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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晟开着车绕着街道无目的的转了半个北京城,最后又回到原地,停在子夜酒吧门口烦闷的看着喧躁的街景,车流渐稀,时间已近12点,废了大半包烟,那位仍没个动静,一直等到快要1点,耐不住了,拔腿要进酒吧……
刚走到门口迎面涌出一帮子男男女女,醉言不清勾肩搭背,摇晃着嬉笑着……
德晟一眼看见其中的关之茹,站定脚步。
关之茹脸色红润,醉眼虚眯形态松懒,那神态他第一次见,外衣敞着怀,露着蛮腰小肚皮,兴致未消的和身边几位呵言捧逗,一歪头看见面前的德晟,眨动眼皮,哼出一句:“哎呦,还等着呢!”
旁边的几位乱嘴问:“这谁呀?你男友?”
关之茹一声讪笑:“屁,美得他。”说着话下台阶,身子一歪腿脚一软差点儿摔了,德晟伸出手臂将她撑住,她软塌的倒在他的肩膀上,他挎过她的胳膊扶住她的腰杆儿。
她有了支撑,倚着那个身体晃悠着回身和人道别:“今儿高兴,难得……几年没见了都……还是老同学亲,谁也比不了……闲着继续,回见……拜……”没完没了。
德晟驾着那个身体来到车前,打开后座门将她塞进去,刚要关门,她不老实的踢腿又出来,德晟懵晕,睁眼瞧着。
她摇晃的走出来,拉开驾驶门沉屁股坐进去,打火启动,旁若无人。
德晟忙坐进副驾驶按住她的手:“你干嘛?”
她迷蒙的转过脸说:“回家……”话没吐噜完打了个酒嗝,喷出一股酒膻气,德晟蹙眉拧过头,憋着一口气半天不敢喘,回过头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她红煽着脸,没所谓的得意,语齿混沌:“管着吗!高兴……高兴就得喝痛快了……好久没这景儿了。”扒开德晟的手,打着火就踩油门儿。
德晟忙制止,抓住她的手:“别介,你不能开车。”
她回过脸:“怎么的?”
“喝成这样,就别逞能了。”
她哼笑,满脸痴乐:“谁说的……谁说我不能开,我的车怎么就不能开了?”
他劝诫:“扣分知道吗?”
“去你的……扣分算屁……”一把撩开他胳膊,使性子要开。
“罚款!”他无意义的喊出一句,按住她的手。
“不就是钱吗!”她毫不理会,掰开他的手:“滚远点儿,我回家你也敢拦着!”使出动作愣要开车。
他争不过她,不耐烦说:“我送你回去,我等一大晚上不就是为了送你吗。”
她惺忪着醉眼看他:“你谁呀……谁让你送了,腼个脸装什么好人呀!闪开!”
他置气,赶上个借酒混耍的,懒得和醉酒不清的人较真,命令:“赶紧下来,听见没?”
她很无辜的眨眨眼儿:“唉哟,嚷什么……我干嘛听你的,切,滚一边去。”猛松离合,一脚油门冲出去。
德晟慌措,无法控制,喊:“住手、停下,听见没……赶紧停下……”
她聪耳不闻,醉眼迷顿的看着前方,油门忽大忽小,车身摇晃在路面,他情急,又喊:“停下,快停下……酒驾犯法知道吗!想坐牢呀你!”
她哼哼笑,醉言无理的相击:“……还没犯过法呢,尝尝是啥滋味。”
德晟无语,眉头纠结,眼看着她撒癔症的发疯,绷紧着神经盯着她的动作。
她神志恍惚的开着,面带惬意,似有一丝沉迷虚幻的满足,忽然车身一歪就要撞到行道栏杆,德晟手疾眼快插手一把方向盘打回来,车身摇晃的擦过栏杆,惊了他一身汗,而她却一副美哉陶醉的神情。
德晟急火眼,跻身上前,伸腿钻空子一脚踩刹车,还没停稳了,拉起手刹,拔出钥匙。
她傻愣的看着他,红扑着脸,眼皮慵懒的眨着,撅着嘴角,一脸无辜。
他嗔怒,一看那脸又好歹发不出火,开门下车,拉开驾驶门,一胳膊就把她地拎出来,她踉跄的靠在他肩上,不知所从的无知样。
他抱着她的腰拉开后车门,将她扔后座上,慎着脸说:“别动,好好待着。”
他回到驾驶位,打火启动。
车驶向街面,才算平稳了,德晟吁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1点多,躁气。
后面没声,他从车内镜瞟过去。
那位在后座一点儿没闲着,像是折腾热了,把长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那件超短小T恤,又高翘起双腿把短靴子拔掉,很盛气的一甩,其中一只差点儿没砸到德晟脑袋,一缩脖躲了过去,拧眉想骂人,妈的有病呀,喝点儿猫尿就撒疯,憋着没骂出口,换成一句:“别折腾了,老实待会儿。”
这句话像是激起她某根筋,盯着那个后脑勺凝神,忽而问:“你谁呀?”
