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就不信,等他尝过她的身子,还能装出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可薛衍毕竟不是元碌,他到底要让她失望了……
“啊!”筝筝舌尖吃痛,原来是薛衍咬了她!
他连忙把筝筝推开,又将衣服合上。
筝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舔了舔嘴唇,而后笑道:“怎么,衍哥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是吗?
“筝筝还以为,衍哥哥和别的男人一样,只会要求女子完璧,自己却三妻四妾,时不时还去勾栏鬼混呢!”
薛衍被她逗弄得心绪不宁、满脸通红,低声道:“你若再这样下去;
“我可就没法再当作从前的事是‘陷害’、是‘流言’了!”
虞筝筝满脑子都是她那些春宫话本里的语句和情节,她努力挤出一包眼泪;
她刚想问她的“衍哥哥”是不是“嫌自己脏”,薛衍忽然瞥见她的瓷枕底下露出一个小角。
他趁筝筝不备,倏地将那东西抽出来,原来又是一本带了春宫的话本!
起初,他只是微微蹙眉,毕竟这话本勾起他今日种种不好的回忆,更让他想起眼前的女子是怎样的淫娃荡妇;
而当他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贱妇!你自己看!”他将话本摔到了已然决定原谅的筝筝的脸上,还打了她一巴掌!
“衍哥哥,你……”筝筝捂着脸不知所措。
小脸上先前因动情泛起的红晕也尽数褪去,恢复了苍白的神色。
在她看来,先前在前厅,话本和玉势之事已暴露;
看薛衍方才的反应,连她怀了野种都能“原谅”,更何况是已经见怪不怪的话本?
可她还是照做了。她哆嗦着手翻开话本,只见每一页上女主角的名字都被涂去,在一旁改成了“筝筝”;
至于男主角名,则改成了“伏渊”!
甚至连内里原本不带人物名字的春宫图,旁边都用蝇头小楷标上了她二人的名字!
“这、这……我……”虞筝筝一时怔住。
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太多,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你说你在东宫时被你姐夫强占了身子,我勉强相信;
“你说你当众和老男人苟且是被你姐姐下药,我将信将疑;
“甚至你怀了野种,看在是我一脚把你踹到小产、以后再也不能为人母的份上;
“这些我也都可以略过不提,以后一心和你从头开始!
“可是这上面的名字是什么?伏渊,他可是你的哥哥!
“你每晚看春宫、用玉势淫弄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他;
“是吗?”想起这些,薛衍便觉得一阵恶心,当筝筝的面就干呕起来!
筝筝见状,也不顾自己的眼泪,连忙扶着他,拍着他的背,想给他顺顺气,却被薛衍一把推开。
“你滚开!”他低吼道。
“我……这不是我写的!这、这东西根本也不是我的!
“在东厢房时我就想说,凭什么那毛贼说那些秽物是从我房里偷出来的就一定是我的呢?
“你就这么希望你没过门的妻子私底下是纵欲行淫的人吗?”筝筝被薛衍一吼,倒是为自己找到些借口。
最重要的是,她确定,眼前这本被改了名字的春宫话本不是她的!
她的“私藏”虽多,可每一本的人物和情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每一张插图都能印在脑海里;
这本话本印制粗糙、画风拙劣、情节俗套、人物丑陋,才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自己挑的那些,女主角都是高门贵女,不是公主就是皇后;
而这本的女主角……全是庶女!
她平生最恨自己庶女的身份,夜深人静看话本的时候,怎会再幻想自己是庶女?
薛衍不屑道:“筝筝,你已经及笄了,要学会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了!
“别的不说,这上面的蝇头小楷,不是你的字迹是谁的?
“哼,勾搭完姐夫勾搭大哥、一会儿想进宫当娘娘一会儿又和我订亲……
“筝筝,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知羞呢???”
筝筝极力辩解道:“都说了东宫的事……”
“你还嘴硬是吗?那正好,听说皇上已召你那从前的姐夫进长安;
“不如我当面问问他:你在东宫和右北平王府的时候,和他干过什么勾当,好么?”
她和元碌做过的事,可不只“偷情”二字那么简单!
“衍哥哥,你当真是要和我退亲,是吗?”筝筝咬住嘴唇。
“当真!”
筝筝擦了擦两颊的眼泪,柔声问道:“若是为退亲,刚才在东厢房已说过一次;
“如今你薛家人走了,又特地折回来看我,当真没有别的事吗?”
薛衍用力点了点头。
原本,他是想替姐姐责问药膏的事;
可看到筝筝的病容,加上她那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又心生愧疚……
他不是没有心软过,毕竟他对筝筝,是真的喜欢过;
虽然这份心动远不如从前对别人那么热烈,可他对筝筝的鼓励和感同身受,都是真的!
他不介意东厢房知道的那些事,更加不会介意她被褫夺姓氏的事;
他愿意和她从头开始,用自己的喜欢和包容,温暖这个被困在“庶出”里的女子……而筝筝想的却是“钓金龟”!
其实只差一点,虞筝筝就成功了,可惜……
薛衍头也不回地走了,并且通过成武侯、云中侯等薛家所有的关系昭告天下,薛家退亲!
“这本是说她勾搭姐夫的;
“这本是说她和郑大夫偷欢私会;
“这本是……”一时间,虞筝筝的种种丑事在坊间流传,给诸多春宫图和话本提供了一个又一个素材!
而这些话本图册,伏鸾私底下没少给长安几家大书坊出钱;
纸质好的,由书坊卖给达官贵人;
略差些的,卖给平民百姓;
再差的,就往勾栏送去了……
每一本春宫的女主角都叫“筝筝”、都是庶女,连脸都是照着筝筝画的!
只要是在长安长住的人,看过这些春宫都心知肚明这上面的女子是谁;
只是没人敢在虞微言和伏家几个哥哥面前提起罢了!