儿骂,哆哆嗦嗦的咬牙切齿,低头一看,身上还裹着德晟的外套,一把扯下来扔后面:“滚一边去,涎皮赖脸的往我身上凑近乎,真不知自己是哪个地洞里的耗子……”
唯亭忍不住一乐,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关之茹身上:“行了,多大的火呀,伤身!那小子自己不是也跳湖里了吗!哎哟,这天……水真格刺骨的凉。”
梁文开着车偷乐,安慰:“之茹,不值当的跟这小子动肝火,哪天我找人办了他,再不解气就给他扔潭色湖里溺死。”
唯亭哼笑:“溺死不就没的玩儿了吗,咱之茹要活活玩儿他十个月呢!”
“对,玩儿死他,绝对不能放过他……”关之茹咬着牙咯吱响。
转天就有人发出她落水的微博,标题:救人遭扁,好人慎做。连着几张图片,他抱着她,她挥巴掌打他,他俩落汤鸡似的相对而立……
这微博不到一天转载了万次,评论如云。
“小伙子英勇啊!赞一个!那女的太阴暗了,贬一个。”
“没见过这么不识好人心的,冷艳高贵绿茶婊,这女的就欠掉海里没人救!”
“赶上这样的男人不以身相许的报答,还扇巴掌,这样的女人该着一辈子没人爱!”
“小伙子救人可嘉,可这年月不能滥用好心,这女的太让人寒心了!”
有人认出她的真面目。
“这女的好像是大富豪关锦赫的女儿关之茹,富二代千金人品太掉价了!”
“有点儿钱就当自己是圣母,瞧那个德性……”
“这千金没准儿是想寻死,偏偏赶上个见义勇为的,没随了心愿能不急吗!”
……
关之茹双眼冒火,一声尖叫:“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这事没完……给我等着,想让我哭……行……看谁让谁哭,我一定让你滚……滚得远远的……”
唯亭挑挑眉毛,一耸肩,瞧着那位激动的暴跳。走到这步,戏头刚开场,果然不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