德晟懒得搭理,不吱声,这话他今晚听了数遍,妈的不会喝了黄汤连记性都没了吧!
她忽然起身从后面掳住他的头,他吓一跳,扭脸看,她盯着他又问:“你是谁?”
他无奈,扒开她的手回正脑袋,看着窗外,平平一句:“真不记得了?你看是谁就是谁吧。”
她果然认真的看,又从后面掳过他的头,扳着他的脑袋,睁眼儿使劲瞧着,一句话没有,那样子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外星物种,眼神儿极其迷惑新奇,琢磨带研究。
德晟禁不住乐了,扒开她的手说:“诶,醒醒,这酒喝得的确到位,不会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吧……”
话还没落干净她又双手而上,一胳膊勒住他脖颈,一手扳动他的下巴,力求拧过正面看得方便。
德晟脑袋被拧了九十度直角,就差咔嚓一声断了,脖子勒得喘不过气,梗着音儿喊:“你干嘛,真疯了……”歪着脑袋斜着眼儿看着前方,力求保持车速平稳,腾出一只手掰她的手:“放手……听见没……赶紧放开……”
这家伙使着蛮劲儿掳着他,他愣是没掰开,喊:“撒什么疯,操……放手……勒着我脖子了……”
她置若罔闻,掰着他下巴问:“你是谁?从哪个地缝里冒出来的?啊?打哪来的……怎么这会儿在我车上?……”
他无奈至极,歪着脑袋极力看着前方,忽然前方窜出一个行人,无防备一惊,急踩刹车,蹭着边溜过去,心惊得怦跳,一把使大力拽开勒脖子的手,嗔怒道:“有病呀?有完没完……”
果然没完,她撒癔症没够,像是不尽兴,放平前座,挤着空隙愣是爬到副驾驶。
德晟意外,瞪眼儿瞧着,手忙脚乱。
她贴身上前,又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惊悚的看着她问:“这是干嘛?怎么跑前面来了?”
“不是你让我坐前面的吗?不是你说坐前面聊着方便吗?”她虚眼回答。
德晟惝恍,你倒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呀?锁着眉头命令:“我现在让你坐后面!”
她不理会,仍抱着他的脖子盯着他的脸,像是忽然清醒恍然大悟般:“原来是你呀!可真能钻空子,就为了三百万!为了三百万你居然钻我车里来了,你安的什么心?啊?你不就是为了钱吗?是不是?是不是……”
德晟没话,直着脖子看前方。
她变本加厉跻身靠上去,几乎要坐到他大腿上,扒着他肩膀勾着他的头:“你就为了三百万跟我凑近乎,对不对?就为了三百万你竟然坐到我车上,说!你怎么到这的?怎么来的?谁让你来的?”
德晟脑壳儿疼,直着视线没营养的回一句:“挡着我开车了,危险!”
她突如其来又去掰他下巴,他拧着脖子给了她一个正脸。
他无声色的问:“想怎么着?”
她近乎贴着他身体,瞪眼儿瞅着,酒气吁他一脸。
他眨眨眼儿,神志微懵,急忙看前方。
“就为了三百万……就为那点儿糟钱你跟我套近乎,是不是?”她又重复。
他不应。
“说呀!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是不是……”掰着他的脸急嗓子喊。
他平平一句:“是,行了吧,别闹了。”
她愣目片刻,倏而又上手抓着他,厮挠捶打:“想得美……你想得美,你从地缝里钻出来就为干这个的,无耻、败类、流氓……”一个劲儿撒疯撕扯,捶着他的双肩胸脯,他双手把不稳方向盘,车画着龙的在路面蹒跚。
她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衣领发狠:“别高兴的太早,你赢不了,不信瞧着……咱走着瞧,我要不让你滚蛋我就绝不叫关之茹,麻溜儿的给我滚……给我滚,混蛋……你瞧好了、等着……”
没完没了的乱拳,一把捶在他胸口,他梗气,皱着眉头踩刹车减速,回过脸看着她说:“乖,别闹了行吗?”
她愣住,看着他。
车渐停在路边,他语气淡淡:“别闹了,这都几点了,你刚才差点儿勒死我,我要是死了你还找谁撒疯去。”
她愣眼虚目,还扒着他肩头,看着他,不语不闹了。
他撇过脸看窗外,沉滞片刻,打火开车,刚起步从后车镜瞥见一辆夜巡警车急速靠近。
“操”!他拧眉焦躁,颓气得一掌砸方向盘。
警车从后面示意他靠边停车,他无奈停下。
俩交警下车盘查,要求出示相关证件,他无声的拿出驾驶证,一个交警查证件,另一个低头往里瞧,看见一个女的醉意酩酊的趴在他肩膀上,拉车门让他下车测试酒精含量。
他莫言不发,规矩的下车,测试结果正常,他抬眼儿特平淡的问:“能走了吗?”
那交警肃目看着他问:“那是你什么人?”
“哦,我女朋友,喝多了。”
交警训导:“知道吗你这车画着龙的摆,多危险!开着车还亲密,饥渴成这样了?不在乎这点儿时间,回家找个暖和地方可劲儿耍,不比这强吗!”
“是、是……绝对是,您受累,麻烦了……”他一声声迎合。
俩交警走人,他涨气的拉开车门把她抱出来扔到后车座,按着她的肩膀头,嗔着脸说:“你再闹腾我就把你扔路边,不信试着!”
她无辜的眨着醉眼儿,不声不响,他看她片刻,关门上车。
再次上路,平稳前行,她在后面无声无息,终于安静。
他松了口气,看看时间,皱眉。又从车内镜瞟她,才发现她睡着了,光着脚,露着一节白皙的脊背,蜷缩着像只卧窝的猫,睡得极其有模有样,一丝不苟。
他回正目光看着夜色阑珊灯火川流,骨节松懈,像一场征战耗尽精力,点燃一支烟,轻吁一口,疲乏的喘。
到达住处已经两点过时,关之茹还在酣睡,他不知怎么打开那道铁门,拉开车门轻拍她:“诶,到了,醒醒、醒醒……”
她不动,睡得恬腻。
他拍拍她的脸颊:“诶,到你家了,怎么着,还进吗?”
她咂吧咂吧嘴,不睁眼,再次把身体蜷缩到最舒服的角度酣梦不醒。
他无奈,从她身下抽出她的皮包找钥匙,皮包里除了钱包化妆品等小零碎俱全外就是没钥匙。
他望着那道铁门出神,不知怎么办,迫不得已打电话给唯亭。
唯亭正深睡被电话吵醒,一看是德晟,忙接起。
“怎么了?”
“她家门怎么开?没找到钥匙。”
“她呢?”
“喝多了。”
唯亭惊讶,关之茹居然喝多了!在她印象里这是绝没有的事,今儿可够放纵的。
他催问:“那门怎么开呀?”
“那是密码门,不用钥匙。”
他问:“密码多少?”
唯亭犹豫,他不耐烦:“赶紧的,都折腾大半夜了,还让人休息吗?”
唯亭告知密码,他一声“行了”挂断。
唯亭朦胧着眼看看时间,都两点多了,这俩人怎么折腾到这么晚!
德晟输入密码打开门,遛着墙边摸黑找到开关打开灯,客厅大亮,回身从后车座把她抱下车,她不醒,窝在他怀里极其安逸,一胳膊跨过他的脖颈,靠着前胸像贴在床上一样的舒适。
他抱着她进入房间,一脚带上门,直奔卧室。
卧室黑着灯,借着客厅的灯光蒙蒙亮着。他低身把她放到床上,她脑袋压着他一条胳膊,他往外抽动,还没抽出来,她翻转身趴过来,直接又压住他整条胳膊。
他挪动她的肩膀,把她方正到枕头上,她半侧着身迷睡,脸色泛红,嘴唇粉润,小腹不规矩的袒露,肚脐眼儿显目的煽惑,一缕头发散在她的脸颊,他不知觉伸手撩开那缕头发看着她的脸,片刻,闭上眼,睁开眼,抽出胳膊要走,刚抽到一半听见她轻嘘一声:“别走!”
他愣住。
她呓语般嘟囔:“别走……陪我……”
他的胳膊始终没有抽出来,轻抚着她脸庞,把她抱在怀里,她顺势搂过他的肩膀贴在他前胸,沉醉般在他颈间呢喃:“你回来了!真的没走……是你吗……真好……”
他低头看着她,她轻吁的酒气扑在他脸上,还带着女人特有的馨香,瞬间神志混沌一片。
她搂着他不放,像是攀岩着救命的藤绳,一松劲就要坠崖而亡,一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吁热的贴近,蒙着睡眼灼炽的亲吻他的下颚嘴角……在他耳边呢喃不止……
他不动,禁不住,粗喘,低头扶起她的脸,凝神片刻,亲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